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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四君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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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時份,大舅哥來到鄭家。

  先在門口站立了一會兒,古怪的看著這個石碑。這才進去。

  大舅哥到來,幾個娘娘慌忙的請坐,燒水沏茶。張大郎道:“幾位娘娘,不用了,我去看一看小郎。”

  大娘領著張大郎來到后院。

  鄭朗正在寫字,見到大舅哥到來,客氣的行了一禮道:“大郎好。”

  不能喊大舅哥,會有麻煩。

  “小郎好,”說完了盯著桌子紙上的字,也在解注經義。這是最快的學習方法了。心中覺得好笑,這倆人,倒是一對兒,很默契。不過驚奇的問了一句:“這個字……?”

  字越寫越好,可幾月不見,字反而變丑了。

  “你可聽說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還是水這句話?”

  這是唐朝禪宗大師青原山行思說的話。

  宋代佛教不如唐朝盛行,可這句禪言已廣為流傳。

  “聽說過。”

  “你來看看我以前寫的字。”對這個大舅哥,鄭朗印象還是蠻好的。沒有刻意藏拙,將他帶到房中,從前幾月寫的字稿中隨便抽出幾張。但大舅哥很快被這一摞摞字畫稿吸引了。

  翻了翻,道:“你畫似乎畫得很不錯。”

  “那不行,字隱隱要突破,畫嘛,還在涂鴉當中,不值一提。”

  大舅哥對繪畫不內行,只好狐疑的看了幾眼畫稿,又看字稿,然后不解的問:“你以前寫的字就十分好了。”

  “那也不算好,只能說是童眼看山看水,了無新意。倒是眼下這一關突破后,字才會真正有長進。”此時鄭朗也苦逼了,原來以為學一樣適合自己的書體,那么很快就能成為大家。可隨著對書法理解的深入,才知道不是。無論是那一家的書體,沒有自己的感覺,休想有所突破。

  于是也走上了米芾的老路子。

  當然,比米芾有更多的捷徑,畢竟后人在書法上開創了一個個新天地,米芾為了字稿,到處拜訪臨摹,鄭朗卻不需要,在腦海里翻一翻,對照就是。這會節約很多時間。

  可最重要的一點,天賦呢!

  連鄭朗都不知道那一年才能將這一關突破。只有這一關突破后,自己才能向書法大成境界進軍。

  至于繪畫,連眉目都沒有。

  因此,時間很緊張。恨不能一天當作兩天用,不閉門根本不行。

  但讓大舅哥無言,你這么點大,都寫出這一手漂亮的字,還要突破,讓我何以情堪?雖在家中讓自己小妹打擊慣了的,可也不想繼續深入這個看山看水的話題,岔開道:“為什么那天你在我家中寫的字,那么大反差?”

  崔有節是看出來了,可沒有說。大舅哥至今沒有明白。至于累了的話,他也不相信。

  四兒聞言,趴在墻角直抽搐,不是哭的,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的。

  “啊,啊哈,我也不知,”鄭朗打了一個哈哈,然后狠狠的瞪了四兒一眼。大舅哥岔話題,他也岔,道:“我們出去吃茶。”

  來到客廳,大舅哥又瞅著俏麗不遑讓小妹多少的江杏兒,道:“她……”

  “大郎,她要跟著我學字,求得緊,無奈,只好收她做了小婢。”鄭朗答道。不過心中在猜測,大舅哥這句話問得太明顯,不知是他的主意,或者崔家人也在關心這件事。

  “原來如此……”可大舅哥一會兒又發現了一個問題,聽著妹夫尖聲尖氣的童音,心中擔心起來。這也是大問題,什么童顏、的啥,前面重要,后面也重要,臉蛋生得嫩沒有關系,得身體健全。若是童顏童軀,那就不妙了。這又不好問,甚至都無法向小妹開口。談了一會兒,帶了新的問題回去,只能明年再過來看一看……

  崔家大郎來訪幾乎是天圣八年,鄭家難得接待的客人。

  鄭朗中間只出去了一下。

  是劉知州調到秘書監做了少監,品級一般大,一個是閑職,一個是地方大員,一個是京官。孰輕孰重,不大好說。

  鄭朗前去送行的。

  觀察了一下劉知州的神情,看到他很滿意。

  想了一下,就明白劉知州此時的心意。雖官職的品級沒有動,甚至手中的實際權利變小了,然而進了京城,有機會與老太太、皇上見面,升官的機會也多了。況且京城是那么的繁華,誰愿意呆在外地任職?

  不知道自己這半個座師的心愿能不能實現?

  記憶里也沒有他這個名字,但宋朝每一代有多少官員?就是京城里面的官員也多如牛毛,能記于史冊的并不多。有可能會讓座師實現夢想,只要他不要想做宰相即可。有可能實現不了。

  不過劉知州歡喜,于是帶著微笑道:“知州,后生恭喜知州前去京城任職。”

  “看到你,某比去京城任職更高興。某這就去了,切記,儒家真義,溫、良、恭、儉、讓,溫者貌似和,恭者內肅,儉乃節約,讓即謙遜,還有五常,仁、義、禮、智、義,仁者心德,義者宜為,禮者尊卑,智者明察,信者居誠。溫乃是第一。”

  雖然自己這個后生做得很好啦,可有時候也犯一些小脾氣,用挾才犯勇說是過了,可傲氣卻是有的。所以臨行前叮囑了這一句。

  此乃長者言!

  “是。”鄭朗說道。心中卻想到,馬上宋代即將出現璀璨的士大夫們,僅用一個溫字要求,大半的士大夫就不合儒家規矩。

  “唉,我在鄭州也呆了很長時間,忙于公務,你又在城郊,對你疏于教誨,某一直心中有愧。”

  “知州,學問可以慢慢學,可是知州教導的是后生如何做人。若連人都做不好,學問越多,越容易犯下奸邪。”

  新知州站在一邊聽了有些愕然,這樣老成的話,居然出自一個少年人之口。天才,果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判斷。

  “有你這句話,某就放心了。”

  “知州,別急,后生還送了一件禮物給知州。”

  說著,江杏兒捧上來一個錦盒。鄭朗遞到劉知州手中,欠了一身,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無需多言,在江杏兒與四兒的環抱下,瀟灑的離開。

  諸人都好奇的看著這個錦盒。

  這小子好是好,脾氣有些吝,有人央請求字,居然說字未大成,不敢拿出來獻丑,幾乎一律拒之。甚至城中有好事者,用大字五十文一個字,小字十文一個字,收鄭朗的書法。

  不知道他送給劉知州是什么禮物?書法,筆筒,或者是新的長短句?

  又不能強搶過來,打開錦盒看,只好用眼睛看著劉知州。

  “各位……”劉知州搖頭,只好將錦盒打開。

  “咦!”眾人看著錦盒里的物事,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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