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胖子一怔,上下打量竇麗琴一眼,實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是不認識。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女人,你扯我也扯唄,加上要給林子閑面子,當即握了握手笑道:“竇小姐謬贊了,些許歪名,不值一提。”
竇麗琴知道對方不認識自己,在敷衍自己,握著曹胖子的肥手不放道:“在興城有誰不知道曹總,曹總可是大老板,小妹是皇家地產的置業顧問,和曹總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曹總有機會照顧小妹一口飯吃吧。”
松手后的竇麗琴下意識往身上一摸,想找名片,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自己沒帶名片,遂有些懊惱地一跺腳道:“好不容易能遇上曹總,怎么會忘了帶名片。”
曹胖子呵呵一笑,什么置業顧問,不就是賣房子的嘛,這年頭的人就喜歡弄個虛名,不過他發現這女人倒是很會來事,這是拐彎抹角地向自己要名片,想結識自己了。
曹胖子本就出身微末,他對人對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不會因為誰的地位低下就會看不起誰,誰都有翻身的時候。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曹胖子出來混只踩兩種人,一種是仇人,一種是懶人。前者是必然要踩的,你不踩人家,人家會踩你;后者是等著天上掉餡餅注定成不了氣候,踩了也不怕對方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至于像竇麗琴這種善于交際會來事的女人。能不得罪他一般不會去得罪。
曹胖子招了招手,一名手下立刻幫他遞了張名片過來,竇麗琴接到手中后,立刻擺出一副如獲至寶的欣喜樣,道:“曹總,小妹以后有事找您,您可不能裝作不認識啊。”
這女人的確會來事。怪不得賣房子能賣出成績來。
曹胖子的肥手指對著竇麗琴的鼻子指了指,一副你呀你鬼滑頭的樣子,隨后轉身指了指林子閑道:“我就不喧賓奪主了。你們聊。”
蒙子丹一直坐在車里沒出來露面,林子閑則是對竇麗琴笑道:“語藍不在家嗎?聽說她調換工作崗位了,你知道她調到哪里上班去了嗎?”
竇麗琴看著他牽強笑了笑道:“語藍早就搬走了。沒住這里,至于調到哪里去上班了,我也不太清楚。”
林子閑一愣道:“搬走了?她不是跟你來了后就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嗎?她調到哪個崗位上班了,你會不知道?”
竇麗琴勉強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林子閑皺眉道:“那你總有她的聯系電話吧?”
竇麗琴有些心虛道:“不好意思,我沒留她的聯系電話。”
這下別說是林子閑,就連曹胖子也淡淡瞥了竇麗琴一眼,朋友兼同學之前還住一起,怎么會連個電話也沒有。
林子閑驟然瞇眼道:“她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竇麗琴也注意到了曹胖子悄悄打量自己之際眼中閃過的一絲犀利,心中微微一凜。這世道就是這樣,不怕你守規則。就怕不守規則的人,興城曹胖子是玩黑起家的,所以對她還是有不小的威懾力。
竇麗琴猶豫了一會兒,銀牙刮了刮唇道:“牛有德,回去吧。語藍現在過得很好,沒什么事……總之你和語藍不合適,找到了她對你也是有害無益。”太多的她也不敢亂說,只能暗示一下,這還是看曹胖子的面子,其忐忑之意就像之前售樓處的那些售樓小姐一樣。
林子閑突然笑了笑。淡淡說道:“我怎么聽不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勸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了,否則語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這個把她帶出來的人,我第一個不會放過。”
“誒,老弟,已經到飯點了,有什么話也不急在一時,這當空的大太陽曬得我腦門發虛,又何況是竇小姐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曹胖子伸手攔了攔林子閑,轉而又對竇麗琴笑道:“竇小姐,賞個臉,大家一起吃頓便飯吧。”
竇麗琴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個便飯沒那么好吃,跟著去了只怕是有什么話想不說都難,當即連連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做好了飯菜,不打擾你們了。”
她轉身就想走,誰知曹胖子微微偏頭一個眼色,立刻有名手下快步攔在了她的前面,竇麗琴臉色一變,轉身道:“曹總,您何必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哎呀,你這個弱女子可不簡單吶!”曹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樂呵呵道:“竇小姐,你剛才還老鄉老鄉的,差點把我眼淚都繞出來了,結果一轉眼就要打我的臉,有你這樣做老鄉的嗎?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這里雖然是省城,但曹某不才,朋友總是認識幾個的,我要是想找回面子,還是有點辦法的,你說呢?”
