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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薦求粉紅 李湛本是在前面參加宴席的。卻見一個丫頭鬼鬼祟祟的過來跟李令桓說了些什么,便道有事,暗暗在一旁觀察。果然李令桓就坐不住了,東張西望半天,終于尋了個機會跑了出去。
李湛便意識到必然有人弄鬼。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兒素來是不讓人省心的,在家里搞出事情來也便罷了,萬一人家婚禮上弄出大事,可就不好交代了,忙跟了出來。
誰知李令桓跑的倒快,沒一會兒工夫竟不見了,他只好沿著路尋找。遠遠的看見李令桓進了個沒人的院子,便知道他一定是約了什么姑娘在此處相見。李湛心里惱怒,李令桓在這上面吃了這么多虧,還是不肯悔改。
剛要跟進去把李令桓交出來,卻看見涵因和彤玉遠遠的走了過來,忙閃身藏進樹影之中。
他見涵因就要進那院子,心中著急,這種事情,不管是自己主動還是別人陷害,女孩子的名聲也壞了。雖然他知道柳正言的意思,兩家結親是雙方最好的選擇,順水推舟做成這門婚事也無不妥,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排斥這個想法。
再說,李令桓要真和正經姑娘鬧出什么事來,往后唐國公府在世家之中還有什么臉面。李湛剛要出去阻止,誰知涵因卻自己停下來,還從從容容的把話從哪丫鬟嘴里全套了出來。李湛在一旁聽這心里不禁叫好,贊嘆涵因的機敏聰慧,正當他以為事情會就此了結,涵因卻話鋒一轉,倒鼓動得那個婢女自己進去了。
他才知道這姑娘的厲害,那三姑娘本意是要陷害涵因,現在她的婢女和李令桓有了首尾。就是三姑娘管教下人不嚴,反將了那三姑娘一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沒臉。
他沒料到涵因會出這么一招,來不及阻止,又覺得此時出現,未免讓涵因以為是自己為了讓她嫁給李令桓設的局,故而只好等涵因走以后再做打算。
誰知涵因走后不久,另一邊皓寧便帶著平郡王妃一眾人走了過來,他更不好出頭,他此時出現在此地就夠引人生疑了。只好又躲了起來靜觀其變,果真皓寧帶著一眾人進了那屋子去,這件事的確是皓寧策劃。
好在調戲婢女性質并不嚴重。本來這樣的豪門世家,經常會讓自家的婢女為賓客作陪侍寢,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自己這侄兒又會成長安世家中的笑談了。李湛考慮再三,自己現在出去反而不合適。再說自己那侄兒剛來長安便不知天高地厚,也該讓他長長教訓,他終是嘆了口氣,匆匆從小路退回去了。
婚禮已經開始,涵因看著身著婚服的皓軒,忽然覺得有些恍惚。想起上上世看的那些“最愛的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的言情小說,只覺得那些作者太矯情。
哪有那樣的凄涼悲憤痛不欲生呢。若真像一把大火,燒過了,痛過了,心化成灰燼也便沒有感覺了,偏偏有的只是無奈和心酸。仿佛一股小小的火苗,一直在心上煎烤著。不知何時才能過去,無法忽略,只能忍受。
皓軒對她行拜客禮時,眼中沉郁的痛苦,讓她不敢抬頭,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成了她生命中最難熬的時刻。“百年好合”這四個字含在嘴里,重如千鈞,當她終于說了出來,瞬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這件事情終于結束了,她對自己說著,只是怎么也揮不去心中那種莫名的失落。
婚禮總算結束,客人們也漸漸散去。但這一天唐國公世子鬧出的笑話卻悄然傳遍了長安各大世家。唐國太夫人在席間忽然被叫了出去,回來之后臉色就一直不好看。
過了幾日,唐國公府派了人把彤玉接了過去。彤玉給大太太磕頭,大太太本不愿意見她,但徐媽媽勸了勸,說好歹要看唐國公府的臉面,大太太方把心中的氣平了平,叫彤玉進來,又讓徐媽媽拿出一套頭面賞給彤玉。
彤玉還要給皓寧磕頭,但皓寧連見都不見,叫人把她擋在院子外面。
靖國公府迎娶新婦,這些日子大太太頗為忙亂,也顧不上那日的事。今天,唐國公府派人來接彤玉,倒是提醒了她。
她吩咐道:“把三姑娘請過來。”
徐媽媽見她面沉如水,便知道是要訓斥三姑娘。不過這件事三姑娘做的也太過了些,她的婢女把涵因帶走換衣裳,結果這個婢女卻在她原先住的地方跟一個男人私會。前后一聯想,明眼人都知道是她用了手段,只是這涵姑娘也真真了得,不僅沒有中招,反將了她一軍,現在人人都知道她的婢女和男人私通,現在唐國公府把這個丫頭接走,算是了了這件事,但流言蜚語還是牽連到皓寧身上。皓寧往后可怎么嫁出去呢。
皓寧一進屋,大太太便喝道:“跪下!”
