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南北雙刺(下)
楚豫艦在湯化龍緊張不安又有些期待中向碼頭駛來時,北京東華門外的風雪中,三位北方會黨激進派年輕人也在埋頭整理炸彈。
“獻文,你親眼看到袁世凱入宮了?”
“肯定!一會準從這里走,這回老子非炸死這個活曹操給綏卿(吳祿貞字)他們報仇不可。之萌,再給我一個捆在一起,威力大點。”
忙著捆炸彈的年輕人叫李獻文,問話那位是他們這次行動的大哥叫張先培,窗口旁埋頭放哨的是志同道合的伙伴董之萌,三人都曾經是北京陸軍貴胄學堂的學生,武昌起義后就積極推動北方獨立,沒想到袁世凱回來后不僅先派人殺害了吳祿貞,最近還對山西大打出手。
眼看同志們死傷無數,最大才23歲的張先培坐不住了,立刻提出了暗殺袁世凱的計劃,經過大家一番策劃,決定由他帶兩人組建暗殺團,帶炸彈來東華門伏擊袁世凱。
董之萌一邊放哨一邊說道:“對了,你們又沒有覺得楊秋和那個活曹操很像?都是二十幾歲發家,也都是靠了打仗。”
“胡扯!楊秋是反韃子的大英雄,要不是他在湖北擋著北洋,還干掉了王占元和第四鎮,兩淮和南京能那么快打下來?”李獻文反駁完,羨慕的說道:“可惜我當時不在小倉山,不然非抓住王占元扇他幾耳光。”
“大英雄,誰封的?很多人不是說他要挾持三省自立為王嗎?依我看,還是得小心點。”
“這可是黎副總統親口說的,何況他的巡閱使也是孫先生昭告了天下的!”
“行了。南面的事情有孫先生呢,輪不到我們來操心。”最近大家對楊秋這個人的意見一直不統一,張先培怕兩人吵起來驚動了外人,打斷了這個話題。
董之萌閉上了嘴巴,過一會后又不安的問道:“張大哥,孫先生要把總統位子讓給袁世凱,是不是真的?”
“說多少次了,那是緩兵之計!今天老子炸死他。看他還做什么夢!”李獻文捆好炸藥,拿在手上掂量幾下試試重量后,點上煙不再說話,安心等待那輛馬車的出現。
紫禁城內袁世凱不知道外面已經有炸彈在等他。雖然小張德早早在外候著等,可現在他哪有心思?
楊秋當了三省巡閱使,孫文干脆在南京自封大總統!兩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五雷轟頂!尤其是后者。之前說好大總統的位子要留給自己,現在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坐上去了!這不是耍人玩嗎?憋屈,窩火,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了,連帶把唐紹儀和楊度都給恨上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談的,居然成了這個結果。雖說孫文一個勁來電報說讓位。大總統只是臨時的,可誰見過哪有大權到手又輕易讓人的?
下有南京十幾萬烏合之眾,上還有楊秋那支不容小覬的國防軍護著,現在想拿回來都難了!所以他現在無比后悔。早知道這樣還坐看什么?直接點兵二鎮、三鎮一起殺入湖北,弄死楊秋后在順江而下平定南方得了。
眼看時不待我,再不動手估計只能回老家釣魚,也干脆橫下心咬牙讓楊士琦等人寫好勸說退位的奏折,挽起袖子自己上了,所以顧不得邊上還有良弼等人,走進殿見到裕隆太后就一頭跪了下來,大呼道:“太后......臣這回辦砸了!”
裕隆現在可全指望著他了。沒想到一見面就大呼砸了,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帶著哭音說道:“慰亭快起來。這又怎么了?難不成亂軍殺過來了?”
生怕演戲過頭起了反作用,袁世凱不敢起身。先說道:“啟稟太后、皇上。這幾日微臣想盡了辦法,還派大軍征繳,可都被擋在了徐州外面,武勝關也快要丟了!現在那些亂黨氣勢大盛,停止了談判。臣探知他們已整軍五十萬余!火炮千門,水師戰船百余艘!不日即將北伐,那個孫文恐怕是......再也不會退位談判了。”
五十萬北伐大軍?千門大炮!裕隆哭得更大聲了,旁邊的良弼等人也嚇得臉色發土連連大罵:“袁慰亭,要不是你遲遲不發兵征繳,怎么會鬧到現在這般境地,老子告訴你,要是大清沒了,老子第一個拿你陪葬!”
袁世凱早看不慣良弼的囂張了,仗著拉攏了些老不死弄個宗社黨就敢胡言蜚語,還多次揚言要殺掉自己,也毫不客氣回敬道:“我怎么沒出兵?一萬多忠骨埋在湖北,這是假的嗎?倒是某些人,大炮一響就從南京跑了!要不是鐵良丟了南京城?那些亂黨連個窩都沒有,還怎么自封?”
