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部長，這是剛從巴黎發回來的。日本談判代表團仍未離開倫敦，張伯倫昨夜也在議會發言要爭取避免戰爭，看來還抱著用慕尼黑的辦法解決南洋危機。這個，是海參崴監聽站截獲的日軍電報，初步分析，日軍已經更換了新密碼，閻寶航和蕭靳云已經組織譯電組已經破譯。這是昨日偵查報告，兩艘長門和兩艘扶桑并沒有出港的跡象，日本海軍也沒有做太大調整，僅加強了海港的防護，倒是有不少潛艇陸續離開，具體數量不明。我已經下令海軍和海岸警衛隊出動巡邏艦，加強黃海和臺灣以東的巡邏，駐彰化的第十七水上飛機大隊從明早會擴大巡邏范圍。”
西山國防部內，燈火通明。從得知英日談判破裂后，這里的電話聲就沒停過。歷經二十余年的建設，國防軍已經擁有一套縝密完善的指揮系統。電話、電報、傳真和航空等手段得到應用后，已經能編織出一張無形的大網，每根線頭都對應著一個番號。
楊秋和宋子清從上海返回后便馬不停蹄來到這里，剛下車張孝準已經迎面走來。將幾份文件塞到手中，一邊帶路向作戰會議室走，一邊語速飛快的介紹情況：“這是新加坡的消息。今日上午有兩批共三十七架飛機從孟加拉飛抵新加坡要塞，英軍新任遠東陸軍總司令阿瑟帕西瓦爾和空軍司令波帕姆隨機抵達，兩人一到就乘機視察了蘇門答臘占碑省的防御，還派飛機偵察了巨港。
這是印度錢德拉的電報，三日前英國印度總督召見了民主黨、國大黨和穆盟的代表，要求三方立刻停止內戰，許諾只要停止沖突。就給予印度更多自治權，以換取組建五個英印師的計劃。錢德拉已經予以支持，真納也有條件支持，但國大黨的尼赫魯拒絕了調停，有人說他已經派代表去阿富汗見朱可夫和蘇聯代表。當地人也反應，這半年來至少有一千GC國際運動分子前往印度北方，印度GC黨更號稱已經組建了兩個師的武裝。
張志丹從德黑蘭發電報說，穆盟現在很擔心伊朗，害怕伊朗倒向蘇聯。因為這樣蘇軍就能繞開阿富汗，利用伊朗北方鐵路向印度穆盟控制區投送部隊，形成對坎大哈和我在阿富汗的部隊的反包圍。還有，法國東印度總督的特使已經到桂林，我已經讓王庚派人去接他。明天下午應該能到。對了，剛才三夫人也來電話，英國大使許閣森和日本大使森島守人去府上找過您，見您不在已經轉道總理府。”
翻動的嘴皮，將周邊情況幾乎介紹了個遍，等走進會議室后，軍官們紛紛敬禮。也讓喧囂掐然而止。楊秋招呼大家坐下后，看向先一步回來了解情況的陳紹寬：“南洋那邊有什么反應？有沒有辦法找到日本艦隊？”
陳紹寬站出來說道：“之前為迷惑英國，日本已將巴達維亞外海的金剛號等艦撤離，只留下一艘老河內級和兩艘重巡洋艦看門。不過日本已經利用談判之機。在巴達維亞等地部署了一百余架九六陸攻和九七艦攻等飛機。納土納的偵察機還在勿里洞、巽他海峽和西婆羅洲外發現了日本潛艇。英國方面因擔心新加坡要塞會遭偷襲，已經將遠東艦隊的馬來亞號戰列艦和貝里克號重巡洋艦撤到科倫坡與聲望號會和，目前還沒有三艦啟程的消息。
這兩年日本著重加強建設特魯克、拉包爾和東帝汶三大基地，就是想躲開臺灣航道。避免被我們發現。據我分析，要是真動手。肯定會把集結地方在拉包爾，只有那里同時具備陸海大兵力集結的能力，而且從剛才更換通訊密碼的事情看，我懷疑很可能已經在路上。”
“那就糟了，甲字船隊剛剛起程，要是日本艦隊提前上路，會不會中途遭遇？英國人會不會故意阻撓？”秦章書特別著急，因為甲字船隊就是前往沙特的預置船船隊。總計有5艘滾裝輪，3艘飛機運輸船和76艘新式快速萬噸輪，裝載了2個裝甲師和6個步兵師的全部裝備、彈藥和物資。這支船隊是為預防日本翻臉，切斷馬六甲海峽才特別提前出發的船隊，一旦被日本艦隊攔住的話，蘇軍真打伊朗波斯灣，自己這邊就沒有可用之兵了。
“這倒是問題不大，船隊走南海沿越南，日本在未能吃掉新加坡和馬來亞前，斷不會進入這邊讓我們偷襲。何況從拉包爾到巴達維亞有五千多公里，艦隊里肯定有不少運輸船，加上躲避偵查的耗時，最早也要七天后才能抵達。甲字船隊都是16節的快速輪，五天內可確保通過馬六甲海峽。護航的22艦隊有2艘四川級航母、1艘重巡、4艘輕巡和10艘驅逐艦，指揮的是朱斌侯，加上在納土納的24艦隊有2艘重巡、4艘輕巡在中途接應，就算遇上日本艦隊也能強行通過。英國更不用擔心，我們上月就已經遞交通過船只名單，而且青島條約已經名存實亡，此時他們哪還有心思管我們。”陳紹寬一擺手，不擔心船隊安全，反而望著地圖上的科倫坡說道：“聲望和馬來亞還在那里呢，要不要......通知英國，日本已經換密碼讓他們防備？”
