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臨近,歐洲的槍炮聲暫告段落,但亞洲依舊酣戰如火。
葉子山攻克新加坡市政大廳的當夜,董浩也率主力與布蘭恩上校的部隊接連攻克星島西面的端士、裕廊和蔡厝港,在沿柔佛海峽進攻新柔長堤受阻后,兩人又立刻掉頭對武吉知馬山實施包圍。
12月22日,空軍利用義勇軍開辟的臨時跑道首次加入增援,包括5架運11在內的57架運輸機在24小時內向島上輸送了10輛“獵犬”輪式裝甲車和2300名士兵,海軍更用水上運輸機和蘇門答臘的船只,一口氣增援5100名士兵和32輛坦克自行炮等裝備。
為緩解連續作戰的疲勞,新加坡司令部利用增援的機會讓部隊休息一天后,與24日清晨再次發起進攻。葉子山匯合林謀盛的馬來亞師,集合6輛“金錢豹”和12輛“獵犬”,率領六千步兵在海軍航空兵的配合下,沿著海堤向樟宜機場發起進攻。山下奉文雖然親自指揮戰斗,但被英美稱之為“馬來之虎”的大將閣下已經風光不在,雖然日軍非常頑強的堅守了20個小時,但樟宜機場還是在25上午落入國防軍手中。奪取機場后,海空增兵更加迅速,到12月27日傍晚,新加坡司令部已經擁有包括第三空降師、馬來亞師在內的三個師,這還沒算義勇軍和布蘭恩上校的數千余英荷盟軍,總兵力增至四萬八千人。
充沛兵力和源源不斷地后勤保障,讓董浩和葉子山終于能對星島中央的武吉知馬山要塞發起合圍。
與此同時,粟多珍率領的20軍也再次擊潰日軍第五師團,趕在新年前最后一天推進到柔佛海峽北面的新山。雖然山下奉文早早炸斷一公里長的新柔長堤,切斷越過海峽的唯一陸上通道,但中國工程兵還是頂著日軍炮火,短短10小時就用預置的貝雷橋組件修復了被炸毀的閘門。1月2日早上八點,粟多珍用繳獲的一列火車,強行撞開日軍部署在長堤新加坡方向的阻礙物后,200輛“貍貓”坦克和自行火炮蜂擁而上,到下午四點,包括第20輕裝甲師在內的4個陸軍師已經全部沿著寬25米的大堤開進新加坡島。
就在葉子山和粟多珍與日軍拉開最殘酷的巷戰時,第二艦隊的137艘艦船保護海軍陸戰隊三師,五個陸軍師總計8萬名將士,同時在新加坡外海的巴淡島、賓坦島、林加島和新及島等島嶼實施登陸。駐守日軍雖然有心抵抗,但兵力差距實在是太懸殊,最后僅用五天就將這片擁有數十座島嶼、面積五千多平方公里并扼守馬六甲海峽的群島拱手讓給了中國國防軍,還有3萬名被關押在群島上的英荷聯軍和反日志士獲救。
得知林加群島駐軍被一掃而空,知道大勢已去的山下奉文終于低下頭顱,下令各聯隊焚燒聯隊旗,派人向董浩提出投降。但出乎他預料的是,董浩和新加坡司令部卻一口拒絕他的投降請求:“回去告訴山下!你們怎么殺我們華人,我就怎么殺你們!他只有兩條路,一是切腹自盡,二是洗干凈脖子等我絞死他。”
異乎尋常的死亡威脅,讓來協商投降的大佐遍體發寒,呆滯良久后才怒吼起來:“這是違反日內瓦條的,是對攻擊公約的踐踏!”
“日內瓦,哼!現在想起來了嗎?你們用普通百姓做人質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攻擊公約!來人,把他送回去。”董浩懶得和一名信使啰嗦,揮揮手讓士兵拖了出去。四周的軍官也都沒有疑議,因為這是總統和岳元帥親自下的命令,就是要告訴日本和那些在南洋搞風搞雨針對華人的勢力,華人被殺的年代過去了!至于布蘭恩上校和幾名英荷軍官也都默不作聲,三十一個月前的十幾萬聯軍俘虜,如今連一半都沒剩下,他們對日軍的仇恨不比中國差多少。
武吉知馬山地下的骯臟隧道內,大佐把董浩的話重復一遍后,辻政信猛地后退幾步,靠在冰涼陰冷的石壁上渾身發抖。山下奉文的臉上也沒了血色,他想不到對手這么的狠!那可是整整十八萬,至今還在東南半島上為皇國夢想浴血奮戰的年輕人啊!等到戰爭結束,五十萬南進部隊和數百萬追隨帝國南下的臣民,還有多少人能活下去?
“發電報回國,讓大家......為帝國盡忠吧。”想到這些,山下奉文的嘴角狠抽兩下,胸口像被賽滿炸藥。但當他看到氣窗外一具被充當肉盾的華人尸體后,不由長嘆口氣。一步錯步步錯,到了現在又能怪誰呢?
