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上千具引擎的轟鳴,開戰以來最大規模的庫爾加森坦克戰爆發。
巴拉諾夫確實非常謹慎,即使部隊轉彎收縮準備渡河,但依然在幾個方向布設了防線。雖然北面后背的防御最差,但依然有一個完整的步兵團和31輛T26坦克。步兵團里除了6門76毫米反坦克炮外,還有四門122毫米榴彈炮。當趙登禹的510團卷起泥漿出現在十公里外時,哨兵就及時發現了來自后背的偷襲。來不及挖掩體的步兵立刻借用大樹和巖石部署反坦克火力,還將122毫米榴彈炮放平,準備靠口徑抵擋坦克的沖擊。
趙登禹當然看不上這點火力,36型主戰坦克正面可以在500米內硬抗122毫米榴彈的進攻。但讓他郁悶的是,這場期待許久的坦克大戰的第一槍,還是被空軍搶了先。
十四架從二線機場趕來的轟十率先抵達戰場,長機駕駛位上的羅軍上尉一路都在罵這種剛準備的新飛機。對于看慣了優雅外形的飛行員來說,轟10是一種很難看且操作困難的飛機。外形短粗,機頭大,機翼寬,兩臺發動機嵌入經過加固的狹長機翼內側,加上增重后的裝甲,使得它最快時速只有470公里,而且為滿足大載彈量和裝甲防護,幾乎所有內部空間都被用于加固和提升彈藥載荷,這導致四人機組必須擠在狹窄空間內,最大航程也不足1600公里,滿載最大作戰半徑只有380公里。真正讓空軍下決心采購它的原因,是陸軍對化蛇乙戰斗攻擊機詬病很大,載彈量不足,無法長時間滯空支援等等。在化蛇戰斗機已經沒有潛力改進的情況下,空軍才采購了這種雙發短距前線支援機。
轟10雖然不被空軍重視,但對陸軍來說卻滿足了短距離前線支援,并擁有較長滯空和大載彈量等要求。尤其是它的雙聯復合掛架,被認為是戰爭開始后空軍最大技術創新。抵達戰區后,羅軍收到了范少伯要求先炸架橋和浮渡設備的引導信號,于是停止牢騷,在河道上空大轉彎后,降低高度沿著河道向庫爾加森沖來。
“開炮!開炮!”親自監督架橋的政委急的親自沖上防空卡車,指揮高炮對空射擊。
還沒從后背突然冒出敵軍坦克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巴拉諾夫少將就不得不先應付空中威脅,攜帶的車載7.62毫米防空機槍和37毫米高炮立刻灑出密密麻麻的彈雨。但除了要小心37毫米高炮直接命中外,轟10底部裝甲對7.62毫米高射機槍完全免疫,所以羅軍很快降低到800米,對準正在架設的第一道浮橋。當細線般的浮橋和進入準心后,手指輕輕一扣。
兩兩一組的火箭彈從機翼下噴灑而出,雖然對地火箭彈的命中精度不是很高,但依仗皮糙肉厚降低高度的轟10為擊中目標提高了概率。等羅軍第五次扣下扳機,正在架設的浮橋上暴起數團火球,整個橋體從中間斷成兩截。炸斷第一道浮橋后,羅軍已經失去高度,所以他并沒有繼續貪功而是先拉起飛機,轉個彎后去對付庫爾加森的蘇軍主力,將后面的轟炸任務交給戰友。
轟10中隊輪番從河面低空掠過,很快就炸壞了正在鋪設的三道浮橋,還用火箭彈反復對岸邊的蘇聯工兵團進行掃射。轟隆隆的爆炸中,蘇軍工兵團死傷慘重,大量卡車和架橋設備都被火箭彈摧毀。而折返的羅軍此時已經到了庫爾加森上空,開始用機頭的雙聯40毫米炮向地面防空和裝甲目標發動進攻。即使是T34,頂部裝甲也擋不住40毫米炮打出的穿甲彈,要不是飛機打坦克無法獲得最佳穿甲角度,自身速度太快導致命中率低下的話,光是他的中隊就能干掉半個第五坦克軍。
