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杜拉蟲是安杜拉博士創造出來的災厄之蟲,它們存在著嚴重的不可控性。特別是安杜拉蟲后,本能地對人類產生極大的敵意。所以我們不得不拋棄那個基地,把安杜拉蟲留在神泣之井底部。只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能夠從蟲巢里出來,這也令我們對其進行重新的評估。”
之前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兄弟會成員說道:“那么,現在投票吧。贊成接觸海神團,并提供必要援助的人請亮燈。”
于是黑暗中一盞盞紅色的小燈逐一亮起,等不再有燈光亮起時,合共有六盞燈光。六盞小燈圍成一圈,每盞亮起的燈上,都有一道光柱落下,將所代表的兄弟會成員呈現其中。但在這圈燈環里,唯獨有一塊黑色的地方,第一人面朝該地道:“所羅門,你有異議嗎?”
一把獨特的聲音響了起來,它沙啞低沉,卻絲毫不會給人難聽之感。這把聲音說道:“我始終認為,兄弟會不應該再充當著黑暗引導者的角色。老實說,我們無權決定大陸人們的未來,他們的未來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你別忘了,所羅門。如果不是我們從中引導,這片大陸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兄弟會里唯一的女性說道。
“伊沙貝爾,難道你覺得現在人們的生活很好嗎?看看我們所挑選的索隆,他帶給人們的只有殘暴和重稅。”
“但你也不可否認,如果沒有索隆的鐵血,我們能夠打通染血之路,將大部分資源掌控在人類一方的手里,而不是和那些骯臟的異族共享?”
“異族也是生命,也是具有高等智慧的生命。你們誰能肯定,若不是發動了那場戰爭,現在說不定我們能夠和異族攜手合作,改善整個大陸的生存環境?”
“好了,這樣的辯論是沒有意義的。”第一人說道:“過去無法改變,而未來掌握在我們手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們有古老的傳承,只有我們才能保證大陸不會偏離生存的軌道,最終到達希望的彼岸。所羅門,難道我們不是因為這一點才走到一起的嗎?”
“可當年的愿望,現在在我看來已經有所變質了。”隨著這一聲如同嘆息般的話語后,名為所羅門的成員再無聲息。
“他走了。”伊沙貝爾輕聲道。
“沒關系,他只是迷失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第一人又道:“那么決議通過。伊沙貝爾,就由你去接觸海神團吧。”
“榮幸之至。”
“那么這次會議就此結束,各位兄弟姐妹,下次再見吧。”
燈光一一亮起時,超過三百平方米的偌大大廳里,只坐著約瑟夫和門德里薩兩人,其它的位置卻是面面屏幕,方向的人和聲音不過是遠程通訊的手段罷了。
大約30秒后,居于正東面的一個屏幕亮起,里面卻是剛才主持整個會議的人。看不清臉孔的男人說道:“約瑟夫,還有門德里薩。我的兄弟,你們認為教皇保羅足以引領沒了有索隆和零后的大陸嗎?”
門德里薩保持緘默,老約瑟夫則說道:“保羅殿下還很年輕,就已經表現得十分不凡。雖說是在我們的暗中資助下,他才能夠組織起伊斯塔這只反叛軍來牽制索隆,可這些年來,他也證明了自己的才華。最重要的是,他讓我們看到了那足夠隱忍的品質。”
“隱忍?”第一人輕笑道:“在我看來,他還是不夠沉得住氣。我剛聽說了,在不久之前的集會上他和索隆已經撕破了臉皮,這將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所以這位年輕的教皇,恐怕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些。”
“那么高里大人你的意思呢?”門德里薩終于開口。
名為高里的男人沉聲道:“如果通過零恢復了大陸的秩序,而保羅教皇又無法引領這片大陸的話,那么就是我們兄弟會從黑暗中走向光明的時刻了。”
“希望到時候的決議上,能夠看到你們二位的贊成票。”
屏幕閃了閃,里面的人影消失了。
老約瑟夫端坐不動,門德里薩則冷笑道:“終于按捺不住了嗎?高里這個家伙。”
“門德里薩,你有什么看法?”
“我們阻止得了嗎?”門德里薩不答反問,話語中充滿了苦澀。
“我們沒辦法,但不代表其它人不行。”老約瑟夫道:“或許,我們應該透露少許訊息給我們那位年輕的教皇殿下。”
門德里薩一征,隨后點頭:“你是想通過保羅,把高里的想法傳到零耳中?”
“那個男人既然看不過索隆的暴政,同樣的,兄弟會和高里的專權,大概他也無法坐視吧?”
“但這樣的話,我們豈不也會有危險?”