“母親……”皓寧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和害怕。
“你還叫我母親!你讓彤玉做的這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自作聰明!”大太太恨恨的罵道。
“母親,我不是有意的,我并不知道……”皓寧辯解道。
“住口,你的那點小心思還想瞞得過誰。我教養你這么些年,難道你就學會了耍些小詭計用些小伎倆!上次你差點害了你哥哥,這次便是自打嘴巴,你的丫頭弄出這些事來,現在別人就會懷疑你行止有虧。你的心胸這么就這么窄呢。涵因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幾次三番做這種事,就算你對她恨之入骨,至于要在你哥哥的婚禮上弄出事來嗎?”
皓寧不甘的哭了起來:“若不是涵因,我就能嫁給高公子了,是她背后耍了奸計,讓我嫁不成的,還有王徵,也是她算計進宮的。”
大太太見她還一味執拗,冷笑道:“你懂什么。不讓你嫁給高煜,是你父親為朝中形勢考慮,至于王徵,那是你姑父希望把她送進宮去,以重振太原王氏。你會這么想不過是因為你見識淺薄、目光短淺,只知道眼前這芝麻大小的一點事。我這些年叫你念書,四處帶你去應酬,就是想讓你增長見識,想不到你反倒養成了這樣偏執狹隘的性子。”
“她來咱們家的時候不過是個奴婢,竟然對哥哥有了非分之想。我怎么能坐視不理,我就知道她比不存好心的,果然她壞了我哥哥和王徵姐姐的好姻緣。又擋了我的路,我豈能放過她,我就是想讓她身敗名裂,才能消我的氣!”皓寧恨恨的說道。
大太太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有這樣的想法,半餉沒說出話來。看了皓寧半天方說道:“唐國公世子和一個婢女不過是場笑話,但若是和涵因在一處那就是確確鑿鑿的丑聞了。那我們靖國公府又有什么臉面自稱治家嚴謹的博陵崔氏!你為了你那一點小心思竟然連家族的體面都不顧了。還好不是涵因進了那屋子,否則的話,事情揭出來,固然涵因不得好,你以為你就能脫得了干系?況且此事還是當著這么多貴人的面。往后她們會怎么看你!別人又會在背后怎么嚼你的舌根?”大太太看著自己女兒竟毫無大家閨秀的風度,著實感到痛心。
皓寧辯解道:“我原本是叫彤玉把涵因帶到那里就過來報信說涵因不見了,這樣涵因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賴不到我頭上。之后再拖母親找到那里,我只想讓她在我面前丟臉罷了,并沒想四處張揚,也并沒想讓咱們家背上治家不嚴的名聲,誰知道平郡王妃和李夫人他們都要出來。我也只能將計就計。”
大太太見她毫無認錯之意。說的越來越理直氣壯起來,越發生氣。一揮手:“行了,別再說了。回你的院子去。直到為你找到婆家為止都不許再出來。”
皓寧一咬牙:“我那位姑母當年仗著姑父的勢力沒少讓母親在人前吃癟,如今涵因不止一次兩次讓我吃虧,母親好性兒可以忍得!我卻忍不得!”
