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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昔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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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平定冀州,袁紹麾下文武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這個昔日的袁氏根據地‘冀州’,已實實在在成為了曹操的轄地。

  某日,曹操率眾文武官將,親往袁紹墓下設祭,再拜而哭甚哀,觀曹操之態,如喪失了骨肉兄弟那般。

  曹操毫無虛假,哭得真情真意,想起當初在望月樓,他、文翰、袁紹、袁術、許攸五人,那時尚且不過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卻是在大談闊論,論起何以驅動天下。

  曹操想罷,顧謂眾官道。

  “昔日在望月樓時,我與本初、不凡、公路、文遠五人以何以驅動天下為題,各出見解。公路先說,以血脈之分驅動天下。本初則言,以權力驅動天下。文遠附議。而不凡卻言,以民意驅動天下。我則言以利益驅動天下。

  二十多載過去了。公路、本初已死,子遠投于我之麾下。今日,唯獨只剩下我與不凡尚在論證其道。

  血脈、權力,皆不能驅動天下。那驅動天下之物,為利益耶,或為民意耶,或兩者皆非。我亦不知。不過終有一日,待天下太平之時,世人終會得知。”

  再遙想昔日,董卓禍亂漢室,兵強馬壯,勢大如海。我與本初共起兵時,本初問我。‘若事不輯,方面何所可據?’

  我方問之。‘足下意欲若何?’本初有答。‘我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我亦答之。‘我許以天下之利,獲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喪,我不能不為流涕也!”

  曹操說罷,已是淚流滿臉,昔日洛陽四少,袁公路由他親手所殺,袁本初被他步步逼入死路,活活氣死。至于許攸,恃才倨傲,秉功放縱,甚至不把曹操這個主公放在眼里。曹操對他亦已是起了殺心。

  曹操真情流露,眾文武皆嘆息。唯獨許攸冷冷發笑,在旁放聲叫道。

  “袁本初,你莫要怪我。實乃是你不顧昔日情義,不仁在先,我才會轉投阿滿。如今我助阿滿奪你家業,全是你自找!!!”

  許攸此言一出,不僅張頜、高覽、審配等昔日袁紹舊臣,就連曹操麾下文武個個都是臉涌忿色。典韋最是痛恨這不忠之人,惡容一起,就欲去喝斥許攸。不過卻被曹操暗中阻住。曹操瞇了瞇細目,望向許攸的目光中,隱隱地藏著一絲濃烈的殺意。

  曹操祭拜過后,以金帛糧米賜袁妻劉氏,賞賜之多,足夠袁氏一門揮霍百年不止。之后曹操又下令。

  “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難,盡免三年租賦。”

  冀州軍民聽令無不欣喜,盛贊曹操仁德,皆服曹操。曹操一面寫表申朝,同時又自領冀州牧。

  事后數日,典韋、許褚剛完成曹操所派人物,巡邏回來,兩人走馬入東門,正迎許攸。話說,自冀州定后,許攸據傲無禮,目無法上,曹操不喜,漸漸疏遠。許攸尚不知錯,心中郁悶,竟日日在東門飲酒,呼喝過路之人,大說其功,欲要引起曹操注意,提示曹操記恩。

  此時,典韋、許褚正過。兩人見許攸在東門飲酒放縱,兩人皆有不悅之色,不過諒在許攸功大,兩人暫且忍住怒火,無視許攸,策馬而過。

  哪知許攸一見典韋、許褚,這兩個曹操身邊的大紅人,醉意一起,竟在門口大呼大叫道。

  “你等無我,安能出入此門乎?”

  典韋惡目一瞪,手以馬鞭指向許攸,扯聲大喝。

  “我等千生萬死,身冒血戰,不顧生死,奪得城池,你安敢夸口,全乃你功!”

  哪知許攸一聽,怒火亦起,竟向典韋破口大罵。

  “你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若無我計,火燒烏巢,阿滿大軍早因人疲糧盡,被袁紹兵馬盡數覆滅!你等匹夫,個個早被袁紹所擒!!”

  “大言不慚!!!我不殺!!!”

  典韋忍這許攸已久,此時許攸一番罵言,立即引爆起典韋心中的怒火,典韋轟然暴怒,一拉韁繩就欲去殺許攸。這時許褚卻死死地拉住典韋的韁繩,冷著面貌,在典韋耳畔低聲快速地說了幾句。典韋本想奮力掙扎,不過聽了許褚的話后,漸漸地靜了下來。

  “怎么!典惡來,你敢殺我!!?”

  許攸見典韋暴怒欲來,嚇了一跳,后來見許褚阻住了他,想必是許褚怕典韋殺了自己,典韋被曹操重罰,丟了頭顱,故而有勸,心里底氣又足了幾分,竟對典韋叫囂起來。典韋渾身氣得筋骨暴洞,許褚則在一旁一邊大笑,一邊下馬向許攸走去。

  “哈哈!先生莫怪,你說得是對。若無先生,主公豈能擊敗袁紹,奪得冀州。先生立下如此大功,剛才我見先生,卻未有下馬施禮,著實是錯。來,先生,我這就請你飲上一宴,權當賠罪!”