“那還不是你遲遲不發兵兩淮?”良弼仿佛被踩到了尾巴般跳了起來。
袁世凱冷哼一聲:“發兵,那什么發兵?國庫空虛,光是湖北就耗盡軍餉,沒吃沒喝就讓將士倉促上陣,萬一倒戈相向如何是好?”
眼看兩人越吵越厲害,大臣們紛紛相勸,裕隆此刻還要靠袁世凱呢,也連忙勸開問道:“慰亭。今日你敞開了說吧,不管什么話哀家都恕你無罪,現在哀家只想知道,這大清國到底還能不能保得住。”
袁世凱就等這句話呢,連忙跪倒:“太后明鑒,只是軍中將士要我帶來的奏折,非臣不敢說,......太后您自己看吧。”他停下了后,把楊士琦等人擬好的奏折遞給了裕隆。
“環球各國,不外君主、民主兩端,民主如堯舜禪讓,乃察民心之所歸,迥非歷代亡國可比且民軍亦不欲以改民主而減皇室之尊榮。讀法蘭西革命之史,如能早順輿情,何至路易之子孫,靡有孑遺也。民軍所爭者政體。而非君位。所欲者共和,而非宗社。我皇太后、皇上何忍九廟之震驚,何忍乘輿之出狩,必能俯鑒大勢,以順民心.......。”
裕隆輕輕讀完奏折,大腦一片空白。
這哪里是奏折,分明是在勸說大清國退位書!說什么環顧全球,共和是潮流。開戰以來。朝廷已經入不敷出,洋人更是虎視眈眈,一概言之就是打不下去了,大軍就殺到家門口都擋不住了。所以勸說主動退位。免得叛軍北伐殺到北京落到被攆到荒山野地,愛新覺羅被殺光的下場。
袁世凱一邊觀察裕隆,一邊陪著落眼淚。最后見到她好不容易緩了些過來,磕頭告退道:“太后,此事事關重大,臣今日也是豁出膽子才敢遞上來,您......和諸位親王大臣們商量吧,若是不行我這便自行辭去總理衙門的差事回彰德老家。”
等他說完退出去后,宮殿內已經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叫罵和哭聲。他看了眼。心里竟然感覺一下子舒服了好多,直起腰向宮門外走去。
在漢口,袁世凱陪著落淚的同時,苗洛在常四的陪同下來到了碼頭。望著甲板上的楊秋,美眸中亮起一絲說不清道不出的東西。
常四在邊上細細看著她,從眼睛里就猜到自家這位幫主可能有些喜歡上楊秋了,可苗姑娘那邊該怎么辦?何況自個這些人就算是和人家攀上了關系,說到底也是江湖混飯吃的,哪能配得上這么一位呢?所以心底暗暗嘆口氣,正要說話引開她注意力時,忽然發現金癩痢出現在了前面。本來想立刻出手,但想到陳浩輝的警告。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芮瑤此時也看到了金癩痢的背影,因為化了妝所以沒一下子認出來。只是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所以注意力慢慢集中了過來,腳下也悄悄走近了幾步。
甲板上,雷猛悄悄點了點頭后,楊秋這才邁步向舷梯走去。
湯化龍沒看到孫武等人,只能硬著頭皮帶官員們迎向了舷梯,見到楊秋下來立刻說道:“歡迎楊巡使回來,您可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您去了上海,我等都沒了主心骨了。”
楊秋握著他的手,微微一笑:“湯部長太客氣了,辰華年輕,將來還是要多多靠大家幫襯的。”
看到他臉上毫無異樣,湯化龍大松口氣:“巡使年少英杰,去了趟上海就能買回來這么多洋機器,看來我們湖北要過好日子了!能得您領導我們三省,實在是我等之幸,湖北幸事。”
“湯部長不要取笑我了,黎督要去南京當副總統了,將來三省民政還要靠湯部長和諸位多多幫襯。”
“是啊,鑄新你可是民政上的能手。”湯化龍正要再客氣客氣時,忽然看到舷梯上又走下一位四十多歲,戴著眼鏡樣貌儒雅的男子,楊秋介紹道:“我來為諸位介紹,這位是章炳麟先生,他已經答應出任我的咨政幕僚。”
章炳麟?章瘋子!湯化龍立刻想起了因《駁康有為論革命書》名滿天下,差點還上了斷頭臺的人物。這位可是出了名的言語無忌,聽說當初在日本時還和孫文吵過,言語激烈大罵黨人不干正事,虛假革命!所以對他被楊秋招為幕僚怎么也想不通。
章太炎呵呵一笑,其實他答應楊秋做幕僚也就是想來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會走到什么程度,見到湯化龍愣住哈哈一笑:“鑄新老弟,難道不歡迎我這個瘋癲之人來湖北?”
