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稍事洗浴、用餐之后,帶著禑,在武格、衍德、德爾諢、付安定等人的陪同下去營房轉了一圈,見一切安好,便放下心來,隨后帶著幾人進了議事廳。
落座之后,禎掃了幾人一眼,才開口道:“由于澳洲的發現及海外分封的推行,海軍的重點轉移到了南洋,東征日本暫時擱置,北洋艦隊留下十艘戰艦做為訓練艦,其余隨我下南洋。”
一聽這話,衍德立刻興奮的臉都紅了,脫口便道:“什么時候動身?”
“明日上午海軍成軍,皇上將譴人宣旨封賞海軍有功將領。”禎含笑道:“下午就啟程南下。”
一聽海軍明日成軍,并有封賞,幾人都頗為興奮,禎看了幾人一眼,才道:“時間匆忙,明日成軍,就不舉行儀式了,咱們用一個個大勝來宣示海軍的軍威。下面,簡單安排一下。
海軍現在兵力嚴重不足,有戰艦卻沒足夠的兵力,訓練新兵是當前第一要務,考慮到京城不少宗室子弟會就近投入天津海軍學院,就暫由武格負責天津的訓練。”
“是。”武格沉聲應道。
“十六弟從無統兵之經驗,入了海軍,先勤學苦練,從普通學員做起。”禎說著,又叮囑道:“海軍急需數學及各類雜學人才,招攬人才一事,你務必盡心。”
“我聽十四哥的安排,并且盡快招攬人才來天津。”禑微笑著道,他心里清楚,十四哥如此安排是著意培養他的統兵才能。
禎又說道:“天津、上海海軍學院各留五百名技術過硬、組織紀律性高的老學員充當骨干,具體人員,武格、衍德、德爾諢、付安定你們自己確定,我囑咐一句,不能有滿漢之分!”
“是。”四人齊聲應道。
“明日便要啟程,先去忙吧。武格留下。”禎吩咐道。
待幾人起身,禎便看向武格道:“在京城看了你阿瑪,問題不大,精神很好,再有兩個月便能夠下地了。”
聽到提及父親,武格立即起身道:“謝謝院長成全。”
禎點了點頭,才問道:“西班牙俘虜現在是什么情形?”
“西班牙俘虜目前還有七千六百余人,皆關押在渤南島上。”武格沉聲道:“軍演之變,他們也被殺怕了,現在十分安分,他們的艦隊司令安赫爾、卡洛斯二人現在在俘虜中的威信很高,二人幾次提出要見院長,希望院長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機會自然有,不過不是現在,禎微微沉吟,便道:“將水手挑出來,有愿意永遠留在大清,為海軍學院效力或者是遠洋貿易船隊效力的就先安排在學院任教官,其他的以三百人為一營譴去做苦力,修港口、修驛道,盡量不要讓他們死亡。”
京城、天津兩地這一段時間是驚風密雨,好事壞事不斷,上海也是跟著亦驚亦喜。
留春園,自打禎平定太子兵變的消息傳來后,張夢嬌就天天譴人去西洋傳教士那里打探南洋的情況以及歐洲西洋各國的詳細情形和各國之間的關系,日子過的倒是十分充實。
武格前往天津,幾乎帶走了所有的海軍學員,諾大的海軍學院顯的分外空曠,十三阿哥祥百無聊賴的在寬闊的訓練場散著步。
自武格去了天津之后,他在上海呆了幾日,閑極無聊,便微服去了蘇州,在煙花叢中很是廝混了幾日,待聽聞天津兵演、太子兵變的消息時,急忙譴人通過巡撫衙門探問消息,卻是太子兵變被平的消息都傳來了。
在懊惱錯過了一場大戲之后,他立刻就發了兩封請安貼,而后偷偷溜回了上海,在各工廠作坊轉了一圈,發現一切正常,他才安下心來。
一邊緩緩的散著,祥一邊不著邊際的想著,老十四占了南洋不算,又鼓搗出一個海外分封,他要是能被分封到海外,可真就是一大快事,不過,想到自己在海軍呆著,怕是不可能有海外分封的機會,他不由一陣沮喪。
轉而,卻又想到,既然發現了澳洲又確立推行海外分封,這南洋的重要性可就凸顯了出來,老十四會否增兵南洋?這次可一定不能錯過機會,打了西班牙,又打荷蘭,南洋說不定有場大海戰,說什么也要跟著去見識見識。
正胡思亂想,一個護衛匆匆跑來稟報道:“十三爺,十四爺回上海了。”
老十四回上海了?祥一楞,立刻道:“還等什么,備馬,去碼頭。”
十四皇子禎回上海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上海,祥趕到碼頭時,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松江知府完顏海鋒、江海關監督陳鵬年、張元隆、鄭清海等人都已經趕到了,幾人見到祥,都忙著上前請安見禮。
祥已有些時日未見幾人,含笑道:“這段時間都是備受煎熬吧?”
“誰說不是呢?”完顏海鋒笑道:“還好消息不靈通,否則可有的受了,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十四爺回到上海,可就萬事大吉了。”
那倒是,憑借著海軍的實力,老十四只要出了京,便無人能奈何他分毫,不過,這話犯忌諱,祥微笑著轉移了話題,“上海馬上擴招一萬海軍,又有的忙了。”
“擴軍是好事。”鄭清海輕笑道:“再打幾個呂宋島賣賣,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眾人一聽,登時都笑了,鄭清海這財務總管,果真是三句不離本行,一開口就是錢,陳鵬年笑道:“十四爺賺錢的本事是沒得說,可這花錢的本事,也是無人能及,你別高興太早,天津現在可是個無底洞呢。”
一想到開發天津,鄭清海臉上立時就沒了笑容,完顏海鋒見狀笑道:“你這是愁的那門子?還愁十四爺會破產不成?你難道沒聽說,海外分封的消息一傳開,海外貿易船隊的股份已經翻了一番了。是不是?老張?”
張元隆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連聲道:“傳聞有誤,傳聞有誤,才漲到一百七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