  “慢!許仲康,我不知好歹,出言不遜,得罪先生,這宴席理應由我先請!”

  不知何時,典韋亦是下了馬,甕聲甕氣地喝道。許褚詳裝不愿,快步抓住許攸一手,就欲待許攸離去。典韋速速趕去,亦抓住許攸一手,欲要來奪。

  “典惡來,你可知先來后到之理,我先請先生,先生應赴我宴!!”

  “許仲康,你莫要與我搶,我軍職大于你,先生應赴我宴!!”

  許褚拉左,典韋拉右,來爭許攸。許攸見典韋、許褚請宴賠罪,原本心里還有著幾分竊喜,但隨著典韋、許褚發力越大,痛得許攸一陣面容扭曲,許攸越覺事情大有不妥。

  “哇!!痛煞我也!!你等兩個匹夫,快快撒手!!!”

  許攸失聲慘叫一聲,引起不少兵士趕來。就在此時,典韋和許褚對視一眼,齊齊怒喝一聲,典韋竟用了七成龍象之力,而許褚亦用了七成巨力,兩人齊齊奮力一拉,許攸又再痛吼一聲,緊接著一陣快速地恐怖撕裂聲暴起,只見許攸柔弱的身體,竟被兩人硬生生地撕開兩半!

  絲!!!絲!!!!!絲!!!啪!!!!

  典韋、許褚各抓一半許攸的尸體暴退而去,一大灘血液隨即沖飛,然后墜落,許攸的五臟六腑灑落滿地,死相可謂是極為恐怖。四周趕來的兵士,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呆滯不動。

  事后此事被曹操得知,曹操聽說,典韋、許褚欲要請宴許攸,兩人爭奪,竟把許攸活生生地撕開兩半。曹操暴跳如雷,深責呵斥兩人一番,同時又問兩人為何要殺許攸。曹操何等智慧,典韋、許褚的小戲量當然騙不過曹操。

  “許攸如此無禮,故我等合計殺之。”

  典韋和許褚將前事盡告,許褚之所以不讓典韋光明正大地怒殺許攸,故裝一場戲來殺他。原因無他,實乃是怕驚擾人心。畢竟此時在曹操帳下有不少像許攸一樣,從袁紹投來的謀臣武將,若是典韋光明正大地殺死許攸,必令這些袁紹舊臣人心惶惶,而曹操為安人心,也難免不得不對典韋做一番重罰。

  “子遠與我乃舊交,故相戲耳,你等豈能因他一番失言,就設計殺之!今日之事,權且先罰你等二人一年俸祿,軍職各降一等。日后若再有犯,必斬你等二人頭顱!!”

  曹操口中雖如此在說,不過自祭拜袁紹時,許攸那番無情之言起,其實曹操對他以起了殺心。因此心里并無怪責典韋、許褚二人,先前那番深責呵斥不過是在做戲。

  之后,曹操令人厚葬許攸。而典韋、許褚亦因此事,在曹軍中惡名遠揚,自此之后,曹操帳下文武,凡見到典韋、許褚兩人同時來請宴,二話不說,立刻逃之夭夭,可謂是聞風喪膽。不過對于許攸之死,亦少有人為之悲哀。當然這與許攸平日為人有關。

  后來曹操令人遍訪冀州賢士。冀州百姓,薦騎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東武城人也。此人數曾獻計于袁紹,袁紹皆不從,因此心灰意冷,托疾在家。曹操即召崔琰為本州別駕從事,而謂道。

  “昨按本州戶籍,共計三十萬眾,可謂大州。”

  崔琰見曹操一心只顧著統計人口,不顧時下冀州惡勢,連日諫言道。

  “今天下分崩,各州幅裂,二袁兄弟相爭,冀民暴骨原野,丞相不急存問風俗,救其涂炭,而先計校戶籍,豈本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

  曹操聞言,心知有錯,改容謝之,待崔琰為上賓,安穩冀州之事,多有向其詢問。

  曹操安穩冀州,使人探袁譚消息。時袁譚引兵劫掠甘陵、安平、渤海、河間等處,聞袁尚敗走中山,乃統軍攻之。袁尚無心戰斗,棄城而逃,徑奔幽州投其二兄袁熙。袁譚盡降其眾,欲復圖冀州。

  曹操見袁譚野心未消,恐其有變,使人召之,哪知袁譚果然抗令不至。曹操大怒,馳書絕其婚,即日自統大軍征之,直抵平原。

  袁譚聞曹操自統軍來,自知不敵遣人求救于劉表。劉表不敢輕犯曹操,請劉備商議。劉備見曹操此時,攻略河北,大勢難擋,故而勸之。

  “今曹操已破冀州,兵勢正盛,袁氏兄弟不久必為曹操盡擒,救之無益。況曹操常有窺荊襄之意,待河北戰事一定,定然傾覆來攻。當下我等因速速蓄勢,養兵自守,不可妄動。”

  劉備的話可謂是說到了劉表心里去,劉表連連頷首,又問道。

  “如此,該如何謝之?”

  劉備思慮一陣,速道。

  “可作書與袁氏兄弟,以和解為名,婉詞謝之。”劉表對劉備可謂是言聽計從,當下從其言,先遣人以書送予袁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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