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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鈞走上前去:“你就是掌柜,那我問你,我不差你們一分錢,哪有把客人趕出去的道理!”
掌柜說話不緊不慢:“客官,小店每年到這個時候都分外繁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店接待能力有限,請客官另覓高處。”
“你這不是店大欺客么。再說,就算你店客人再多,也要有個先來后到的道理。”鄭鈞怒道。
“小店也不想得罪客官,可是小店有小店的難處,請客官諒解。今天晚上客官還請放心住下,但明天一早,請客官退房。”掌柜對鄭鈞的憤怒視而不見。
鄭鈞被徹底激怒:“我們若是不走呢,我看誰趕讓我們搬。我就到你們大堂,讓大家給我評評這個理!”
“客官既這樣說,少不得就要把話說開了。”掌柜皮笑肉不笑湊到鄭鈞跟前來壓低聲音的說:“實話跟客官說吧,這是我們東家的意思。我們東家說我們這店上接待達官顯貴,下接待販夫走卒,就是不接待勾結外族,背叛朝廷有辱鄭氏門風之人。客官還要和我紛爭么?若鬧將出來,還不是您臉上無光。我這是可為您好,大家都留些臉面,好聚好散完了。”
掌柜一席話,如同一盆涼水澆到鄭鈞的身上,把他滿心的怒氣刷的一下澆滅了,他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的看著掌柜施施然的走下樓去。
鄭欽一聽這事,氣得兩眼冒火,就要沖出去跟掌柜討說法。硬是被鄭鈞按住了。
“大哥,你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咽得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跟他們爭持這些白白叫人說嘴,清者自清,還能怎么樣呢。”
“可是……”鄭欽氣惱的坐在凳子上。喘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滎陽縣正在辦大集,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住滿了人,聽說附近鎮上的民房都騰出來住這些客商。這一時半會,咱們能搬到哪去?”
涵因走過來安撫道:“反正我們在這里也無法可想,不如趁著哥哥的假未完,我們去一趟管城,找找吳爽的舅舅,問問到底吳爽家出了什么事。聽說管城驛很大,也只接待官府的人,我們可以去那里。”
鄭鈞雖然對此不抱什么期望。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經的伙伴竟然背叛了薛將軍和兄弟們,心里便賭的要命,他也想弄清出怎么回事。于是點頭說:“也好。”
涵因待哥哥們走了,把盼晴叫過來:“今天出去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仿佛有人盯著我們。你可留心周圍了?”
“我也覺得不對勁,不過沒有看到人。”盼晴卻產生了一絲好奇:“我自小練武。因此感覺比常人敏銳些,沒想到姑娘也能有所知覺。”
涵因笑笑,沒有搭腔。自從她重生回來,確實是敏感了很多:“你就多留意著些,我想他們這些人必不肯罷休的。做些防備也好。也跟侍衛頭說一聲,叫警醒些。”
盼晴應諾。
第二日。涵因一行人便離了客棧,去往管城。
路上奔向滎陽的商隊眾多,路上來往車馬絡繹不絕。
走了不久。在他們前面車隊便停住了。一停就是半天。
徐伯下去打探情況回來:“前面一隊拉木材的,車上拉的,不知是哪家造房子用的橫梁圓木,不知怎的,車翻倒在地。那根木頭就橫亙在路中央,誰都過不去。那車隊正在找人手搬木頭。他們好像還撞了個乞丐,跟那乞丐一起的還有幾個人,坐在地上叫嚷著讓賠錢,眼見著就要動手,路上亂成一鍋粥。一時半會怕是過不去了。”
鄭鈞皺眉道:“最近這里的乞丐也忒多了些。滎陽縣城附近現在很難找到住處,如果天黑前趕不到管城驛,咱們恐怕只能露宿在外頭了。去打聽打聽,還有什么路通管城。”
徐伯一時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公子,打聽過了,說是有一條小道可以繞過去,跟一個當地人說好了,給他幾個錢,讓他給咱們帶路。”
鄭鈞雖然心里有些不踏實,但是仗著自己人多,也不怕什么。便點頭答應了。
于是那個向導便帶著車隊往旁邊的小道去了。
過了一個村子,周圍便是大片大片的麥田,麥稈子也長了有半人高。越走就越發沒有了人。涵因越來越覺得不妥,但已經走了這條路,也沒什么辦法。
又過了一會兒,那向導忽地一貓腰,動作輕快的鉆進了麥田,之后便不知哪里去了。
這時,從麥田里鉆出幾十個蒙面黑衣之人,手里拿著刀槍,將馬車團團圍住。
鄭鈞便知道自己中招了,暗自后悔做事情太急,喝到:“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是誰的馬車嗎?!”
侍衛們也紛紛亮出劍來。
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聲:“管你是誰,還我二哥命來!上!”
