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羅波夫的這一板斧砍下去可謂立竿見影:198年蘇聯工業產值額完成年度計劃,扭轉了多年來增長率不斷下降甚至完不成計劃的消沉局面;農業產值增長了。職工收入難得地出現了增長,商店貨架上空空如也的景象也得到明顯改善。
不得不說安德羅波夫的成績是可觀的,如果他的政策堅持下去的話未必就不能讓蘇聯煥出新的活力。可惜的是,后來他的病情越來越重,到后來干脆不能理事,保守勢力趁機反撲,讓他三板斧砍到空中就砍不下去了,以前取得的那些可憐成績很快灰飛煙滅。
可以說,如果安德羅波夫不是因為病重,不是因為死的過早,蘇聯是否解體很難說。
只不過蘇聯的重新強盛對它的鄰居中國而言并非好事,而是一件異常糟糕的事情,從中國的利益出,安德羅波夫越早死亡對中國越好。
雖然他本人對中國友好,但這種友好是出于維護蘇聯目的的,含有利用中國的目的。肯定不如蘇聯衰弱,讓中國反過來利用它為好,這樣中國就能占主動。
實際上,只要接管蘇聯最高權力的領導人就不是傻子,他們在這個時候就不會與中國為敵,任何最高領導人也只能對中國友好,不可能冒著蘇聯崩潰的威脅來與中國打仗,所以說安德羅波夫的死是郭拙誠樂于見到的,他并沒有為此擔心。
前世的時候,無論是過渡性人物契爾年科,還是將上位的戈爾巴喬夫,甚至是今后的葉厲欽,他們都是聰明人,都無一例外地奉行了與中國改善關系的政策。
郭拙誠相信這一世依然如此。
接到中央領導人要他進京討論蘇聯接下來的局勢演變,討論世界局勢的變化,郭拙誠的心情是愉快的。也是放松的,他心里也早就打好了腹稿,可以面對中央領導的咨詢侃侃而談。
不過,郭拙誠相信既然自己能想到這些,那么中央領導一樣能想到這些,畢竟這不是什么復雜的事情。中央領導之所以通知自己回京,與其說是征求他的意見,不如說是最高長想從郭拙誠這里證實一下他們的預見而已。
確實。其他中央領導人也許只是懷疑郭拙誠是一個怪胎,懷疑這家伙的腦子是不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而最高長卻是肯定郭拙誠這個小子是一個怪物,肯定他對事務的判斷有乎尋常的準確性。雖然不能說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后知五六年是差不多的。
對于郭拙誠,最高長想過很多很多,他嚴禁其他人或部門調查郭拙誠,但他自己卻對郭拙誠的事了如指掌。當然,更主要的是郭拙誠有意無意地向他透露了一下別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有意無意地暗示他的不同尋常,不同于普通人。
如果最高長不是唯物主義者,他真的會相信郭拙誠這家伙具有半仙之體。
郭拙誠布局兩伊戰爭的時候。還可以說是那時候兩伊戰爭已經爆,還情有可原,不很奇怪,但他事先安排防空導彈在巴格達核反應堆附近,甚至連以色列飛機的路徑都已經算計好了,一舉將擁有世界最先進飛機的以色列空軍打得滿地找牙。
這哪里是算計以色列路徑,簡直就是以色列按照他的命令在進行空襲。僅僅是算計好是無法解釋這件事的。
郭拙誠安排美國布魯斯家族在原油市場狙擊,逆石油油價而動,精準地幫助布魯斯家族賺下了大量的利潤,這是他這個沒有學過世界經濟知識,沒有任何渠道得到世界原油價格信息的人所能預計出來的嗎?
在馬島戰爭爆前,他就開始布局,就開始鼓動阿根廷政府購買中國的反艦導彈,就開始籌劃對方英國艦隊的辦法。這也是預見到的,要知道當時世界上都認為英阿會談判解決爭端的,英國對那片不毛之地并不感興趣。
剛剛過去的美國入侵格林納達,這事除了中央幾個領導人從各種情報得出結論,但他們對這個結論并不完全肯定,郭拙誠卻篤定得判斷美國馬上就要動手。而美國還真的就馬上動手了,這說明什么?
最高長現在現自己在決定某件大事前,都習慣性、不由自主地自己問自己一句話:“那小朋友是怎么想的?”