竇麗琴咬唇不語,對方擺明了是在威脅自己。
曹胖子轉身拍了拍林子閑,示意他上車,又對幾個手下道:“你們打車走,給竇小姐空輛車出來,請竇小姐吃個便飯,當然了,這事不能強迫,竇小姐賞不賞臉全憑自愿。”
他把林子閑推回了車里,自己也上了車,另一輛車已經有手下打開了車門,對竇麗琴做出了請的手勢。
流氓就是流氓……竇麗琴肚子里連曹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上了,但是這個面子她不敢不給,否則以后恐怕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只能咬著牙上了車。
坐在車里看著后視鏡的曹胖子嘿嘿一聲道:“算你識相,走,去大華酒店。”
兩部車先后迅速離開了小區門口,竇麗琴就這樣被‘綁’走了,曹胖子的幾名手下很快攔了輛出租車跟上。
曹胖子顯然和大華酒店的老板熟悉,人一到,酒店老板便聞訊出來迎接了,兩人一番勾肩搭背有說有笑,曹胖子讓老板準備了一間雅間。
酒菜齊備后,雅間里就坐了四個人,曹胖子,林子閑,蒙子丹和竇麗琴,其他的手下自然不可能混在一起聽私話。
蒙子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完全是旁觀的架勢,也沒有想要和竇麗琴結交的意思。
幾人都沒喝酒的心情,曹胖子以水代酒敬過大家,請了大家用菜后,才打開了話匣子,對竇麗琴笑道:“今天就當是朋友見面隨便聊聊,當然,竇小姐如果有什么難言之隱,我也可以理解。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向竇小姐保證,今天在這房間里說過的任何話,沒人會出去亂傳……假如日后竇小姐如果遇上了什么煩心事不愿在省城混了,沖今天的交情,我舉雙展,別的地方不敢說,在興城,我曹胖子多少能幫上一點忙。”
這是在打消竇麗琴的顧慮了,意思是說,我們問你什么,你盡管說就是了,我們不會出去瞎傳,萬一走漏了風聲讓你在省城混不下去了,你可以來興城找我。這是給出了保證和承諾。
竇麗琴聞言不由苦笑,從上車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今天是上了賊船了,想不說都不行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搖頭道:“曹總,您的能力我當然知道,但…不是我低看您,只怕有些人也不是您能惹得起的,我勸您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我也是看在老鄉的面子上才勸您。”話說的很婉轉。
曹胖子不信邪,‘哦’了聲笑道:“不妨說出來看看,這事到底惹上了什么人,把你給嚇成這樣,我聽聽也無妨嘛。”
都到這一步了,竇麗琴也不藏著掖著了,直言不諱道:“我們公司的大老板,皇家地產的趙云,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
“呃……”曹胖子臉上的笑容一僵,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之前還說到這人,沒想到就和他扯上了,憑良心說,他的確惹不起趙云,因為人家有個位高權重的好爹。
林子閑深吸了口氣,道:“我不管他什么趙云還是張飛,我只關心語藍,她現在沒和你住一起,到底搬到哪去了。”
竇麗琴回道:“語藍比我有出息,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了兩年,還抵不上她干兩個月,她現在已經買了一套價值三百多萬的房子,自然不會再和我一起租房子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女人吶,有時候一張好皮囊比什么都重要。”
曹胖子下意識地和蒙子丹面面相覷了一眼,兩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兩人都知道林子閑的彪悍身的主,兩人有點擔心這次會出大事。
林子閑瞇眼道:“我問她到底搬哪去了。”
竇麗琴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說得還不清楚明白嗎?你何必非要我把話給說破,難道你非要讓我告訴你說,語藍已經有了別的男人,做了二奶,做了小三,你才能聽明白?這下你聽懂了吧。媽的!我都不知道回頭怎么和魏叔一家交代。”
林子閑微微吐氣,斷然道:“這不可能。”
竇麗琴突然‘啪’地拍桌而起,如同換了個人一樣,雙臂抱胸,像個女流氓似地藐視著林子閑說道:“這有什么不可能,你以為語藍非要守你一輩子非你不嫁?憑什么啊?你能給語藍什么?就憑你在大街上掃大街?你掃一輩子大街,也買不起一套三百萬的房子,牛有德,別天真了,回去吧,我是為你好,別弄得自己遍體鱗傷。”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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