1942年1月8日,新加坡司令部對日軍最后據點武吉知馬山發起總攻,在這場一邊倒卻異常血腥的戰斗中,中國陸海空三軍動用各類彈藥數千噸,幾乎將整個山體從地表抹平!三萬多名被困的日軍和印尼軍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凝固汽油彈活生生燒死。即使很多人舉起手掛起白旗,還是沒逃脫就地槍決的命運,到最后甚至有上千名士兵因神經崩潰而發瘋亂跑。
1月15日,最后一名躲在下水道里的日本兵被打死后,中國陸軍元帥邱文彬,副總參謀長朱培德,海軍參謀長白玉堂、西南戰區總司令歐陽楠和新加坡自治主席陳嘉庚等人聯袂抵達樟宜機場,宣布新加坡戰役結束。
這場持續28天的戰役中創造了一個記錄,就是沒有一名沒有俘虜!!駐守新加坡的日軍第一師團、第十八師團,海軍守備大隊和印尼軍第二師總計93532名官兵全部被打死或失蹤,還有至少4700名日本僑民在戰亂中被憤怒地當地義勇軍打死或自殺,再加上馬來半島和林加群島的數字,總計有120737日軍和僑民死亡、5731人失蹤。
同樣,中國和新加坡也付出很大代價,有2萬名國防軍將士死傷,其中死亡5700余人,還有1171人失蹤。英荷聯軍以及戰俘中也有5千死傷。而最慘的還是當地普通百姓,有1萬7千名被日軍充當肉盾的華人死亡,還有3萬在戰前日軍的抓捕中死亡,再加上交戰時的傷亡,總計有6萬人死亡,占全部人口的八分子一。
歐陽楠宣布新加坡戰役結束后,海軍立刻開始大規模掃雷行動,意圖趕在農歷新年前打通馬六甲海峽。幾天后,蘇門答臘傳來消息,經過十幾天的拉鋸戰后,國防軍在1月25日正式占領巨港,還一路南下班達亞齊。同樣,國防軍對當地反華的印尼軍和日軍也進行了大規模報復,有8萬印尼軍士兵和1萬多名日軍被打死,還有近七十萬支持印尼政府,參加過迫害華人的激進分子和他們的家庭被抄家后,在隨后一年被流放到中西伯利亞高原開礦。由于這些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嚴冬,所以這種流放和直接處死沒有任何區別。
大規模報復的同時,楊秋也沒忘記老祖宗用了幾千年的懷柔和分化政策。要知道,蘇門答臘和爪哇島本來歷史淵源就非常復雜,民族不同雙方敵視嚴重,所以蘇加諾建立統一印尼后,并沒有贏得太多蘇門答臘人的支持。在印尼軍和日軍被消滅殆盡,尤其是那些支持統一的人都被中國抄家流放后,蘇門答臘各族要求自治的呼聲越來越高。再加上廖內省已經基本被華人控制,所以在楊秋的示意下,總參謀部、情報部和外交部多管齊下,積極支持那些一心要尋求自治的政客,加速分裂印尼的行動。
東京,淺草。
千年名剎淺草寺,是東京最后一批被刻意避開的轟炸目標。正因如此,寺廟周邊成了很多人的避難所和生存依靠。大雪無情的灑落著,將地面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寂靜的街道上,拖家帶口成群結隊的難民們躲在殘垣后面瑟瑟發抖,每逢有人經過都會撲上前去跪地乞討。還有很多女人為了糊口,給自己插上廉價標簽,一遍又一遍接受凌辱折磨,而他們的男人明知屈辱,為了活命和孩子,也只能躲在外面咬碎嘴唇,撿起已經短得不能再短的煙頭,幫忙看門招攬“生意”。
每個隆起的雪堆里,都能見到伸出來已經凍僵發黑的手和腳,持續的轟炸讓日本油盡燈枯、糧食歉收房屋倒塌,取暖的煤炭變成奢侈品,木材被哄搶干凈,連山上的松樹都因為要挖松樹根熬油被砍伐殆盡。年輕男子全被軍隊征走,然后沒日沒夜訓練,女孩們被送到慰安營去“安慰”受訓的男人們,連海邊的漁船都被炸毀殆盡......沒人知道在這個幾十年難遇的嚴冬里,有多少日本人因為饑寒交迫消失無蹤,大家只知道收尸隊每天都能清理出幾十車幾十車的死尸,甚至已經出現許許多多殺死孩子分食的事情。
每個日本人都希望冬天快點過去,期盼著櫻花再度盛開,播下種子等待豐收。但沒日沒夜呼嘯而過的轟炸機群,用一串串炸彈將這個夢想擊碎。
一輛燒著煤炭的汽車,打破了淺草寺的沉寂。車廂里,廣田弘毅默默地看著從車窗前快速掠過的一張張麻木臉龐。作為戰前堅定反對對華戰爭的日本政治家,永田鐵山時期的他還能獲得有力支持,但永田死后,“健忘”的日本高層似乎忘記是誰幫他們帶回蘇聯盟友,是誰首次建議蘇德日三國結盟,是誰在第二次中日戰爭后打破堅冰出訪中國。
日本啊,這個善忘的民族還能堅持多久?
廣田的唏噓中,靠煤炭行駛的卡車緩緩停在寺廟后面。走進寺廟,隱藏在樹木下、建筑中的士兵和一門門高射炮,將內外變成兩個世界。“廣田君。”廣田弘毅在僧人帶領下剛走進偏殿,一個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重光葵和幣原喜重郎雙雙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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