“滿洲虎,是滿洲虎!撤退,撤退!”轟10機群反復對庫爾加森的地面目標進攻時,趙登禹也終于沖到北面15公里處。見到沖來的36型主戰坦克,蘇軍坦克團內再次響起了“滿洲虎”的尖叫。實在是沒辦法,整個中亞戰場,36型主戰坦克幾乎成了死神的代名詞。為了對付它,蘇軍動用過除了剛準備的57毫米坦克炮外的全部火力,甚至連152榴彈炮都被拉來平射,但還是難以摧毀對方,以至于慘重的損失讓很多前線部隊都不敢把“滿洲虎”造成的毀傷數字寫入報告。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36型主戰坦克給蘇聯坦克兵造成了多大的威懾力。很多國防軍一線裝甲師師長私下交流,如果不是中亞糟糕的路況和后勤,把中德位置換一換,光靠戰前裝備的六個36型和八個31型裝甲師,他們就有七成把握推進到莫斯科城下。
對蘇軍更大問題是,時至今日國防軍嚴格的保密和損傷后徹底摧毀的手段,連尸骸都要集中優勢兵力搶回去的政策,讓蘇軍至今無法準確獲得這種坦克的數據。蘇軍參謀部根據外形、防御己方所有火炮的表現分析,甚至得出其正面裝甲厚度超過130毫米傾斜40度的結論。這個結論意味著,除帶風帽穿甲彈的海軍130艦炮外,1000米內“滿洲虎”可以對蘇軍全部火力免疫!鑒于這個結論,自知45毫米坦克炮完全無力的T26坦克團立即后撤,準備利用速度從兩翼進攻。正面130毫米,側面總不會那么強吧?
聽到坦克兵滿嘴“滿洲虎”的叫喊,步兵團更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所有火力都傾灑出去。“T26,1700米,一營碎甲彈!二營三營鉗型沖擊,不要停!”炮彈在510裝甲團身邊炸開的同時,脾氣火爆卻不乏細膩的趙登禹立刻意識到蘇軍坦克要逃。他可沒信心追上速度奇怪的T26,所以剛進入1700米就抄起話筒,而且選擇了碎甲彈。
國防軍裝甲師在彈藥選擇上余地很多,不僅普通的風帽穿甲彈、高速鎢彈種類齊全,碎甲彈和破甲彈也都配備齊整。但不得不提一句,除了研制中的脫殼穿甲彈,目前威力最大,具備擊穿炮口口徑三倍裝甲厚度的破甲彈并沒有配發中亞部隊。這是因為總參謀部很擔心這種技術含量低,制造容易但毀傷效果很大的炮彈被繳獲后會被蘇聯逆向仿制。要知道,目前各國研制的破甲彈只能擊穿1:1大炮口徑的裝甲,也就是說即使152毫米榴彈炮打破甲彈,也無法對付36型主戰坦克的正面。而國防軍裝備的破甲彈是用圖紙修改裝藥和藥型罩的戰后型號,85毫米破甲彈穿深高達250毫米!這個威力意味著,一旦被繳獲,蘇聯就可以成批的仿造,加之蘇軍喜歡大口徑,如果裝備到122毫米榴彈炮,就可以直接瓦解36型主戰坦克的技術優勢。
別看趙登禹平時掛把大刀看起來咋咋呼呼,但其實心細著呢。他選碎甲彈其實非常有講究,因為穿甲彈重量輕,超過1500米命中率會下降,面對速度快的T26無法保證全部摧毀。但碎甲彈與殺傷榴彈相當,炮彈重,遠距離比穿甲彈命中率高。當耳機內傳來炮手填裝完畢的聲音,急沖的坦克已經迅速停下。“自由開火!”趙登禹的大喊中,他的坦克率先打出第一枚碎甲彈。
團長的車組,當然是最精銳的。有著上千小時摩托經驗,團里的頭號炮手,第一發就準確命中一輛在倒車準備躲到樹后面的T26正面。高速碎甲彈撞擊鋼板,較軟的彈頭被迅速擠壓碎裂,內填的塑性炸藥瞬間附著在裝甲表面,最后在延遲引信的作用下,爆炸后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鋼板表面,在表面形成一塊臉盆大小的毀傷斑。看似斑紋并未造成傷害,但沖擊波已經將這輛T26的鋼板內壁擊碎,像天女散發般陡然爆裂出數十塊尖銳的碎片。碎片在坦克艙內四處飛濺,不僅將三名蘇聯坦克兵全部絞死,還肆意的破壞內部設備。
雖然看不到內部表現,但這輛T26猛然停下的動作無疑告訴外人,它已經完蛋了!