“要！”
不等楊秋說話，坐在旁邊的宋子清果斷打斷：“不管是為延緩日本還是將來的關系，我們即使不出手也不能坐視不理。不過最好是能先找到日本艦隊，否則英國未必會相信。”陳紹寬一聽，臉上有些為難：“這可不能保證。納土納只有10架水上飛機，偵查半徑1200公里，拉包爾前往南洋航道又多，恐怕就算找到也沒多少預警時間。”
“努力去找就行，至于英國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情。”楊秋打斷了眾人正在研究如何盡快找出日本艦隊，詢問道：“厚甫，說說你那邊的備戰情況。另外日本動手后，你準備怎么應對？”
陳紹寬早等著詢問。立即介紹備戰情況：“艦艇方面，遼寧號和安東號航母已經交付，航空聯隊和水兵都在其它航母上訓練過，抓抓緊七月初能初步形成戰斗力，后兩艘明年年初交付，不過航空聯隊已經組建完畢正在訓練。前兩艘山東級四月初下水，最遲41年初能交付，后兩艘41年底也差不多了。四艘北京級戰列艦已經改好兩艘，剩下兩艘下月完工。空出船臺后準備將兩艘損傷的老安海進行防空加強改裝。西安級重巡的前兩艘年底交付，后四艘要等明年，今年內還要交付二十二艘登陸艦、十一艘潛艇、最后一批十六艘秦嶺級驅逐艦和幾艘輔助船。
海航這邊，流星公司的“閃電”艦戰已經下線交付，裝的是兩千馬力發動機。很好！老的厲風將逐步淘汰交給各海軍駐地使用。水上飛機倒是有些不足，不過成都已經答應每月最少交付30架飛廉1型，四發的飛廉2型也已經開始生產，年內交付沒問題。我們的想法是最好能再建一批航母，要是不行改裝幾艘臨時的也好。欽州廠設計的雅魯藏布江級巡洋艦已經通過驗收，可隨時開工，驅逐艦建議繼續建造秦嶺級......。
從黃海后日本就一直憋著。此次動手蓄謀已久，必定是雷霆之勢！所以我們海軍同意總參的意見，日本一出手就按計劃撤走僑民，他們打哪里我們就撤那里！壓縮艦隊巡航范圍。主動避其鋒芒，只加強納土納和西婆羅洲航道的保衛工作。陸戰隊一個團登陸保護蘇門答臘的米納斯油田，由納土納戰機聯隊負責巡航保護。如果日軍失利，就同時登陸蘇門答臘和爪哇島。反之我們先搶阿南巴斯群島和沙撈越的古晉。阿南巴斯島東面有片環礁帶，非常適合部署艦隊和機場。只要控制阿南巴斯和納土納。就等于關上從南向北的航道，古晉是西婆羅洲北大門，也必須卡住。”
說起新的“閃電”戰斗機，陳紹寬還特意加重語氣，看得出非常滿意這款新戰斗機。不過楊秋這段時間太忙一直沒關注，只知道這是一款徹底擺脫資料機陰影，完完全全由流星公司自行設計的新型戰斗機。但一種先進武器并不代表贏得戰爭，最后的勝家肯定是準備更充分的一方，所以聽完陳紹寬的介紹和海軍的動手方案后，繼續看向薛慕華：“你們空軍呢？”
薛慕華已經將空軍總司令的職位交給副手賀寧，自己出任總參謀長，但由于賀寧前往西北沒回來所以由他代表空軍回答：“我們沒問題，阿富汗有經驗的飛行員已經逐步撤下加強培訓力量，現有飛行員已經超過兩萬，有四萬在接受每月15小時的預備役飛行培訓。裝備方面也大部分正常，只有雷神公司的新戰斗遇到點問題，預計要推遲到今年7月才能交付首批，不過我們已經向流星公司訂購空軍型“閃電”戰斗機應急。老的“化蛇”戰斗機正逐步換裝新發動機，增強對地目標的進攻能力。轟炸機方面，流星公司每月可以交付210架轟五，但空客公司因最近開始生產轟七，轟六的產能被擠占不少。從幾年的使用看，轟六效能與轟五相當，再換發后還稍有不如，所以我建議停止轟六的生產，讓空客公司專心制造轟七，這樣最遲年底就能達到每月150架的交付速度，到明年可以達到300架或更高，至于航程更遠的新轟炸機研制進度也非常順利，預計明年初就能首飛。
運輸機方面我們現在集中力量制造運六、運八、運九和運十這四種，不過從阿富汗經驗來看，還是缺乏能運輸戰車的大型運輸機，所以我們已經向幾家公司發函招標，準備在明年年底前試飛。總的來說，在目前全國未動員的情況下，已經能確保每月800架作戰飛機、500架運輸機、200架教練機和通用飛機的產能，動員后預計能達到四千或更高。”
