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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3章 狼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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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聲“臥倒”,向天亮在自己倒地的同時,也將肖劍南拉倒在地上。

  桑塔納轎車近在眼前,十秒鐘過去了,什么也沒有發生。

  兩個大男人,趴上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

  肖劍南終于扭頭,瞅著向天亮,用眼睛開始發問,你發現什么了?

  向天亮微微搖頭,但沒有起身的意思。

  肖劍南想爬起來,卻又被向天亮拽回了地面。

  接著,向天亮將右耳朵貼在水泥地上,屏著呼吸聆聽起來。

  的確沒有異常的聲音。

  離著轎車不到十米之遙,向天亮確信,這么短的距離,以他的聽力,如果車上有異樣的聲音,他一定能聽得到。

  又過了十多秒鐘,肖劍南又坐了起來,“神經過敏,你小子變膽小嘍。”

  向天亮一臉的疑惑。

  他沒法向肖劍南解釋,因為是他的右耳朵在“報警”,剛才走下石橋的瞬間,右耳朵曾劇烈的跳動起來,跳動之快,他是“前所未見”。

  要是把兩只耳朵的秘密告訴肖劍南,他不但不會相信,還會當作笑話在嘴邊掛上三年五載。

  小心無大錯,右耳朵不會無緣無故的跳動。

  向天亮還是警惕地向左邊的民房觀察了一番,確信那里沒有危險以后,才站起身來,跟著肖劍南向轎車走去。

  “天亮,你變了啊。”

  “我變成啥樣了?”

  “清河市建設局那個膽大包天的向天亮不在嘍。”

  “呸,你咒我啊。”

  肖劍南在車門邊站住,手捏著車門吧笑了起來。

  “哈哈,好人短命,一咒就死,你小子不是好人。”

  突然,向天亮臉色驟變。

  因為他的右耳朵,在這時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別動。”

  隨著向天亮一聲喝,肖劍南的身體僵住了。

  “真,真有危險?”

  “相信我,慢慢放開你的手。”

  說著,向天亮又趴倒在水泥地上。

  肖劍南小心翼翼的收回放在車門把的手,學著向天亮的樣子,也在車邊趴了下來。

  油箱的附近,多了一個香煙盒大小的塑料盒子。

  炸彈。

  向天亮和肖劍南面面相覷。

  “咱倆……咱倆命大啊。”肖劍南的聲音有些顫抖。

  “讓你老小子信一回,比他媽的登天還難。”

  向天亮的右手,伸向了那個“粘”在油箱附近的塑料盒子。

  “別……”肖劍南臉色一變,迅速伸手,擋開了向天亮的右手。

  “咋啦?”

  “我來。”

  “大驚小怪,這種少兒科的玩藝,我能行。”

  肖劍南推開了向天亮,自己轉身仰天,腦袋伸進了車底下,湊近了塑料盒子。

  “老肖,拿下來扔到河里去,咱們炸幾條魚當下酒菜。”

  肖劍南的腦袋收了回來,一張本來偏黑的臉,變得慘白慘白的。

  “快跑。”

  一邊喊著,肖劍南一邊使勁拽著向天亮。

“干嗎干嗎?”向天亮不肯起身  “不可逆炸彈。”

  “啊……”向天亮的臉色也變了。

  “你等死啊?”肖劍南撇下向天亮跑了起來。

  保命要緊。

  連滾帶爬,向天亮也慌忙的跑起來。

  “臥倒。”

  隨著肖劍南一聲喊,他和向天亮狼狽的撲倒在地上。

  “轟……”

  轎車爆炸了。

  不到十米的距離,強大的氣浪,把向天亮和肖劍南的身體掀飛起來,又重重的摔回到地上。

  向天亮和肖劍南回頭而望。

  桑塔納轎車不見了。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停過車的水泥路上,被炸出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大坑。

  離著轎車停放位置不到兩米的護河石墻,被炸開了一個約一點五米寬的口子。

  飛在空中的轎車殘骸,翻了兩個跟斗后,向著小南河里墜去。

  “我的車……我的車啊。”向天亮哭喪著臉。

  肖劍南卻在笑,“哈哈,他娘的,車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你懂個屁,這是我借別人的車。”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柳清清柳大美人的車嗎。”

  “老肖,你他媽的有沒有同情心啊?”

  “哈哈,舊的不去,新的能來嗎?”

  “唉……”向天亮捶胸頓足,愁眉苦臉,“我一個月工資一千出頭,我賠得起么我。”

  肖劍南笑道:“拿你個大活人賠唄。”

  “你還笑。”向天亮伸出一腳,狠狠的踹在肖劍南的屁股上。

  “他娘的,你還給我裝,大不了你當一回貪官,我包你三五天就能收回一輛桑塔納。”

  “裝?”

  向天亮嘴里念叨著“裝”字,臉色一整,兩只眼睛忽地亮了。

  肖劍南也很快明白過來了。

  “咱們裝死?”

