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不知道在這個地方蒙長信能帶自己去見誰,不過還是跟他走了。風云網 出了招待所,兩人上了一輛迷彩越野車,蒙長信親自駕車,通過軍營大門口時,哨兵敬禮,他摁了下喇叭回禮!
出了軍營后,秦悅忍不住問道:“你帶我去哪?”
“沒多遠,馬上就到。”蒙長信笑著回了一句,隨后又遲疑著問道:“琴姐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么來這里執行任務?”
“琴姐?沒有。”秦悅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琴姐了,據說她把名下產業都交還給了孫家,好像已經正式脫離了孫家。”
蒙長信詫異道:“怎么會這樣?出了什么事嗎?”
秦悅再次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所去的地方的確不遠,是離軍營一公里不到的部隊衛生隊。車一拐入衛生隊大院,蒙長信的目光便被一側籃球場上的情形所吸引,車在他的腳下戛然而止,停了下來。
他放下了車窗,偏頭看著窗外,只見陽光下的籃球場上,十幾名因訓練受傷的戰士穿著病號服坐小板凳上聚一起,一名英姿颯爽的上尉女軍官正站在一塊小黑板前,教大家唱歌。
“林中有兩條小路都望不到頭,我來到岔路口,佇立了好久。一個人沒法同時踏上兩條征途,我選擇了這一條卻說不出理由……”
清亮婉轉的歌聲,從那個眉目如畫、面容娟秀的上尉女軍官口中娓娓唱來,十分好聽。四四方方的翻檐皮帽子上的帽徽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燦爛的光輝,她身上有軍營外面女人身上看不到的另一種絕美,娟秀和英姿颯爽融為一體。
蒙長信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凝滯和深情,秦悅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問道:“她是誰?”
蒙長信收回神,同時也升起了車窗,繃了繃嘴唇笑道:“她叫黃莉。是這個衛生隊的主治大夫之一,也是這里最受戰士們歡迎的大夫。她的丈夫叫王浩,年紀和我差不多,軍銜卻比我這個少校高,是一名上校,也是一名博士科學家,為我軍的軍工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謂前途無量。我來這里執行的任務之一。有一項就是保護她的丈夫。不過我這次卻出了大簍子,她的丈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應該是被敵對分子給劫持走了。”
秦悅看了看窗外笑容可親教戰士們唱歌的女軍官,有些訝然道:“她知道嗎?”
蒙長信搖頭道:“她不知道。這事暫時對她保密,部隊告訴她,說她丈夫出差了,也是不想讓她擔心。”
秦悅遲疑道:“你帶我來,就是見她?”
蒙長信點了點頭,從駕駛室摸出一盒煙來,問道:“我抽根煙,你不介意吧?”
秦悅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蒙長信將車窗放了下來。唯獨他駕駛位旁的窗戶的沒有,繼續擋著,他點上根煙深吸一口后,說道:“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秦悅明眸眨了眨,等著他的解釋。蒙長信笑道:“那年我還是中尉軍銜,一次執行任務負傷,在一個野戰醫院搶救。住院期間認識了她,后來我們兩個好上了。”
秦悅試探著問道:“從你的言行舉止上可以看得出來,你還喜歡著她,為什么沒在一起?”
蒙長信一臉苦澀道:“原因很簡單,她家祖祖輩輩都是普通農民,門不當戶不對,家里的壓力很大,甚至利用關系把她調到了西北邊陲。強行把我們兩個分開了。家里對我提出警告,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就放手,于是我不得不中斷了和她的聯系。”
秦悅默然,這和自己何其相似。蒙長信繼續說道:“來到這里后,我經過打聽才知道,她在這里獨身了好幾年。不少人追她都沒追上,后來來此工作的王浩看上了她,組織上為了王浩能安心科研工作,派了專人給她做思想工作,終于把他們兩個撮合在了一起。就在我來此之前的幾個月,他們結婚了。這樣也好,王浩的背景雖然不大,但是影響力卻很大,在軍方高層都是重點掛號的人物,黃莉和他在一起,蒙家想再為難她,也要投鼠忌器,比和我在一起更能受保護。只是我怎么都沒想到我要保護的人竟然就是她的丈夫。”
秦悅問道:“那你們見面了嗎?”