“文彬和十一軍一起去西婆羅洲，統轄南洋戰區的指揮。25個新步兵師已經開始組建，坦克和火炮等軍械的產能均已達到未全國動員前最高水平，新裝備的研究進度都比預計要快......。”不等楊秋詢問，秦章書也將邱文彬出任南洋戰區總司令和陸軍備戰的情況介紹一遍。最后也提到全國動員的事情。
雖然沒有具體參考和數據，但國家總動員后爆發出的能力楊秋心里是有數的，否則他也不會二十幾年如一日，不斷地加強和完善基礎工業。像中國這樣大的國家，一旦宣布全國動員會很可怕，但什么時候動員卻需要仔細考慮。本來他還想問問來開會的3010計劃負責人秋恒和俞大維，但眼見會議室人多嘴雜，還是忍住沒問核彈計劃的進度，改口道：“泰國和菲律賓最近有什么反應？”
“日本進占巴達維亞后。菲律賓和泰國確實很擔心，但與我們接觸較少，反而派代表去英美了。”岳鵬隱隱猜楊秋的意思，跟著笑道：“呵呵，有人還是覺得洋主子更靠得住。這倒也好。免得我們陷入輿論麻煩。”眾人紛紛點頭，如果菲律賓和泰國請求民國保護，還真不好操作后面計劃，現在倒也免了麻煩。
楊秋沒有繼續詢問，菲律賓和泰國不來最好，來了他現在也不想管。就像剛才陳紹寬說的那樣，日本憋了十幾年。一下子爆發出來肯定會很強。歷史上日軍南下時，幾十萬將士甚至全做好了玉碎準備！所以就算自己能擋住，損失也會很大。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空間換時間，用遼闊的南洋去稀釋本身就很弱小的日本后勤。挫其鋒芒。所以，他將看完的文件全部合起來，交給張孝準后目光一掃眾人：“就按照之前的計劃，日本打哪里我們撤哪里。給他空間去折騰！子清，你去打電話給王正廷。讓他告訴森島守人，我們已經沒耐心了！潤農，你去聯系英國人，將日本更換密碼的事情告訴他們，至于信不信與我們無關。再以我的名義發電報給顧維鈞，讓他暫時不要離開巴黎，等日本動手后即刻聯絡法國總理達拉第，可以考慮簽署一份南洋合作保護協議。”
“總統，您想與法國結盟？對啊，法國后面可是英國！......。”宋子清和大家都有些詫異，之前楊秋一直不愿意加入德國或者英國一方，怎么忽然改變態度要和法國結盟呢？連岳鵬都目光閃爍，紛紛看了過來。
楊秋微微一愣，也有些語塞，總不能告訴大家還有一年法國就會閃電投降，有這份協議自己就能大搖大擺“和平”接受法屬殖民地吧？這種太超前的預見性估計大家也不信，畢竟紙面來看法國遠強于德國，所以他把身體往后一靠，擺擺手：“先不要簽結盟協議，只談南洋合作。廣西就在邊上，所以日本在打敗英國前肯定不會考慮先進攻越南，但法國人肯定會擔心殖民地安全。現在他們的海軍現在沒法過來，所以暫不結盟，只簽署海軍合作相信可以通過，這也便于將來我們和英法談妥條件后加入聯盟。”
雖然這番解釋能說得通，但岳鵬和宋子清倆人的目光還是很詫異，總覺得楊秋有什么東西瞞著自己。幸好旁邊秦章書打岔道：“我看可以，越南事關廣西和云南的安全，暫時放在法國手里好過交給日本。”
楊秋避開目光，繼續說道：“再叮囑顧維鈞，法國答應簽協議后，就立刻登報、發布廣播，務必要撤回所有旅歐學子和華僑，可以走沙特坐飛機轉回來，也可以讓他們去美國暫避。另外，聯系駐美大使，盡快購買足夠糧食運往沙特儲備起來。空軍要做好準備大規模人員轉運的準備工作。”
日本如果能打敗英國在遠東的軍事力量，那么德國肯定會作亂，說不定蘇聯也會趁機插一手，所以撤僑是應該的，從空中大規模轉運人員也是打破馬六甲封鎖的唯一辦法。但想到最近外面風評，宋子清覺得歐洲撤僑工作應該盡可能低調，畢竟南洋的大撤退已經引起議員和百姓的很多不滿，尤其是南洋華人圈也頗多微詞，但他剛想提醒，卻被辜玉文的腳步打斷。
“總統。總理打電話來說，日本大使森島守人已經答應條件！”
“很好，讓十一軍做好出發準備。”楊秋起身，向岳鵬點點頭示意十一軍可以啟程后，才走到地圖前。望著圍繞在南海外的那串明珠，深吸口氣：“打吧！狠狠打！不打爛，不破壞，又怎么能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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