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奇愛,精彩。
而魏語藍這次回來是要帶妹妹去京城治療眼睛的,王梅說是聯系好了京城最好的眼科專家,而且還要順帶一家人去京城玩……總之絮絮叨叨的王梅一臉神采飛揚。
蒙子丹和林子閑都看向了一旁穿著打扮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魏語藍。
魏語藍不知道蒙子丹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林子閑是肯定知道的。她畢竟是在世俗的倫理觀中長大的,被母親這么一夸,心里有些臊得慌,趕緊阻止了自己的母親再夸下去。
蒙子丹淡淡微笑道:“語藍,恭喜你了。”這話更像是諷刺。
“蒙小姐好。”魏語藍有些心虛地僵笑了一下,盡管現在也算是小有點錢了,但是面對蒙子丹世家出身的氣場,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并悄悄看了眼林子閑。
這次來之前她很是忐忑,擔心林子閑回來后會亂說什么,反復在電話里試探了妹妹后才知道林子閑并沒有多嘴什么,這才提心吊膽地回來了。
也可以說是一得到趙云的招呼后,她便立馬趕回來了。之所以說是趕回來,就是想堵林子閑的嘴。
魏語藍勸住自賣自夸的王梅后,對林子閑笑道:“牛大哥,能不能來趟樓上,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王梅立刻眉開眼笑道:“是啊,小牛,快去樓上看看吧,看語藍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林子閑點了點頭。跟在魏語藍身后向屋里走去。王梅本想拉住蒙子丹再吹一會兒,誰知蒙子丹也快步跟在了林子閑的身后,沒讓王梅滿腔的喜悅順利發泄出來。
回到自己房間的魏語藍一轉身看到蒙子丹也跟來了后,不由一愣,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蒙小姐,我有點事情想單獨和牛大哥談談。”這是委婉地讓蒙子丹回避了。
蒙子丹頓時被鬧了個尷尬,幸好林子閑及時插話道:“不用了,蒙小姐是自己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此話一出,蒙子丹心里跟喝了蜂蜜一樣,明眸里呈現出異樣的神采,理直氣壯地站在了林子閑的身后沒挪步。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魏語藍目光來回在兩人臉上看了看后,隱隱從蒙子丹的神色中察覺出了些許異樣,然而她現在已經無權再過問什么。頓了頓后。轉身走到一旁的桌子邊拉開了一只皮包,取了一只黑色塑料袋出來。回頭將沉甸甸的一袋東西遞給林子閑道:“這里有十萬塊錢。”
林子閑接到手中張開袋口看了看。里面果然是一碼碼的錢,微微皺眉道:“語藍這是什么意思?”
“這里面有一部分是你給我媽和我的錢,我現在還給你。”說到這里頓了頓,魏語藍微微咬了咬牙道:“另一部分是我對不起你,算是我給你的補償,希望有些事情你能當做不知道。”
蒙子丹一聽這話就火冒三丈,這是把林子閑當什么了。立刻從林子閑身后站了出來,冷笑道:“魏小姐。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錢,十萬塊錢……”
話還沒說完。便被林子閑一把給拽開了,搖了搖頭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蒙子丹頓時氣鼓鼓地抱臂扭向了一邊。
“魏語藍!”林子閑鄭鄭重重喊了聲她的名字,擰著眉頭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魏語藍咬牙道:“你如果嫌少,可以說個數目出來商量。”這話無異承認了。
“你一點都不了解我,錢雖然重要,但我不會為錢而活。”林子閑繞過她,將袋子卷好,又塞回了桌上的包里,說道:“你比我更需要錢,留著好好善待你的家人吧。”
他回頭走到蒙子丹身邊,順手輕輕在她后腰扶了一把,示意咱們走。
后面的魏語藍突然神情激動地喊道:“牛有德,我知道你嫌我的錢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有什么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受到連累。”
走到門口的林子閑腳步一停,頭也不回地嘆道:“語藍,你這樣想,未免也太小看我牛有德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既然沒有再追究下去,就說明不值得我繼續糾纏下去。我沒有看不起你,不管是對是錯,誰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你自己保重吧。你也大可以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向你家人多說半個字。”
蒙子丹扭頭看著神情淡淡說話的林子閑,眼中滿是欣慰,不管他有沒有失憶,骨子里依然是那個有所為有所不為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自己迷失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不后悔,后面的那個魏語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罷了。
