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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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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粉紅,求推薦  因涵因送出的那張琴,韋氏又心里不痛快,這日眾媳婦陪著太夫人說話,她又開始不陰不陽的沖著涵因:“聽說妹妹慧眼,怎地不給府里尋幾樣傳家的東西,你侄子的聘禮都盡是些俗器,人家婚事送什么不是送,你不早和我說,我就把那琴買下,添到你侄子的聘禮里,議婚的時候也體面些。”

  涵因瞥了她一眼,隨著韋氏掌家,說話越發沒了顧忌,但她此時哪會任人揉捏,當即冷笑道:“現在雷威的琴大約兩三萬兩,不過恐怕早就被人訂下了,嫂嫂若是真心想要,拿個三萬兩出來,我想曲當家這個面子還是要給我的。”

  “……”韋氏只是想在太夫人面前排揎涵因一通,罵她不顧親戚,誰知道反被涵因噎住了,她哪來的三萬銀子買一張琴呢,李令桓聘禮再多,滿打滿算不過五六萬兩,還是要把韋氏帶來的嫁妝和府中出的錢全加起來。

  李令桓名聲壞了,就不能要求女方家的有多少嫁妝,娶妻一定是虧本的,韋氏心知肚明,她卻想既然注定是虧錢了,就一定要找一門自己合意的兒媳婦來。

  但其實這聘財雖多,也不及那些庶族小姓的大富之家,這些人為了攀附貴姓,哪個不要準備個十幾萬兩的嫁妝。那些落魄的貴姓之家反正都是買女兒,不如賣個更好的價錢。

  只是好在李令桓到底還是唐國公世子,將來是要襲爵的,只可惜韋氏自不量力,還把自己兒子當個寶貝似的挑來揀去。

  前一陣子看上個弘農楊氏旁支的女孩,都已經說得八成準了,那家卻又變卦了,給女孩定了別家。韋氏氣了個倒仰,媒婆為了推卸責任,又不好說人家夫人看不上你家那個不成器的公子,就說那家老爺最好古董,人家定的那家聘禮雖然不如你家,里面卻帶著兩塊漢代的玉龍,于是那家就同意了。

  韋氏越想越氣,又聽說涵因送給盧李兩家的禮物,一出手就是一張名琴,心中更是不忿。之前她嘮叨這些事的時候,明明她已經把琴買下來,卻不吱聲。不聲不響的就把這種好東西送了人,覺得她胳膊肘向外拐,忍不住又譏諷了起來。

涵因這些日子已經準備好了,讓韋氏大大的吃一回憋。不過昨天跟李湛的關系變得有些微妙,他又剛剛囑咐自己莫要跟韋氏計較。想必就是知道韋氏為什么不痛快,此時若再掀事端,恐怕夫妻之間會起嫌隙,那又是不值得的事了  涵因吸了口氣,將碗中的茶湯飲盡,也反省了下自己。隨著地位的提高,她原本爭強好勝的心性又漸漸的暴露出來,到不像沒嫁之前那般能耐得下性子隱忍克制了。

  二夫人笑道:“我聽說大嫂您的嫁妝里是有件東漢的青銅爵。還以為您看不上這等當代的東西。”她雖然看似夸韋氏,實際上是在點透,人家并不是看不上古董,而是看不上你兒子。

  韋氏的臉白了白,轉過頭去不說話。太夫人看了看這幾個不讓人省心的兒媳婦。嘆了口氣,她現在年紀大了。越發短了精神,也沒什么心力再去整治這些兒媳婦們,說道:“往后孩子們聘禮嫁妝若是不夠,上我那里挑一樣就是了。”

  韋氏面色緩了下來,李令桓是嫡長孫,肯定要先娶,自然是她來先挑,老太太又素來心疼他們母子,多要幾樣也沒問題。顧氏臉上也掛了笑,她這一房子女最多,每人一樣就不少東西,有了這樣東西,自己又能光明正大少出些聘禮、嫁妝。

  李湛和涵因的關系似乎歸于了平淡,兩個人都存著心事,卻又都不愿意再進一步試探對方,生怕打破好容易維持住的平衡。

  天子即將親征,各項人事都動了起來,整個長安都彌漫著躁動不安的氣氛。這樣的氣氛讓一些人血氣上涌,在城中各個角落尋釁鬧事的人也多了起來。讓主管長安治安的李湛大為頭痛,每天不停的處理這些雜事。而手下的胥吏們并不好用,但處置那些繁冗的文書卻還要靠他們,他們借機故意拖延,讓李湛衙門中的事務越來越多,因此李湛才想到把李諦的岳父封冉從萬年縣提上來,做了自己的主簿。

  封冉是個老油條,跟京兆府的功曹參軍熟識,那位參軍還是他侄女的大媒,他很明白這里頭的事,自然也明白李湛提拔他的原因。于是很快發揮了自己的長處,幫著李湛拉攏了一匹中間派,又踩下去幾個不聽話的,讓李湛的政務順手了許多。