隨著這輛T26完蛋,一營的其它坦克也緊隨其后瞄準各自目標紛紛開火。每出現一個毀傷斑,就意味著就有一輛T26被摧毀。短短十分鐘內,整整23輛T26就被連續摧毀,其中幾輛甚至因為內部破片撞擊炮彈形成了二次誘爆。當一營用碎甲彈不斷摧毀擋路的蘇軍坦克團時,二營和三營已經沖到了不足1200米的地方。“轟轟.....。”一連數發蘇軍穿甲彈擊中36型主戰坦克的正面,但蘇聯步兵再次絕望,裝備數量最多的76毫米反坦克炮完全無力,炮彈不斷地在坦克正面發生跳彈,即使沉重的122毫米榴彈砸在表面,也只能讓對方稍稍停頓,過幾分鐘又恢復行動能力。
“榴彈!”
二營和三營加入迅速干掉全部T26后,趙登禹再次發出簡練清晰地命令。換上榴彈的36坦克成為移動炮臺,一百多門大炮將來不及構建陣地的蘇軍炸得支離破碎,暴露在地表的反坦克炮根本無法擋住這么強的火力。“機槍準備,沖過去!”
區區四次指令,趙登禹成功詮釋了一位好團長的全部能力。從選擇彈藥,到讓兩個營加速成鉗行陣型。從優先進攻坦克到后面對步兵的火力破壞,再到最后機槍掃射,充分展示了一線裝甲部隊的實力和指揮技巧。短短半小時,他就以兩輛坦克被擊中側面導致傳動件損壞的代價,突破了巴拉諾夫部署在北面的后衛。等到后面的半履帶車帶著步兵上來,陣地內只剩一群丟失全部重型武器,垂頭喪氣士氣低落的純步兵。
510團的速度實在太快,完全出乎巴拉諾夫的預料。等羅軍帶著一架被擊落,摧毀三道浮橋、122輛卡車、21輛坦克和十幾門防空武器的戰績離開時,趙登禹已經出現在庫爾加森北面不足8公里的地方。讓蘇軍絕望的是,如同燒紅的短刀插入黃油般瘋狂推進的趙登禹還沒被擋住,沿著河道北岸和東北方向又連續出現兩個裝甲團。
巴拉諾夫已經沒有選擇,要么過河,要么撤退!為了烏勒套山的朱可夫,他決定賭一賭,先組織抵抗,然后讓會游泳的士兵全部下水去將炸斷的浮橋部件拼湊起來,等勉強可以通車后,他又讓政委帶全部由T26快速坦克組成的第17坦克師、哥薩克偵查騎兵團和兩個步兵師先過河,自己帶兩個坦克師和一個步兵師斷后。應該說,巴拉諾夫非常果斷和英勇,為完成任務明知擋不住36型主戰坦克的沖擊,依然選擇親自斷后。
但這位參加過蘇芬戰爭,親自帶坦克團發動突擊葬送芬蘭的將軍,卻忽視了被他認為絕對安全的南岸。當第17坦克師一個營剛上岸,沿著河道平行的西北面,就再次出現了滾滾塵土。周亞偉率領的第4裝甲團和哈薩克騎兵師,讓巴拉諾夫和第五坦克軍的士兵目眥欲裂。過河的坦克營慌不擇路試圖返回,但因為打頭的坦克兵太緊張,竟然直接開到河里,履帶和炮管還將本身就不堅固的浮橋再次扯斷。
混亂的場面讓巴拉諾夫知道沒可能完成任務了,于是立刻將命令向東撤退,還將最精銳的T34/57團集中到前面,試圖用44輛T34/57組裝的裝甲團,打開局面向烏勒套山突圍。