  “嗯?”向天亮的臉上,又有了壞笑。

  “那趕緊開路啊。”

  向天亮在前,肖劍南在后,兩個人一溜煙的消失在最近的胡同里。

  不過,往哪里跑,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包括南北茶樓、自己安置在林霞的家、國泰集團公司濱海分公司,那么多娘們的“窩”,向天亮發覺,哪個地方都不能去。

  公安局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更是不能考慮。

  在黑暗的胡同里抱頭鼠竄了一會,沒有目的地的向天亮和肖劍南,終于在一個彎角處停了下來。

  “我們去哪兒?”肖劍南低聲問。

  “南岸路六彎胡同十九號。”

  “什么人的地方?”

  “趙大剛錢子坤綁架案里,那個錢子坤的家,正被公安局封著呢。”

  “好地方……哎,等等等等……不對啊。”

  向天亮悄聲笑問,“剛死過兩個人的地方,你忌諱?”

  “我忌諱個屁。”

  “那有什么不對?”

  肖劍南輕輕笑了,“是你小子被炸傻了,還是當我傻,還是欺我不是濱海人,南岸路六彎胡同十九號是在小南河南岸,咱們現在在北岸,小南河上只有四座橋,這會兒怕早已被封鎖了,咱們還怎么混過去?長對翅膀飛過去還差不多。”

  “對啊。”向天亮真的傻住了。

  肖劍南樂道:“乖乖的打電話向邵三河求助吧。”

  “現在不行。”

  “怎么,你想瞞著所有的人嗎?”

  向天亮搖著頭,“現在不行,三河兄我了解,一定在辦公室過夜,這時正帶人往爆炸現場趕,咱們一個電話,萬一他身邊的人聽見,咱們還能裝死嗎?”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關手機了。”肖劍南拿出了手機,“哎,你也把手機關掉吧。”

  兩個人關掉了手機。

  “老肖,咱們去偷一條小船,乘著晨霧劃對南岸去。”

  “也行,可去哪里找船?”

  “這里的居民不少人家都有小木船,咱們后面約三百米處,有一條通向小南河的小河汊,那里一定有不少小木船。”

  “那就趕快,晨霧一散,可就光天化日了。”

  說走就走。

  果然有一條小河汊,河汊里有五條小木船,從兩個人不成問題。

  十分的小心,不,簡直是鬼鬼祟祟,向天亮和肖劍南來到了一條小木船上。

  做賊心虛啊。

  解開纜繩,劃漿起航。

  小木船沒入了濃濃的晨霧之中。

  說是晨霧,其實是水汽,小南河一年四季都有這個特殊現象,早晚各有一個小時,河面都被濃濃的晨霧深鎖。

  正是偷渡的好時候。

  向天亮和肖劍南的身上,很快被水汽沾濕了。

  不過,向天亮的心情好轉了。

  “老肖,咱倆清晨劃船,浪漫得別具一格吧。”

  “浪漫個頭,注意方向,注意配合,兩手用力均等,別他娘的劃回到北岸去。”

  河面上幾乎是伸手難見五指,肖劍南的提醒非常及時。

  向天亮扭頭問道:“哎,什么叫不可逆炸彈啊?”

  坐在船尾的肖劍南訝然道:“你不懂?”

  “我連名稱都第一次聽到呢?”

  “不會吧,你不是自吹百科全書,警界的事兒什么都懂嗎?”

  向天亮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是什么人啊,領導,想的是大事,抓的是大事,能關心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我呸,哈哈……你要是不懂,那剛才為什么聽到不可逆炸彈這個名字,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是借著路燈,看到你一臉的恐懼才跑的。”

  “是這樣啊。”

  “哎,快說說,這是什么炸彈啊?”

  肖劍南道:“不可逆炸彈這個名字,是省廳技術處里一個發明的稱呼,其實就是定時炸彈改裝而成,實質上還是定時炸彈,幾年前曾在中陽市發生過三起不可逆炸彈爆炸案,有一回罪犯在安裝炸彈時被抓住,中陽市警方才知道不可逆炸彈的基本原理,我也是去年底在省廳開會,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炸彈。”

  “不可逆炸彈有什么特點?”

  肖劍南繼續說道:“從理論上講,任何定時炸彈都是可以拆卸的,但是,不可逆炸彈雖然是由定時炸彈改裝而成的,但它卻拆不得,一拆必炸,其次它熱不得,一根火柴的熱量足以使它馬上爆炸,再次它震不得,就象剛才,只要車一啟動,它必炸無疑,還有,它雖然有定時裝置但一旦打開,就停不下來,此外,它可以隨意設置時間,而不在裝置上顯示,即使你發現了,也不知道它幾時爆炸,唯一的選擇高是見了它馬上逃跑,最后,它的定時裝置啟動后,不會發出聲音,非常適合隱蔽……而其中一點,它雖然有定時裝置,但一旦打開,就停不下來,正是‘不可逆’這個名稱的由來。”

  向天亮笑道:“這么說來,咱們是撿了一條小命嘍。”

  “天亮,你別笑,不可逆炸彈的出現,咱們的麻煩大了去了。”

  “嗯,那個老狼在中陽市混過,難道,不可逆炸彈是他帶來的?”

  “很有可能,但愿他手里只有這一枚不可逆炸彈吧。”

  向天亮道:“我關心的是,他們為什么提前對我下手?”

  “看來,咱們也要抓緊時間了。”

  向天亮笑著說道:“我更關心的是,三河兄現在在干什么,呵呵……”

  木船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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