說罷便賭氣回去了。
大太太看著皓寧氣沖沖的背影,嘆道:“那時候她不過四五歲年紀,怎地知道那時候事情。”
徐媽媽說道:“那時候姑娘就在太太身邊啊,咱們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又沒刻意避著,三姑娘心思又靈巧,人都說孩子最會看眼色的,難免會多想。后來三姑娘不止一次的纏著我問當年的事呢。”
“那你就告訴她了?”大太太有些責怪的語氣。
“您也知道,三姑娘最愛撒嬌,她纏著我說,奴婢就……”徐媽媽趕忙解釋。
“哎,罷了罷了。我當然知道皓寧,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大太太忍不住嘆息:“這樣偏狹的性子,就算嫁出去又怎么能好呢。這些長安的貴婦人哪個不是精明的,往后皓寧有了這個把柄,還不知道要在婆婆手里吃多少虧!”
徐媽媽勸道:“三姑娘還小,等嫁了,多經些事情就好了。”
“都快要及笄了,還小呢。別人不說,就說涵因這丫頭,就很不簡單,也不過比皓寧大上一歲。我問彤玉,她雖咬牙不肯承認,說自己想起皓寧搬屋子的時候有東西落下了,所以回去取。但我知道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彤玉我是知道的,向來膽子小,若不是皓寧把她逼狠了,未必真敢帶涵因去那地方。既然涵因沒進去,她更是不敢進去的,必定是涵因說了什么,讓她不得不進那個屋子。呵,皓寧這點小伎倆,還不夠人家隨便應付應付的。”大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太太也別太憂心了,咱們靖國公府的家世擺在這,長安里的好人家還不多么,細細挑選,總歸會如意的。”徐媽媽忙勸道:“倒是涵姑娘,哪怕再聰明,終歸不過是個不得志的庶支,挑出大天去,又能挑到什么好人家。”
大太太很是無奈:“當年我斗不過她,想不到我的女兒還是一樣,怪誰都沒用,這就是孽緣。也怪我,當初何必跟她較勁呢,但我也沒認真討厭過她,更沒有恨過她,她求我和老爺照顧她女兒,我也做到了,我也是真心想過把她的女兒娶過來當兒媳婦的。我自問這些年做的事對得起良心。”
“姑太太在天有靈,太太這些年待涵因,誰也挑不出半個不是來。”徐媽媽忙說道。
“那你說,涵因跟皓寧怎么就弄到這個地步呢?”大太太很是不解。
“小女孩之間難免斗氣,太太把這事看得也忒嚴重了。哪里就到那個地步了,我看三姑娘不過是想整整涵姑娘,并不知道會引起這么嚴重的后果。太太不必為此事太過憂心。”徐媽媽見大太太較上了真,忙又笑著轉移話題道:“原本那李家還想讓他家這位小爺娶涵因,現在恐怕也沒臉提這件事了。”
大太太忽的從那灑金妝花緞的墊子上坐直了起來,抓著徐媽媽的手說道:“誒?你說難道這孩子是故意如此的。”
徐媽媽不解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涵因那孩子只是為了報復皓寧陷害她,就鼓動彤玉進去,那也是人之常情,可若是她想的是借這件事趁機推掉李家那門親事,那實在是可畏可怕了。一個小女孩,在那么一點點時間里面就想到反敗為勝還能一石二鳥的計策,真是……”大太太把徐媽媽的手越握越緊。
“太太怕是想多了,想必只是臨時應急,再說了唐國太夫人上次也不過見到涵姑娘夸贊了一下,也沒正正經經提過。她一個小姑娘家,哪里就想到這些了。”徐媽媽只覺得大太太多心,心想你自己的女兒害人家,難道還不準人家反戈一擊么。
大太太揉著腦袋:“若只是碰巧也罷了,我每每仔細回想這孩子,好像她也沒做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都做了……”
徐媽媽笑勸道:“事情都已然這樣了,往后警醒些便是了。”
大太太又歪在靠枕上:“罷了,我也沒心力想這些了,反正她也不是我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