“我們去找所羅門談談,或者他會給我們一個中肯的意見。”約瑟夫道:“但在那之前,先找保羅殿下談談吧。”
這時,大門敲響,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推門而入,朝約瑟夫道:“老爺,保羅殿下求見。”
“來得正是時候。”約瑟夫笑道。
天色已入黑,一團淡淡的火光在荒野中亮起。這里是距離磐石之城還有三百公里左右的野外,一輛經過改裝的汽車停靠在公路邊上,火光在車后透來,隱約可以聽到小孩的嘻笑聲響起。
雅菲迪坐在地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女在野地上追逐嬉戲。旁邊生著團藍色的火焰,那是由行軍爐加上固體燃料所提供的無煙火。上面架著一口圓鍋,里面是用速食食物還有凈水熬成的一鍋肉湯。于是夜色下,香味四溢。
“安妮,和哥哥們快來,可以吃飯了。”妻子米娜輕喚道,又乘了一碗肉湯遞給雅菲迪。
米娜只是個普通人,但因為有雅菲迪這個丈夫的原因,所以在成婚之后得到了一支生命強化針劑。它是教皇廳所屬實驗室開發的一種強化針劑,能夠大大激發普通人的生命潛能,使他們的身體素質要遠遠超過同類。不過這種藥劑無法產生能力,而且價格昂貴,所以只有那些沒有能力的貴族才會使用,用以延長他們的壽命。
但強化針也有不少好處,首先它沒有什么副作用,其次讓普通人抵抗輻射的能力大副度提升,即使沒有異變組織,也可以在地表生存。只是因為無法普及的緣故,所以這些針劑只掌握在少 人的手中。
至于雅菲迪那三個孩子,他們沒有使用針劑,但卻在出生時便已經檢測出擁有能力的潛力。安妮是感知域,另外兩個男孩則是格斗域,目前已經在自己的領域里發揮出一階的水準。只是他們的潛力不高,恐怕很難達到父親的高度,然而一名高階和普通人的結合,能夠產生低階的能力者后代已經算是一件頗為幸運的事。
至少像現在置身于荒野中,三個孩子基本能夠抵抗輻射的侵蝕。
“我們要前往磐石之城嗎?”米娜給三個孩子也乘上一碗肉湯后,問道。
“磐石城的守軍是第十軍,亞當現在在羅馬城里,再加上我們有西涅家族的紋章作為掩飾,進入磐石城不難。西涅準備得夠充分,但還差了些東西,希望在磐石城里可以補足。然后我們就朝東面走,找一個遠離染血之路的地方住下。”雅菲迪說到這,歉意道:“只是卻要拖累你們母子,我實在過意不去。”
“說什么呢。”米娜假裝生氣道:“我們是一家人,家人,就是不管貧窮還是富足,也要相守在一起的人。所以以后,不準你再說什么拖累的話。”
雅菲迪心頭一暖,沒有說話,輕輕地攬住妻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突然,雅菲迪朝后頭看了眼,可茫茫夜色下什么東西也沒有。
“怎么了?”米娜問。
“沒什么,應該……錯覺吧?”雅菲迪不太確定地說,剛才他好像被人監視著,但這種感覺一閃既逝。
“真是危險的家伙,只是看了眼就差點給發現了。”
一個瘦小的男人拍著胸口說,他手上拿著一個望遠鏡,正貼在公路另一邊一個山丘頂間的亂石后。前面坐著三個男人,居中的是刀疤。
左邊是個身高近兩米的大漢,身上穿著自已焊接的盔甲。盔甲談不上什么式樣,只是把鐵皮銅片胡亂地焊接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粗糙。在大漢的腳下入著兩挺機槍,一柄單手斧還有一把長柄戰錘。可以想像,把這些東西武裝在身上的時候,他就像個移動的堡壘。
右邊則是個身著黑衣黑褲的男人,在胸口和褲管小腿處各裝飾著一排皮扣,和之前的大漢全然相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武器,卻無聊地用手指在地面上劃過時,便留下道道堪比利刀劃過時的痕跡。
之前的瘦小男人來到刀疤的身邊說:“頭兒,我們已經找到他了,接下來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殺上去把他砸成肉餅!”高大的男人壓低了聲音說。
刀疤搖頭道:“雅菲迪的實力不能輕視,而且他這個人極為重視家庭。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只會把他逼急。狗急了還跳墻,把一名高階逼急了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那你的意思是?”黑衣男人問。
“我們是黑暗中的行者,是狼。你們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殺死雅菲迪,而不是光明正在地上去和他決斗,所以不妨用些手段。”刀疤冷冷笑道:“像追逐獵物的狼一般,我們先趕著雅菲迪跑起來。不時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肉,這樣他就會更加著急。一急就會亂,一亂我們就有機會,就讓我們和這位前團長好好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