  李湛這些日子瑣事繁蕪,整日忙于政務,干脆讓涵因把鋪蓋送到了三余閣,處置完從衙門帶回來的公務,就直接在那里歇下了。

  他倒不是有意要和涵因置氣,盡管他自己并不承認,在他總有那么些介意,因此對著涵因的時候那種感覺讓他憋難受,他下意識的不想面對她,可以說是借著公事逃避。

  數日,李湛都沒有會正屋。涵因心里也有些毛躁,這些日子又被韋氏夾槍帶棒的話弄的心煩,行事說話不由帶了火氣。

  慕云和祈月都小心翼翼。

  一個小丫頭掃撒時不小心推到了床邊的博山爐,香灰撒了滿床。涵因從太夫人那邊回來,正覺得困乏要補個午覺,正撞見這番情景,當即就發作了:“這等粗笨,是誰讓她進來的,趕緊領出去。”涵因素來定了的事毫無轉圜,原來做姑娘的時候,生氣起來,慕云和祈月都不敢輕犯其顏色,如今做了一品夫人,威壓更甚。

  慕云和祈月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勸,忙叫婆子領人出去。她兩個趕緊將床單、被褥換過。

  發作過后,涵因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自己又何必跟個小丫頭置氣,更不該跟李湛這樣一直別別扭扭的。兩個人終究是要相處一輩子的,這樣繼續下去,兩個人最終關系會冷淡下來,那樣受損的終究是自己這個處于弱勢地位的女子,而李湛照樣該干什么干什么,分毫不會受影響。

  何況,總要有個人來打破僵局,她不是需要別人哄的小女孩,現在也不是她能夠耍性子的時候。涵因拿定主意,倒頭躺在新鋪好的床褥上,閉上了眼睛。

  晚間的時候,涵因親自到廚房做了些點心,裝到食盒里面,讓慕云提著到了三余閣。

  三余閣第一層、第三層的燈都滅著,只在二層點著燈,那里是李湛的起居之處。

  涵因把食盒接過來,叫慕云回去,自己一個人走進了三余閣,她還沒想好說辭,不過她不想再想了,想著車道山前必有路,到時候看李湛什么反應再說。

  屋里很黑,周圍盡是高高的書架,樓上的燈光從房間里透出來,讓人隱約能看清楚臺階。

  涵因拾級而上,到了二層房門前,她是給李湛安排了兩個丫頭在這里伺候的,雖然這些日子知道李湛不是那種好色之人,卻難保男人的天性,為了免得遇上什么尷尬事,她先敲門:“老爺可在屋里?”

  連敲了數下,卻無人回應,連那兩個丫頭都不在。

  涵因奇怪,推了一下門,門沒有鎖,輕輕一碰就開了。屋子里面明晃晃的點著燈,卻空無一人。

  涵因更是不解,這個時間,李湛去了哪里,并沒有人回他去了前頭或者有什么事出府,難道是去外面散心了?涵因又想到那日的閣樓,臉紅了紅,于是將一個小燭臺上的半截蠟燭點了,照著亮向樓上走去。

  走到閣樓的梯子前,忽然聽到三樓的房間里傳出了聲響,她下了一跳,卻忍不住過去瞅瞅,這里她并不常來,尤其是三樓的屋子,門窗都一直緊閉著,每次上來都上著鎖,她便以為是雜物,因此也不曾在意。今天卻發現三樓屋子的鎖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拿掉了,房門虛掩著。

  她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想要立刻離開這里,就好像自己從來沒來過一般,但好奇心卻又一次驅動了她的步伐。

  “吱呀”一聲,她推開了那扇門,燭光照亮了屋子。李湛坐在屋子榻上,直直地望著墻上的畫像,幾只空酒瓶七零八落的堆在榻前的小幾上,一只空杯滾落在地上。聽見響動,方轉過頭來,看見是她面色沉了下去,眼中蓄著陰云。

  涵因此時卻沒有辦法主意李湛的表情,她的目光完全被墻上滿掛著的女子畫像吸引過去,所有的畫像畫的都是一個女人,那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女人,天姿國色,傾國傾城,畫中人或坐或臥,或嗔或笑,不論何種姿態,她的神情那般高傲、自負,仿佛天下都掌握在她手中。畫像傳神靈動,看得出每一根線條,每一處暈染,都傾注這作畫之人的情感與心血。

  在房間正中擺著一張供桌,上面設著靈位,香爐中的線香裊裊散著青煙,香爐的旁邊赫然擺著那只刻著“瓠斝”的玉杯和秋蟬桐葉筆洗,正是那日她從賀蘭氏手中所得,周圍的架子上擺放的器物,無一不是她上一世用過的東西。

  再看那靈位,赫然寫著:“大隋鎮國明昭華陽長公主楊熙之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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