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找來了一個口袋,這時候的他,完全是喪心病狂的狀態。手中還有從廚房里找來的菜刀。
而那個被砸的臉都沒有了的女人,還在唧唧歪歪的說著,這樣死了也好,能夠死在最心愛的人的手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愛情,有時候真的很可怕,讓一個人從理智變得瘋狂。
張濤提著菜刀,完全是生切豬肉的樣子,將這個恐怖的女尸,分成了好幾塊,甚至一邊切一邊的怒吼著:“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了!你已經死了啊!你死了,你死了就不要說不要動了!求求你了!你已經死了明白嗎,死了,做好你的尸體!”
“我知道……”
“閉嘴!!!”張濤被刺激的暴跳如雷。
這種比恐怖片更次的場景,簡直讓人心驚肉跳。更匡論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種古怪詭異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至少現在沒個太大的定論。
活著的靈魂控制著死去的尸體,連我都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該叫做什么!
如果是怨靈控制尸身,或者是惡靈奪舍。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可以說出它們的叫法,還有相應的舉措。
可是這種呢?明顯是還存在人的理智,不是鬼的思想,卻偏偏似乎又在擁有鬼法,那種渾然天成,自身就攜帶的法力。是每一只在人間混跡時間超過數年后才可以慢慢掌握的一種本能。
而張濤呢?幾天之內竟然掌握了!更可以隨心所欲。這到底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聽聞張濤將尸體帶到了山上,挖坑埋掉。
我蹙眉問:“這東北冰封萬里,地凍如鋼,你用手就挖出個坑來?”
張濤晃動著雙手,在文怡冰冷冷的目光中,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我很有力氣,很大的力氣。我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下意識的明白,如果張濤擁有鬼法、有擁有了異于常人的強大的力量,他的存在已經超脫了我的預料之內。
僵尸力大無窮,但身體不腐,沒有上千年時間是開不了靈智,只能憑借本能嗜血吞肉。
靈鬼怨魂鬼法天成,卻失去了肉身,白日不能光。
但是現在……我意識到,一旦張濤這樣一批人意識到自己成為了‘超人’,會是怎樣的一種大亂!!
不行!
我歉意的對文怡使了一個眼色,手探入隨身攜帶的包內,摸到第三個夾層中,那里有備用的鎮魂符。
趁著張濤還在訴說的瞬間,我猛地拽出鎮魂符。
體內‘源’形成法力,凝聚在符箓之上。
這一瞬,似乎張濤感應到了我對他的意圖,瞬間毛發漲起,頭發根根豎立,眼睛的地方爆射出紅色的怨光。
“你要做什么!”他驚恐的喊道。
而我也在同一時間一躍而起,腦袋都撞在了車頂,嘴里喊著:“乾坤無極,鎮魂符,定!”
一滴恐懼的汗水從我的額頭滑落,漫過眼簾。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我一屁股坐回去。
張濤的表現太令我吃驚,不對,是震驚了!
在那么一瞬間,張濤竟然從腐尸轉化為僵尸。那需要幾百上千年的進化過程,在眨眼之間完成,黑色的,帶有濃郁的尸毒腐臭味道的指甲,足有十幾厘米那么長,就差一點點就刺入了我的喉嚨。
哈!哈!哈!哈!我大口大口的向外吐氣,沒想到會這么驚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時候的張濤可和人完全不沾邊了,就算是只有普通人視角的文怡也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收回法力,入目的是原本白凈帥氣的張濤的那張臉,而此時此刻,他的臉根本不再是個人的樣子。額頭上貼著鎮魂符。黑色的,好像被曝曬過無數天皮膚,滿布著赤紅色的血絲,看上去猙獰恐怖。
最可怕的是那瞬間從張濤口中刺出的獠牙,尖銳森白,閃爍著寒光。
我緊張過后,卻不敢再耽誤。慌忙的翻出隨身的小包,在里面找出空白黃紙符箓,又鄭重的畫出鎮尸符來:“天道無邊,玄法無岸,太陰太極,隨我心意。鎮!”這一次,我認認真真的念動咒語,匯聚法力在符箓之上,這才又貼在張濤腦門的另一面。
長吁一口氣,我道:“我們下車。”
文怡看了一眼張濤,對我說:“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
我苦笑,我哪兒知道?這陪著未來媳婦回家看丈母娘,誰知道下飛機就碰到這種事情啊?我跟誰說理去?