而林子閑一番話后則推著她一起離開了,留下了靜靜默立原地呆若木雞的魏語藍。
魏家一家人要先去省城,然后再轉機去京城。離開前,魏家算是把家留給了林子閑幫忙照看,托付之際蒙子丹暗中拉扯了一下林子閑,想讓他拒絕,因為覺得林子閑已經沒有了呆在這里的必要,完全可以和自己去住酒店。
然而她卻不知道,林子閑從蹣跚學步開始就在為練武辛苦打基礎,能記事便在深山大澤里流血流汗,被林保扔到了山里和兇猛野獸搏殺,天黑后聽著深山夜梟的刺耳鳴叫聲,滿身是血的小孩哇哇哭著抹眼淚找不到回家的路。
尚未成年又被林保一腳踹到了國外歷練,這么多年,所經歷的種種危險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可以說從他懂事開始,就一直是在與危險為伴,神經長期是緊繃著的,幾乎就沒有松懈過。外人看到的是他功成名就后風光的一面,什么三大王啦,什么凱撒大帝啦,可誰又知道他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更想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然而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他的命運從遇見林保開始就已經是注定身不由己。
一個三十年來長期緊繃著神經的人,一旦有了失憶這個機會放松自己,太舒服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紛紛擾擾。
魏家盡管并不富裕,可對他來說,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都感到無比的愉悅,這是他三十年來感到最舒服的一個地方。哪怕他失憶了,他也能感覺到,所以不愿離開這里。
所以盡管蒙子丹不樂意,盡管和魏語藍鬧掰了,可他還是答應了幫魏家照看家,因為他骨子里有點不想離開這里,因為他覺得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家人收拾好了東西,王梅喜滋滋地和丈夫坐進了女兒的車里,魏語藍剛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要扶妹妹上車,誰知魏心藍卻伸手抵住了車門不肯上車。
她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一顆心卻聰慧得很,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為什么父母和牛大哥都互相打招呼告辭了,和牛大哥有著曖昧關系的姐姐……他們之間怎么一句話都沒有說?
“牛大哥。”抵住車門的魏心藍回手虛抓了抓。
站在大門口送行的林子閑怔了怔,走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心藍,怎么了?”
魏心藍問道:“我眼睛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牛大哥長什么樣了?”
林子閑笑道:“是的,祝你早日康復。”
魏心藍咬了咬唇問道:“牛大哥,我希望我能看清東西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你,你會來醫院看我嗎?”
林子閑不好回答,他連她在哪治療都不知道,怎么去看她?不由看了魏語藍一眼。
魏語藍避開了他的目光,安慰妹妹道:“心藍,等你眼睛康復之前,我會打電話給牛大哥的。”
林子閑立刻點頭笑道:“心藍,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在你身邊,讓你第一時間看到我長什么樣,快上車吧。”他幫忙把魏心藍扶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魏語藍低頭繞開林子閑,從另一邊鉆進了副駕駛位。
“牛大哥,再見。”魏心藍側著耳朵在車內揮手告別,魏福忠夫妻同樣如此,唯獨魏語藍一聲不吭,發動車子將車調頭后,迅速離去……看得出來,她駕車的技術并不熟練。
車子遠去后,蒙子丹抱臂走到了林子閑的身邊,轉身大幅度觀察了一下魏家這棟連外表都沒有任何粉飾的房子,聯想到剛才那個盲人姑娘后,她忽然微微嘆息道:“我覺得我忽然有點理解魏心藍了。”
回頭又說道:“不過我有點不理解你,你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林子閑摸出一根煙點上,很不雅地蹲在了大門口,叼著煙搖頭道:“沒有為什么,就是想呆在這,感覺心里踏實。”
夜幕下,一架航班徐徐降落在了秦省省會的國際機場。
三名白人,兩名黃種人,跟著一個手拿拐杖、身穿灰布衫、頭戴禮帽、身材高大的白人老頭走出了機場。
兩部黑色小車迅速駛來停在了幾人的身邊,尾隨在旁的老管家布萊茲迅速恭恭敬敬地打開了車門,等那位拄拐的白人老頭上車。
白人老頭的帽檐微微抬起,露出皮膚微微下垂,滿是皺紋的一張老臉,深邃的目光慢慢掃了四周一眼,不是御駕親臨的克拉克親王還能是誰。
“一百多年了,終于又踏上了這片土地。”克拉克親王目光投向遠方的夜色,淡淡問道:“這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
老管家布萊茲微微躬身道:“先生,距離目的地應該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在這里,稱呼也由親王大人變成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