是的,即使他預見到將來會生的事,他都要想到郭拙誠,似乎郭拙誠能對他預見是否正確進行最后的判斷。
雖然他不喜歡這種感受,但又不得不這么做。畢竟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關系到國家、人民的福祉,都關系到千千萬萬老百姓的生活,甚至關系到無數人的生命,不得不慎重,唯恐自己出錯。
他一方面希望自己擺脫這種“依賴”,更不想看到其他領導人盲目地信任他,因為他確信這個世界沒有神的存在,他只不過是睿智一點,而且很難保證他今后永遠睿智下去,他不想因為郭拙誠的失誤造成大的災難。因此,他盡可能地先把問題想得更清楚,更有條理,更有把握了再找郭拙誠談,并且等郭拙誠走后,他每次都要重新思考一次,都要尋找郭拙誠話里的漏洞和錯誤,并努力改正它們。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不能完全將郭拙誠丟到一邊,畢竟他的存在,他的建議是對國家有利的,而且好處巨大,怎么形容都不為過。這幾年中國經濟騰飛、科技成果層出不窮、綜合國力大幅度提高、中國國際環境大幅度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迅提高、國家財政得到根本性的改變……,等等這些都與郭拙誠的努力分不開的,沒有他,中國雖然也會展,也會進步,但想這么快捷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以說,郭拙誠居功至偉,即使他將來真的犯了錯誤,真的給國家帶來損失,他的成績也足以彌補他的過失。
無論是從公還是從私出,最高長自認沒有為難他的理由。
“也許這就是郭拙誠自保的手段吧?”最高長在與郭拙誠會面前心里道,“看來我還是為他保駕護航、查漏補缺吧,他生在中國是中國的福氣,對我們是一個機會,必須好好利用好他,同時也要防止他驕傲自滿、目中無人,更要防止其他人、他周圍的人對他盲目崇拜,人為地將他抬高,人為地奉承讓他不知道東南西北。那樣的話,損毀的不僅僅是他個人更是中國這個國家。”
最高長一直以來就在思考如何對郭拙誠進行平衡,一直以來就注意對郭拙誠的“打壓”,不讓他的職位突然躥升。如果按照他的功勞,按照他的水平和能力,當一個部的部長,省長、省委書記,甚至更高一層的職位都能勝任,甚至比那些現在身居高位的部長、省長什么的人更稱職,但組織上卻只給他一個瓊海行政公署主任的職位。
本來瓊海行政公署升格為省的計劃早就擬定,憑著瓊海島現在的經濟情況早就可以成為一個省份了,但升格的事情不但沒有提前啟動,反而比計劃的滯后了,很多動作都沒有行動,都被中央壓著了。因為最高長不想郭拙誠這么快成為省長、省委書記。
其實,郭拙誠一直以來表現很穩重,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都不輕浮,雖然他喜歡跟虞罡秋說幾句調皮話,但都是一些無傷大雅、活躍氣氛的話。
“小心沒大錯,反正這孩子今后的路還長著呢,磨磨他的性子,挫銼他的銳氣只有好處沒有害處,讓他在中層職位上多經歷一些具體事情,接觸一些民生以增加他的閱歷和從政經驗有好處。”最高長默默地想。
“長,你好!”郭拙誠走進小會議室,想不到最高長已經在等他了,心里很是驚訝:難道中央因為蘇聯領導人逝世而焦急,不知道如何應對而急切盼望自己的意見?不可能啊,死人這玩意可是天天生的事,不說死的是蘇聯領導人,就是死的中國領導人,他們也未必慌張,為什么呢?
最高長笑了笑,說道:“坐。……,過年都讓你四處奔波,心里有沒有不高興?”
郭拙誠微笑著回答道:“怎么會呢。這次我可是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起呆了好幾天,一家人都高興著呢,都感謝中央領導的關懷。你們領導才是日理萬機,沒有休息天天為國事操勞。我向您拜一個晚年,祝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最高長哈哈笑道:“大家都新年好。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哪里天天為國事操勞了,哪里沒有休息?真正辛苦的還是你們這些在下面奔波的干部們,上要應付領導的檢查督導,下要解決老百姓大小事情。而你又是能者多勞,還要幫我們這些老家伙出謀劃策,不容易啊。這次天南海北地跑了一圈,有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