兩撥人便打在一處。鄭鈞一方人少,侍衛們雖然實力不如哦,卻漸漸落了下風。
那為首的,手握雙錘,左沖右撞,直沖到鄭鈞面前,掄錘便砸。那人力大無比,招式卻極為粗糙,只憑一身蠻勁,鄭鈞是久經沙場之人,頗有經驗,只是不敢硬抗,兩人斗在一處,一時難分勝負。
盼晴守在車旁,有靠近的賊人,便砍翻在地。
雙方正在膠著,從后面趕上來幾個人,為首的是個帶銀色面具的女子。那女子輕身躍起,跳到正在和鄭鈞苦斗的賊首旁邊,一劍遞出,直指要害。
那人防之未及,慌忙躲閃,揮手掄出一錘,那女子輕巧一躲,瞬間刺出三劍,那人踉蹌躲避,露出空隙,不料這卻是虛招,那女子抬腳正踹到那人的胸口。那人剛才只顧躲閃,手上還拿著兩個大錘,此時腳步不穩。被猝然一踹,身體失去平衡,坐倒在地。
那女子上前一步,便要抵住那人的咽喉。
隨著這幾個人的加入,戰況也漸漸倒向鄭鈞這一邊。
此時,驟變陡生,不知從何處又來了幾個黑衣人,一人縱身躍過擋住那女子的劍,另一人扶住那個賊首,又向著自己人吹了一聲口哨。
第一伙黑衣人便紛紛逃進玉米地。隨即不知去向。
面具女子攻得更快,無奈對手實力強悍,毫無破綻。只得眼見那賊首被人救走。
那人見自己人散的差不多了,虛晃幾招。袖口抖出幾只暗器,竟然是沖著受傷未及逃走的自己人而去。之后三跳兩躍便消失不見了。
侍衛還想追擊,卻被那面具女子喝止了:“不要追了,你們不熟悉這里的地形。小心被伏擊了。”
鄭鈞、鄭欽走上前來拱手道:“多謝各位義士相助。”
涵因也下了車,見那面具女子,竟是熟人:“可是沈瑤姐姐?”
那女子回身一看,“咦”了一聲,笑道:“涵妹妹,真是巧了。沒想到竟有此等緣分。”
“多虧遇到了姐姐。”涵因把慕云和祈月叫下來,給沈瑤行禮。
沈瑤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知道再往前走一陣。有個村子,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不如去那里投宿。”
鄭鈞算算時間,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到管城了,只好點頭答應。
村子并不大。幾間茅舍錯落有致,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一派平和安逸的田園風光。
村里人見到陌生人都帶著警惕,后來看到鄭鈞一行人還帶著女眷,才放下心來。讓他們去找村長。
村長把自家的院子讓了出來,又找了幾家,終于把這四十來口子都安排下了。
“要說,這也算不得偶然。我自從和你分別后,就回了師門。這一次是受師父許可,帶著師弟們來調查父親的死因。我想這事和杜脫不了關系,便想進入他府里飼機打探。隨著這老賊頗為謹慎,府中守備森嚴。接連在門口打探幾日,發現他們杜家隆盛商行的掌柜常在杜府中進出,有一次我趁夜悄悄潛了進去,看見那掌柜帶著一個人見那杜。只隱約聽見他們說什么“薛將軍”“鄭家”又提到“米糧”,我便知道必有異事,可惜,如果再離近些,杜身邊上次和我交手的影子護衛就一定會察覺到我,因此我也不敢十分靠近。
后來我想,既然杜身邊水潑不進,那就向他伸出的爪牙下手。于是便一路跟蹤這位杜掌柜。這次他們來這里,還帶著見杜的那個人。自從到了那里,這人便和一伙人來往很是密切。我便親自跟蹤那人,讓我的師弟跟蹤那伙人。今天我師弟給我消息,說這些人穿了黑衣,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什么。因此我們便跟著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來劫妹妹家的車隊。”沈瑤簡略的說了一下自己這些日子的情況。
沈瑤掃了一眼在外面戒備的幾個師弟,不虞有人偷聽,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向涵因和盤托出。
涵因也簡略的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把哥哥們被人安了勾結突厥的罪名一處隱去,只說是族中還要商議。
鄭鈞回憶著那個黑衣人的表現:“那人大嚷了一句還他兄弟命來,看樣子是為了給莫老二之仇而來。現在民亂四個匪首中有三個都已授首,那這一個很可能是老四吳大海。”
沈瑤皺著眉頭:“這么說是杜家窩藏欽犯了?我早就懷疑杜家和民亂有關系。只是杜家為什么要對付你們兄妹?”
鄭鈞長嘆一口氣:“這就不清楚了,我們原本以為是自家族中之人為了讓我們不能入族譜派來的人,你這么一說又覺得杜家在搗鬼。”
“杜家一直忌恨滎陽郡公當年的打壓,也許他是為了這個。”沈瑤很是奇怪,只好如此推測。
“現在也只能猜測而已。”鄭鈞含混著。涵因在一旁默然不語,低頭思索。
沈瑤問道:“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么辦?”
“我們要去管城一趟,查查那個親兵的事,敢問姑娘有何打算?”
“我也正欲往管城,只是我還是在逃的罪人,不宜與公子和姑娘同行,我會留個師弟在你們周圍守護,若有事他也會給我們傳消息。”沈瑤笑道。
鄭鈞大喜:“多謝姑娘美意,有姑娘這一強援,在下心中也踏實不少。不知姑娘去管城,可是有了新的線索。”
“不瞞鄭兄,我姑母在管城有座宅院,是當年姑母的嫁妝。我記得父親向上面檢舉杜之前,曾經去過管城一次。那必然是在此宅院落腳,況且父親臨終前也讓我去那里。這個地方少有人知,我想去看看有什么線索。我若有了新的消息,就會派人通知鄭兄。”
鄭鈞也知道她現在正受著通緝,不會輕易透露這些地址行藏,笑道:“如此甚好。”
沈瑤沖門外喊了一聲:“霄云。”
外面進來一個少年,看起來比鄭欽還小上一兩歲,面冠如玉,冷峻中帶著些傲氣,沈瑤笑道:“這是我的小師弟,叫霄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別看年紀小,卻是師門中資質最好的,此次跟我出來歷練。就讓他暫時跟著你們吧。”
鄭鈞等人沖他抱拳施禮:“辛苦了。”
那人一回禮示意知道了,也不說話,便轉身出去了。
沈瑤笑道:“我這個師弟性子冷清,不大愛說話,請諸位見諒。”
鄭鈞知道這些江湖人都是有些古怪性子的,也不在意,笑道:“姑娘客氣。”
涵因卻望著那個霄云的背影,覺得似曾相識,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幾個人議定,才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