蒙長信一臉茫然,想起了兩人再見面的畫面……就在這個衛生隊的門口,她剛下班回家,他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兩人面對面凝視許久,然后她低頭悄悄從他身邊走過了。他猛然回頭說,黃莉我一個星期前結婚了。她身形頓了頓,頭也沒回,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默默離開了。
后來,兩人沒有再見面,但是他經常會在暗中注意她,就像這次一樣。
“見了。”蒙長信輕輕回了句。
秦悅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為什么告訴我這個?”
蒙長信抽了口煙笑道:“是我對不起你……當時琴姐攔住我,不讓我來執行任務時,我告訴她,我要來看看黃莉過得怎么樣,把我和黃莉之間的事情做個了結,然后給你一個交代,她既然已經結婚了…我本來準備這次任務完成后回去和你順其自然的過日子,沒想到王浩被劫持了,也沒想到你先提出了和我離婚。”
他回頭笑道:“我們之間還能挽回嗎?”
秦悅答非所問道:“我開槍殺了夏秋,朝他胸口開了兩槍,殺死了他。”
蒙長信愕然道:“你…發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這樣做?”
“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重要了。”秦悅淡淡笑道:“我也沒想到我當時會殺他,不過我想通了,我們就算在一起,也只是湊合。我身上可謂是劣跡斑斑,也不想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也沒必要讓人在你背后指指點點影響你。我們何必要再勉強下去?我想重新開始,不管是為了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我會好好生活。”
蒙長信沉吟道:“只怕我們雙方的家里容不得我們亂來。”
“蒙長信。”秦悅扭頭看來,很認真地說道:“殺了夏秋后,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有些壓力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是我們自己顧忌太多,才造成了許多悲劇上演,譬如我和夏秋,你和黃莉。”
“看來你真的是破繭重生大徹大悟了。”蒙長信苦笑了笑,點頭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請你給我點時間。王浩的失蹤,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向上級請戰,這是一個軍人彌補過錯的唯一方式,同時我也不想讓人誤會我是因為黃莉的原因而讓王浩在我眼皮子底下給劫走了。”
說這話時,他想起了之前開會時司令員的眼神和無視,司令員是知道他背景的人,也知道他和黃莉之間的內情,那種眼神儼然已經是懷疑這次王浩被劫持是不是他在故意放水。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蒙家子弟,只怕司令員要指著他鼻子質問了。
這對一個優秀軍人來說,是難以忍受的莫大恥辱,他也知道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為的確有嫌疑,所以必須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蒙長信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堅毅道:“等我把王浩找回來后,我會回去勇敢面蒙家,和你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謝謝!”秦悅向他伸出了手,蒙長信自嘲一笑,和她握了握手……
同樣握手的一幕也出現在了秦省省城的民政局外,林子閑夾了根煙坐在車內,瞅著外面。
尚雯和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在民政局門口握手,也是她的丈夫,兩人已經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看兩人面帶微笑的樣子,還真是好聚好散。不過站在尚雯身后的小刀,卻是戴個眼鏡看天又看地,貌似渾身的不自然。林子閑看到這一幕就忍不住發笑。
那男人和尚雯握過手后,又走到小刀跟前伸手,小刀一愣道:“還有我的份?”
兩人握手在一起,那男人笑道:“雷先生,尚雯是個好女人,是我配不上她,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小刀嗯嗯點頭,松手后揮手拜拜道:“你放心去吧,沒人照顧,她也會活得很好,秦書記的女兒,誰敢惹她啊。”
此話一出,尚雯立刻照他小腿上就是一腳,在那橫眉豎眼。小刀呲牙利嘴卻沒脾氣,得配合人家把戲演完吶。
那男人微微一笑,鉆入一旁的車里駕車而去。
“媽的,總算完事了。”小刀剛松一口氣,尚雯又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小刀愕然回頭,指著她胳膊道:“放手,該做的我都做了,我們現在沒關系了。”
尚雯翻了個白眼道:“不該做的你也做了,你還在乎這個?演戲總要演個圓滿吧,大家做不成情侶還可以做朋友嘛,走,我請你們兩個吃飯去。”
“不用,你快撒手,別拉拉扯扯……”小刀話還沒說完,便一個踉蹌,被尚雯給強行拖到了車旁。她對車內的林子閑說道:“林子閑,到飯點了,了卻了終身大事,我今天心情好,做東請你們吃飯,你們可不許壞了我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