“怎么會呢。章兄能來我們湖北,化龍高興還來不及呢。”湯化龍連忙打了個哈哈,心里卻已經急得要死,章太炎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誤傷了他恐怕不比殺死楊秋麻煩大。
楊秋微微一笑,看了眼武昌道:“楊某剛剛上任,還是先去看看黎總統吧。湯部長陪我一起去如何?”
湯化龍現在哪敢和他走在一起啊,說不定一顆槍子什么時候就過來了,裝作為難道:“不瞞巡使,湯某家里出了點事,所以......。”
“哦?什么事?要不要兄弟幫忙?”
“一點小事,哪敢讓巡使幫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看到他臉色微變連連擺手,楊秋心底冷冷一笑:“那部長就先回去吧。等事情忙完辰華再來討教如何管理民政。”
湯化龍松口氣,連忙告辭而去。這讓四周還不知道要出事的官員們有些奇怪,不明白這位平日最善于拍馬屁的家伙怎么避開了,但現在誰還管他啊。楊秋現在可是南京中央封的三省巡閱使,將來三省地界上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手上又有十萬精兵,巴結還來不及呢。
金癩痢和張振武站在一起,見到楊秋被一群討厭的家伙圍住遲遲不走出來有些著急。手指不由自主摸向了棉襖下偷出來的兩枚手榴彈,慢慢用手擰開蓋子,趁人不注意將拉繩勾在了手指頭上。
芮瑤眼尖,看到繩線就已經很奇怪了。當看清楚拉繩的手腕處那個熟悉的長江幫紋身時,立刻認出了這個背影是誰!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立刻就往腰上摸去。等手到了腰上才發現。出來匆忙根本沒有帶槍,抬起頭見到楊秋在大家擁簇下慢慢走了過來,急得眼睛都紅了,顧不上那么多猛然沖向了金癩痢,高聲嬌斥:“金明生!你敢!”
常四知道今天會出事,但也知道陳浩輝那些人就在附近,他們肯定早就埋伏好了只等金癩痢幾個出手坐實罪名立刻拿下。但沒想到芮瑤居然也發現了金癩痢,阻止都來不及就看到靚影呼喊著沖了過去。
突然響起的叫喊讓碼頭亂作一團,陳浩輝見狀更是傻眼。楊秋的命令是讓他們趁金癩痢等人出手時立刻控制,這樣才能落實對方要刺殺的證據。但怎么也沒想到會橫生枝節!金癩痢更是猛然打了個激靈,想也沒想拔槍就往后打出一槍。
“啪!”清脆的槍聲,陡然打破了碼頭歡快的氣氛,當早有準備的警衛們迅速擋在楊秋面前時,他只見到人群里,那位美女大幫主猛地栽倒,然后四周就像發了瘋似的騷亂起來。
張振武腦子快,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立刻拔出槍扔出手榴彈大喊道:“南京有令!殺楊秋!!”
“南京有令!殺楊秋!”
“殺啊!殺死楊秋狗賊!”
聲音響起的同時,兩枚手榴彈就猛然扔向了楊秋。由于距離還是太遠,所以張振武飛速拔出槍一路開火向楊秋沖去。同時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十幾位袍哥和刺客也紛紛拔槍亂打。由于這次采取的兩人盯一個的做法,所以這些人一動手,旁邊的警衛們也紛紛出手,霎時整個碼頭上都充斥滿了叫喊和槍聲。陳浩輝盯住的是最危險的金癩痢,但金癩痢不愧是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老油子,見到芮瑤沖出來就知道不妙,所以早一步跟隨張振武沖了出去,一連打中了幾個警衛后擺脫陳浩輝,發了瘋般向已經被重重保護的楊秋沖去。
說是慢實則快,其實從芮瑤沖出去到金癩痢連續開槍不過短短幾秒時間,陡然響起的槍聲讓整個招商局碼頭都陷入了狂亂,哭喊,叫嚷和激烈的槍聲一瞬間就將整個漢口卷了進去。
轟轟......兩聲劇烈爆炸更是將動亂推向了最,張振武扔出手榴彈就知道距離太遠了,所以竟然不顧橫掃的彈片和金癩痢一起沖了過去,激烈的槍聲中不斷有人倒下,就連剛才圍在楊秋身邊拍馬屁的官員都死傷不少。
等到兩人沖過煙霧眼看就要沖入碼頭時,兩跟碗口粗的棍子借機同時向他們腳下掃來,沒等明白兩人就被掃得連連趔趄,早就待命多時的警衛連士兵立刻飛撲上去將兩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拳打腳踢。張振武用力避開一只拳頭,看一眼后面頓時目次欲裂,原來那些本應該一起沖過來的同伴已經全被打死倒地,不遠處大批大批佩戴黑骷髏胸章的士兵開始荷槍實彈的沖進了碼頭。