從另一面下車,又跑到駕駛室打開車門,打開后備箱。就在大街上,把我帶來的箱子打開,從里面找出一米多長的紅繩,沒辦法,這根本不是備用的紅繩,完全是當時為了省事,捆綁桃木劍用的。
雖然只有一米多,只能將就一下。
不好意思招呼文怡幫忙,就算明知道她膽子比我大,我也實在不好意思說讓她來幫我困個僵尸。
之前還說不準是個什么東西,但現在肯定是僵尸了。至于是什么樣子,為什么這樣子,我不清楚,還需要問問葉一才知道。
很生硬的擺動張濤的身體,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對折了一下,任憑我把他渾身的骨頭壓的嘎巴嘎巴直響,使出渾身的力氣,才算是勉強纏繞了一道紅線上去。但是又怕出別的問題,我臨時又在紅線上點了一圈沾染自己靈氣的血,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用,小心無大患!
做完了這些,我呼哧帶喘的砸了幾下自己的老腰桿子,東北的天真冷。
在車里開著空調還沒覺得怎樣,這一會兒就感覺自己快要凍成冰棍了。
也管不了車里臟臭的問題,拽著文怡坐的前排發動汽車,打開了車載空調。
然后翻出手機,撥通了葉一的電話:“葉一,那個東西變成僵尸了。在我眼前,從腐尸變成僵尸。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葉一嗯了一聲,說:“不清楚,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你沒事吧?”
“沒事,有事還能給你打電話嗎?趕緊查一下,順便做好防御工作,一旦這里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怕全國……”
葉一打斷我,說道:“我明白。我這就動身去找太易先生。”
“好,拜托你了。”
“自己注意安全。”葉一說。
“知道。放心吧。”
打電話的過程中,文怡伏在副駕駛的前面低聲的哭起來。
我掛了電話,連忙勸慰:“文怡,別難過。這行里這種事情太多,看開一些。”
文怡不理我,低聲的哭著。
這時候我也沒心思勸她什么,畢竟趙紫涵那里說整個城市有上千人有可能變成張濤這一個樣子,想一想不是頭皮發麻,而是根本就想逃跑有沒有?我只能伸出手輕輕地拍在文怡的背上,說:“別難過了,現在你的家鄉,這座城市很可能有上千個張濤這樣的人存在,我們必須找到原因,還要阻止他們。文怡,我需要你的幫助。”
文怡壓低著哭聲,問我:“楊光,為什么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寧可張濤是自然死亡!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前覺得這些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邊,我們就好像是局外人一樣去看待,去接觸,去盡量的理解和學習。”
“我也不想這是事實,可它發生了。我們要面對才是,文怡,這個城市里還有上千,甚至更多這樣的人存在著。想一想吧,死亡的人都還活著,可不單單是火葬場里,還有其它地方的人,也許這個數字會更多,暫時收起這個想法好嗎?想一想你的父母還在這里,你的大部分親人也在這里,也許他們接觸的人里就有張濤這樣的存在。”我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會說什么大道理,更講不出驚天的理論,但我迫切的不想讓文怡在這個時候軟弱下去。
文怡抬起頭,看著我,深呼吸了幾次。
勉強的對我一笑,說道:“你說的對,這里還有我的親人,我的家人。楊光,你成熟了好多,這些話以前你是不會說的。”
我伸手去擦掉文怡臉上的眼淚,說:“因為有你,有了雨音,讓我學會了怎樣去承擔責任。”
文怡笑了笑,忽然撲過來,一口吻住我的嘴唇。
溫潤的眼淚順著我們兩個人接觸的嘴唇上劃過,好瘋狂的一次熱吻。在這個寒冷的北方,在這樣恐怖的城市中,帶給我一絲絲堅定。
手機不適時宜的響起,我和文怡才分開貼在一起的嘴唇。
“是趙紫涵的。”我說道,然后接通了電話:“喂。”
“你們在哪兒?”趙紫涵開口就問。
我左右看了一下,把所在的地方告訴了她。
趙紫涵依舊風風火火,說了一句:“等我,馬上到。”就掛掉了電話。
聽得出趙紫涵嘴里說的很急,似乎又有了新情況。
扭頭去看被我困住的張濤,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一定和他這類的有關了。只不過,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造成的。
忽然,我就看到前面有一輛車,如同酒醉一樣,在大街上S型的快速飛馳。
在文怡的驚呼聲中,那輛車一頭扎進了不遠處的一家餐館里。
但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