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場“大戰”。
向天亮將高玉蘭“治”得服服帖帖的，高貴的部長變成了一灘肉泥，淹沒在席夢思床上的羽絨被里。
獨自洗過澡后，向天亮來到書房，高玉蘭帶回家來的幾份內參，就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坐下，點煙，翹腿桌上，向天亮翻起了內參。
一共五份內參，其中均有涉及東江省的內容，甚至還提到了清河市”“小說。
向天亮立即認真起來。
不學習的人，有shíhòu也不得不去學習，向天亮雖然只是小小的副縣長，但他眼界高，眼光遠，看到東江省及清河市，他的警惕性mǎshàng就起來了。
其中的一篇文章，是關于中組部組織的老干部座談會紀要，有幾位老干部批評了東江省省委shūjì李文瑞。
向天亮一口氣看了兩遍，臉色變得更加的凝重。
座談會的shíjiān是去年七月，內參上的文章，發表在座談會結束的半年之后。
這是一個信號，以向天亮這種政治境界，都能從這篇紀要的字行里間嗅出了某種味道。
“天亮，你看出shíme來了嗎？”
高玉蘭身著睡袍，出現在書房門口。
“不大對頭啊，批評李shūjì的文章都出來了，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中央對李shūjì不太mǎnyì呢？”
“封疆大吏不好當唄，上面婆婆眾多，哪能討所有婆婆喜歡呀。”
高玉蘭走過來，坐到向天亮身上，拿過他嘴上叼著的香煙自已吸了起來。
向天亮說，“這篇內參，相當于是吹風，釋放了一股冷空氣。”
“你很有長進。”高玉蘭笑著贊道，“可惜你太年輕，以你的能力，可以當清河市委shūjì了。”
“呵呵，部長同志，那你把張宏撤掉，讓我走mǎshàng任吧。”
“美得你。”高玉蘭嬌聲一笑，捏了捏向天亮的鼻子說，“你給我說說，你們清河最近發生的事，和李shūjì黃省長的態度及部署。”
méiyǒushíme可以對高玉蘭隱瞞的，向天亮花了十幾分鐘，詳詳細細地匯報了一遍。
高玉蘭一邊聽著，一邊沉思，秀眉微微地皺了起來。
“蘭姐，有shíme問題嗎？”向天亮問道。
高玉蘭從向天亮身上下來，又向向天亮要了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在書房并不寬敞的空間踱起了小碎步。
向天亮不敢再問，高玉蘭在分析，他不敢打斷她的思路。
對李文瑞、黃正忠和高玉蘭三人之間的guānxì，向天亮是很qīngchǔ的。
李文瑞和黃正忠，可以說是一個整體，而高玉蘭只是合作者和同盟軍，guānxì的差別是難以消除的。
向天亮還zhīdào，高玉蘭是李文瑞主動要來的人，他對高玉蘭很信任。
李文瑞對高玉蘭的定位，是將來黃正忠接任一把手后，高玉蘭將是黃正忠的重要輔左者。
所以，高玉蘭在省委的地位是穩中有升，只要黃正忠順利上位，高玉蘭的權力將更大。
思考中的高玉蘭，終于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天亮，我有三個基本判斷。”
“你快說來聽聽。”
高玉蘭說，“一，李shūjì正在著手準備提前讓位。”
向天亮吃了一驚，“不會吧，離十五大召開至少還有兩年半，李shūjì還有兩年shíjiān啊。”
“這就叫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計劃méiyǒu變化快，你說的是正常情況下，但現在的種種跡像表明，李文瑞和黃正忠的交接班，很難在兩年或兩年半后完成。”
“蘭姐，你這個判斷的依據是shíme？”向天亮問道。
“內參上的吹風，對于李shūjì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來說，看一眼就迷ngbái是shíme意思了。”
向天亮有些不以為然，“李shūjì要是zìjǐ不想提前退，恐怕沒人會逼他吧。”
“這是當然然，但是。”頓了頓，高玉蘭繼續說，“但是，為了保送黃省長，李shūjì唯有提前而退。”
向天亮哦了一聲，“蘭姐，你一定捕捉到了shíme蛛絲馬跡。”
點了點頭，高玉蘭笑著說，“我聯想起一件事，上星期我去李shūjì那里匯報工作，他有意無意地提起他的秘書莫開才，意思是莫開才跟了他這么多年，也該出去闖一闖了，分明是在暗示我這個組織部長，現在看來，李shūjì不是無的放矢，他是在準備退路。”
莫開才是李文瑞離不了的人，為外放莫開才做準備，還真可以證明李文瑞有提前退位的意向。
“蘭姐，你的第二個判斷是shíme？”向天亮又問。
“二，為了讓黃省長順利地提前接班，李shūjì準備對清河下手了。”
向天亮不解地笑了，“下手？不會是又要拿領導班子開刀吧？”
“為shíme不呢？”先是一聲反問，高玉蘭接著說，“在大多數人看來，清河的領導班子調整不到半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它的，但是，這恰恰是李shūjì出其不意的選擇，他一個準備離休的人，還有shíme不能出手的，你信不信，接下來的局面，李shūjì會tūrán走到前臺，而讓黃省長退居幕后，一把手做惡人，為二把手掃清障礙。”
向天亮點著頭說，“不錯，清河有大魚，抓魚就要先抓大魚，宰掉了大魚，剩下的小魚小蝦掀不了大風大Lang。”
“對，是大魚，還不止一條。”高玉蘭看著向天亮微笑。
向天亮急忙擺著手，“哎，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可不是shíme大魚。”
高玉蘭笑了笑，“我的最一個判斷，正是和你有關？”
“我又算得了shíme啊。”向天亮笑著搖頭。
“你成了李shūjì手上的一把槍，不，應該說是一個漁民，他正利用你這個漁民，去捕捉很大很大的魚兒。”
向天亮怔了怔，“蘭姐……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覺得zìjǐ被人當槍使了。”
高玉蘭笑著說道：“選中你當槍，也充分體現了李shūjì的良苦用心，因為你這把槍厲害，戰無不勝，因為你背后有兩位大佬，當然了，還有我。”
“我？我是一把好槍嗎？”向天亮苦笑著問，被人當槍使的gǎnjiào，實在是有些無奈。
高玉蘭嬌聲而笑，“當然了，你是一把好槍。”
這時，書房外也響起了幾個女人的聲音：
“當然了，你是一把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