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慕兒還能勉強辨識方向,但是越往沼澤中央方向走,眼前的景色就變得越發模糊,至于后退,她倒是想,可是……
明明是剛剛走過的路,剛才踩上去還是硬實的土地,現在卻變成了一旦陷入便很難出來的沼澤地。
雖然掉進沼澤里也不會怎么樣,但想要在沼澤地上行走,以她現在的修為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了。
在濃白的霧氣中一路摸索著走了大半個時辰,秦慕兒總算又見到了千根花。
她蹲在樹下,正在研究樹根邊生長的那株千根花,剛才看見的那株葉子好像有點發紫,這個葉片卻是發紅。
大概……是年份不夠吧吧。不過他們也沒說要多少年的千根花,隨便拿回去一株也就算了。秦慕兒沒有多想,伸手將那株千根花從根部掐斷。
“請等一下……糟了……”剛把千根花采下來,還沒來得及放進儲物袋里,她身后突然傳來人聲。
秦慕兒一回頭,正看見兩人站在她身后十幾米遠,其中一人正滿臉懊惱地盯著她手上的那株千根花看。
秦慕兒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發現剛剛采下的草藥竟然開始枯萎了。奇怪,進來的時候他們明明說千根花很容易采,就算斷根也會保持藥性,所以她才會直接掐斷花莖的。
“師兄,這可怎么辦?”余繼忙問身旁的大師兄,期待他能夠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他們找了這么久,也只見到這么一株火焰花,結果還被人給糟蹋了。
“……火焰花年份就被采下來的話,是無法入藥的。”不同于師弟的懊惱,一旁的柳欺聲顯得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那怎么辦,會不會還會有其他的火焰花?”
“就算有,年份也不夠,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這個不是千根花?”手里的花在眨眼間就迅速的枯萎了,再加上那兩個人的對話,秦慕兒總算是發現自己采錯了草藥。
“你,你不認識它為什么還要采下來,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還敢動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人的!”余繼本來就憋著一股氣,見秦慕兒說話,頓時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她身上。
等他吼完,秦慕兒的目光才從手上完全枯萎的火焰花移到了他臉上。“這花好像不是你種下的,這里也不是你家,我采了它與你有什么關系?”
“這……”余繼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秦慕兒一句話堵了回去。他畢竟從小在山門里長大,一直頂著天才弟子的名號,也沒人敢跟他吵架,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見對方愣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秦慕兒扔下了手里的殘余的花梗,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唉……你……”余繼見她要走,還準備把她叫住,卻被一旁的師兄給攔下了。
“算了,她只是認錯了草藥而已,也不是故意的。”柳欺聲拍了拍師弟的肩膀,從秦慕兒身上收回了目光。
“可是師兄,小師妹等著這個救命呢,我們拿不回火焰花可怎么辦啊?”余繼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師傅布置下的任務被自己搞砸了,第一次就發生這樣的事,師傅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
“總有其他辦法的,我們先回師門再說。”
直到兩個人走遠了,秦慕兒才從不遠處的樹后走出來。剛剛她并沒有離開,而是用天魔內典中的虛隱術躲了起來。
事實上,她還以為剛才那兩個人會對她動手,不過對方看起來頗有正派弟子的風范,竟然就這么走了,讓她稍微有點詫異。
“唉,又要繼續找了。”嘆了口氣,秦慕兒認命的繼續往前走,本以為找到了,結果又惹出了個小麻煩。
明明已經看到了火焰花,結果竟然沒能采到,就算已經離開了,余繼仍然為這件事糾結。
柳欺聲似乎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低落,只好出聲安慰:“放心吧,師妹不會有事的,我師父最近練了一爐天火丹,回去之后我去要一顆。”天火丹雖然效果不如火焰花,也并不是治療冰靈脈的,但多少能夠減緩一下痛苦。
“真的?真的可以么?”余繼一聽柳欺聲這么說,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雖然他叫柳欺聲師兄,但事實上他們的師傅并不是同一個人。大師兄的師傅在門派里地位極為崇高,就算是掌門見了他也要以禮相待。
而且整個修真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號——藥王。在修真界,若是有人能夠求得一粒藥王親自煉出的丹藥,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榮幸之極。
雖然同屬一個門派,但藥王的藥從來不會提供給門派,想要求藥也十分困難,恐怕也只有大師兄能夠從他老人家那里拿到丹藥了。
“嗯。”柳欺聲笑著點頭,繼續道,“師弟不必為剛才的事耿耿于懷,天地靈藥取得與否靠的是緣分,我們只是與它無緣罷了,妄自糾結當心產生心魔。”
“我知道……”余繼垂下頭,小聲說:“但是剛才那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我也是沒忍住。”
“下次不要這么沖動了,這樣容易引起無謂的沖突。”
“哼,區區筑基三階,我又不會怕她。”雖然話是聽進去了,不過余繼還是有點不服氣,要不是師兄攔著自己,剛剛說什么也要教訓她一下。
柳欺聲只是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事,只有經歷之后才能明白,現在就算是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
因為兩人修為都已經過了筑基期,可以御劍飛行,所以離開迷失沼澤也容易了很多,在沼澤邊緣處,柳欺聲腳下的飛劍突然停了下來。
“連兄,好久不見。”柳欺聲站在飛劍上,朝前面空無一人的地方拱了拱手,臉上掛著淡淡地呃微笑。
他話剛落,那里憑空出現一人,那人散著發,只有額前一縷發絲鮮艷如血極為顯眼。余繼用力看去,卻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柳欺聲,的確很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