T34/57坦克團是巴拉諾夫的最后希望,這些全部由和他一起參加過芬蘭地峽突擊戰的坦克兵都是少有摩托化經驗超過五百小時的老兵銳,但他們這回卻遇上了一群眼睛紅紅的瘋子!“為了卡廷!為了波蘭,小伙子們,沖啊!”曾經在騎兵師服役過的奧德津斯基少將剛抵達預定位置,就迎頭撞上向東突圍的T34/57坦克團。由于當時大家還不知道簡化工藝后的T34防御強度大幅下降,31型坦克在1000米外就能擊穿對方,且波軍沒有配發昂貴的高速鎢彈和碎甲彈,所以他立即下令沖鋒,主動拉近到700米后開火。
在這個距離上,T34/57同樣可以擊穿31的主裝甲。
整個庫爾加森坦克戰中最慘烈的一幕在蘇波兩軍之間爆發,一心想著報仇的奧德津斯基少將和波蘭坦克兵如瘋子般橫沖直撞,加之很多坦克兵接手時間短,不熟悉性能,所以為確保摧毀,一直沖到五百米甚至三百米內才開火。有一輛編號70142的31型坦克,甚至沖到對手身邊不足30米!炮口對著炮口的兩輛坦克立刻同歸于盡!
“沖進去!”
眼看著不熟悉裝備的波軍就要被沖散,吳啟文率領的第11獨立裝甲團從T34/57團的后方腰部插了進去。與倉促上陣的波蘭裝甲兵相比,第11獨立團雖然組建晚,但對手中的武器性能要比他們熟悉,所以很快就對蘇軍坦克團形成合圍。
嫣紅的夕陽下,以庫爾加森為中心的300平方公里平原上,總計1676輛鋼鐵猛獸捉對廝殺,各種口徑的炮彈瘋狂地沖出炮口,爆炸和火球連綿不絕此起彼伏。最慘的是那些失去坦克保護的蘇軍步兵,由于坦克不斷被包抄消滅,使得他們成了活靶子。尤其是卓凡下令平射的怒火高炮營,在空軍始終控制著制空權的情況下,64門每分鐘230發的35毫米鏈式高炮,簡直成了追命奪魂的步兵克星,不僅死在炮口下的步兵數不勝數,甚至連蘇軍的裝甲車都擋不住這種瘋狂火力。
前面被發瘋的奧德津斯基少將和第11獨立裝甲團堵住,背后是整整三個裝甲團,再加上包圍而來的七個步兵團和哈薩克獨立騎兵師,巴拉諾夫在入夜前就徹底失去對部隊的控制。逃竄的蘇軍慌不擇路,很多坦克和士兵慌不擇路墜河溺死。不過,這還不是他們的最大殺手,真正地冷血的是兩個波蘭裝甲團!這些打瘋了的波蘭坦克兵完全無視任何投降動作,摧毀坦克后就直接用幾十噸的鋼鐵追著蘇聯步兵碾壓,最后還是卓凡制止才勉強收手。
戰后統計,被卓凡認為高達八萬的蘇軍其實總計只有4萬6千任,其中5千人在逃跑時溺水,1萬5千人被波軍生生打死,還有3200余人失蹤。朱可夫派出包抄的第五坦克軍和三個步兵師,被直接摧毀的坦克多達574輛,僅有5輛BT7和不到兩千步兵趁亂逃走,在兩天后才匯合朱可夫的主力。
而通過此戰奠定未來將星寶座的卓凡,僅付出77輛坦克、22輛半履帶裝甲車被毀,其中光奧德津斯基少將的坦克團就有37輛,還有總計3300人傷亡的輕微代價。
5月4日中午,隨著巴拉諾夫被打死,蘇軍的最后陣地被攻破,庫爾加森坦克戰宣布結束。
國防軍發動的1940年春季攻勢,迎來了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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