等到他扭過頭時見到數百警衛后面的楊秋正冷冷看著他時,終于明白原來人家早就有防備了!頓時氣得眼睛血紅想罵上幾聲出出氣,一只槍托就已經迎面砸來。
碼頭的槍聲一響,漢口的好幾處地方也同時響起了爆炸和廝殺聲,密集如炒豆子般的槍聲將剛剛才恢復平靜沒多久的漢口卷入了恐慌和尖叫中,無數人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小樓二樓,孫武舉著望遠鏡見到碼頭和同時發動的幾處地點都響起了爆炸和槍聲,還以為已經成功了,興奮地連連揮拳。方維等幾位當初共進會的軍官立刻拔出手槍準備回去把士兵煽動起來,但他們才剛下樓,院門和圍墻就被猛然炸開,數百位如狼似虎的士兵沖進了進來,根本不容分說就是一陣排槍。
“孫武......很高興見到你。”
等鼻青臉腫的孫武被士兵架起來后才發現,岳鵬和張廷輔已經悄然站在了面前,胸口的黑骷髏散發著冷冽的寒芒。半死不活的方維等軍官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些黑骷髏標志,國防軍最精銳的一群人回來了!
外面,槍聲還在響個不停,數以百計被糾集起來的袍哥、會黨殺手和軍中敗類聽到爆炸激動地才沖出大門,就看到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然后數也數不清楚火點開始在眼前閃耀。
武昌都督府最高處,王安瀾心有不忍放下望遠鏡道:“都督,這是不是太過了.......起碼有好幾百人呢。”
黎元洪卻搖搖頭:“靜波,你也跟我好多年了吧?”
王安瀾不明白為何黎元洪會忽然問這個,詫異道:“都督,您這是?”
“老了......。”黎元洪嘆口氣,望著漢口升騰而起的狼煙,說道:“你現在該知道楊秋為何非要跑上海,走南京去要這個中央委任的名分了吧!此人心機之深,手段之狠恐怕......也只有北面那位能和他相比了。”
王安瀾眼皮亂跳,指著混亂的漢口驚道:“都督的意思是,他其實早就猜到了,所以才要這個名分?”
“猜沒猜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無論哪朝哪代,暗殺中央大員都是死罪!這些人鬧啊,殺啊,卻都忘記了他這個三省巡閱使可是南京那邊剛剛昭告了天下的!你說等到他把這件事捅到南京去,會黨還敢再踏入三省嗎?”黎元洪緩緩閉上了眼睛,表情有些痛苦:“自作孽不可活!這回怕是給了他口實,要徹底清洗三省了。”
“清洗三省!!”
王安瀾瞪大了眼睛,望著漢口.......楊秋真要冒天下大不韙清洗三省官場了?!
一場幾乎注定的風暴眼看就要從漢口席卷三省的時刻,北方剛剛拐入東華門的馬車頂上,也猛然落下了三枚炸彈。“小心!保護大人!”
袁世凱正瞇著眼睛盤算下一步該怎么走,就聽到外面先傳來了暴喝,然后耳旁就陡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熾熱的氣浪幾乎瞬間就將馬車給掀翻了過來,身子肥胖的他還沒做出反應就被狠狠甩出了車外,磕的整個人都七葷八素。
侍衛們嚇得臉都白了,全都涌了過來。
等到尖銳的銅哨聲響徹北京,滿大街都是抓亂黨的呼喊時,驚魂未定的袁世凱在重重保護下回到了府上,幸運的是醫生檢查后發現,這么劇烈的爆炸也僅僅是將衣服撕開了幾道口子而已。
“王八蛋!這些亂黨全都該殺光!”得到消息趕來的段祺瑞站在袁世凱床頭怒氣沖沖,可還沒等他想出報復的辦法,楊士琦已經拿著一封電報,目光渙散的走了過來。
“杏城,你這是......。”
“大人。”楊士琦咽咽口水,半晌后才回過神:“一個時辰前,楊秋......也在漢口遭到刺殺!”
“什么?!”
袁世凱驚得猛然坐了起來,猛然咽咽口水低低問了句:“他......死了沒有?”
誰也不知道,1912年1月16日南北幾乎同時發生的兩場刺殺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唯一能知道的是,當共和與民主之聲繞梁未散時,丑陋的暗殺卻將強人政治重新帶回了中華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