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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壯士陳公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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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遂聽罷,冷冷一笑,暗道文翰這是在掛羊頭賣狗肉。nilongdao)什么投誠朝廷,都是狗屁,即使陳宮、張遼愿降,文翰又怎會舍得將這兩個俊才賢士遣送回洛陽。到時他定會編造各種理由,留陳宮、張遼在身邊,為之所用。

  張遼并未作答,一雙眼眸至始至終都投在呂布的頭顱之上,而陳宮卻是慘淡一笑問道。

  “在陳某回答之前,可否告訴陳某,我家主公是如何戰死?”

  文翰聽陳宮仍舊冥頑不化,稱呂布為主公,不禁眉頭一皺,不過文翰若想收得陳宮,又怎能顯得太過心胸狹窄,當下便如陳宮所愿,將亂石林之戰一一說出。

  陳宮、張遼兩人細細在聽,神色亦在不斷地變化,文翰為了擊殺呂布可謂是布置了天羅地網,其陣勢何其盛大。

  待文翰將事說盡,陳宮悲戚閉目,沉吟了一陣后,竟對文翰、馬騰屈身一拜。

  “張子雄、龐令明、馬孟起、趙子龍、關云長,皆是絕世龍將,文冠軍、馬征西擺下如此盛大的殺局,只為我家主公一人。我家主公雖敗猶榮,此戰若傳于世人耳中,必為我家主公無雙之勇所驚嘆。如此,我家主公昔日雖多有惡行,但此戰之輝煌足以蓋過昔日污穢。這樣一來,后人皆會記住我家主公的無雙之勇,而少談其無義之舉。

  陳某謝過文冠軍、馬征西,在他臨死前,為我家主公留下美名。如此,陳某亦可安心赴死。”

  陳宮拜后,臉色再變,一臉堅決的慷慨赴義。

  “放肆!!陳公臺,你可知在上洛你還有一家老小!呂布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不值得你如此!”

  馬騰指著陳宮暴然一喝,言語中帶著陰狠的威脅。陳宮卻是坦然一笑,轉向文翰淡淡道。

  “禍不及家人。天下有理言之,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絕人之祀。我相信文冠軍,不但不會傷及陳某家人,還會替我安置他們的余生。”

  文翰眉頭緊皺,他敬重陳宮,對陳宮這個智謀超絕的謀士心儀已久,若陳宮愿在文翰麾下效力,文翰又何愁大業不成!

  “陳公臺,昔日你為呂布出計攻我河東。若非我家二哥守住安邑,想必以呂布脾性定會屠殺我一家親人。禍福報應乃是天理。如此,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你安置家人!”

  陳宮不顯慌亂,帶著幾分悲意又笑。

  “因為你是文不凡,不是呂奉先。正因此如,我家主公才會敗于你手。若是我家主公,愿聽我之勸,壓制脾性,善待下屬,多做仁義之舉,又怎會有今日之果。nilongdao正因他脾性暴虐,行事狠辣,才會惹來天下人忌憚,遭到圍攻。而他一生最錯之事,就是河東之舉,惹惱了你這頭惡虎。”

  “你錯了。誅殺呂布,乃是圣上旨意。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錯信漢室,乃我陳公臺之錯。此時正值亂世之秋,皇室無容天下氣概,遲早蕩滅無存。可嘆我陳公臺自認算無遺漏,卻未想到,一子走錯,步步皆錯,最后更為我家主公帶來滅頂之災。我陳公臺已無臉存于天下,還請文冠軍賜我一死。”

  “你!!陳公臺,事已至此,你還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文冠軍,若不殺此人,只怕皇權威勢盡失,難以服眾!”

  韓遂騰地站起,渾身氣得哆嗦,好似為陳宮對皇室的逆語感到無比的震怒,全然一副國家忠臣的姿態,向文翰逼道。

  “義兄所言有理!文冠軍,此等忤逆之徒,豈有相留之理!還望文冠軍秉承忠義,下令誅殺此人!”

  馬騰亦是隨后站起,向文翰怒聲進諫。

  韓遂、馬騰當然不會眼看著陳宮這等絕世謀者落入文翰的麾下,當下一同進逼,要文翰下令將陳宮誅殺。

  文翰瞇著刀眸,他又怎會不知韓遂、馬騰那點心思。不過,當下西涼軍勢力龐大,若是因此落下話柄,韓遂、馬騰日后定會上報朝廷,并且大加言辭。更何況,陳宮死意堅決,即使強留他在自己麾下,他不肯出一謀一策,那就如同擺設。

  “陳公臺啊,陳公臺。你為何要一心求死,如此相逼。難道除了呂奉先外,天下就無人能得你的忠心?”

  文翰在心中苦苦地腹誹,陳宮若非一心求死,又怎會口出逆言,讓韓遂、馬騰捉住話柄,置他于死地。

  陳宮也在逼文翰殺他!

  “陳公臺,你臨死可有遺言?”

  文翰閉起雙眸,語氣帶著濃濃的惋惜。陳宮極端的忠烈,已令他無計可施。

  “有。請讓我予張將軍留下數言。”

  陳宮目光深邃,好像在向文翰發出一個莫名的信號。文翰臉色剎地一喜,好似明白陳宮的用意,連忙道。

  “準!”

  陳宮微微頷首,走到張遼身旁,張遼正欲張口,表明其赴死決心,不過話未說出,便聽到陳宮疾言低聲在其耳邊吩咐道。

  “文遠,我知你為人忠義。但你卻不可隨我赴死。時下天有亂世之禍,戰火連連,天下百姓深受戰火之苦,失去家園,顛沛流離。這個亂世還需要你張文遠。文冠軍雖出身寒門,但也正因如此,他深知黎民百姓之苦。此人為了轄下百姓敢與豪門對抗,實施屯田利民之政,其轄下之地,少有饑荒,百姓皆能安居樂業。他或許能為天下帶來一番新的氣象。我早有聽其以民意驅動天下之大宏愿,此乃大仁之舉,若能實施正是天下百姓之幸也。

  我亦知文遠,對其心有敬佩,何不投于其麾下,協其成就大業,造福百姓,這才不愧于上天賦予你一身過人能耐。

  此乃為公,再為私者。我與主公尚且還在上洛的家小,便要依附于你。他們生存于時下亂世,且主公昔日罪行滔天,即使文冠軍有意相保,但畢竟對于文冠軍來說,他們皆是外人,略施綿力已算是仁至義盡。不過,若你投于其麾下,以文冠軍的脾性,定會竭力相保。如此,我與主公家小,便能萬無一失。

  話已至此,這就當做是我陳公臺在世的最后一個請求。還請文遠,投于文冠軍麾下!”

  陳宮言盡,竟筆直地向張遼雙膝跪下,磕頭而拜。張遼虎目升起水幕,急忙扶住陳宮,悲聲而道。

  “軍師莫要如此,張某答應便是了!”

  “如此,我便謝過文遠了。”

  陳宮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靜靜地說罷,便再轉向文翰又道。

  “陳公臺遺言已盡,文冠軍可以施刑了。”

  文翰默默地點了點頭,情緒極為復雜,但最終還是忍住心中萬萬不愿,喝來兵士將陳宮拖出。臨死前,陳宮臉色坦然,一步一步邁出,步步沉穩。韓遂、馬騰看著陳宮的身影皆在冷笑。

  “哈哈哈哈!主公!!你無需惶恐陰間寂寞,我陳公臺很快便來相陪。在陰間,你我主臣二人,又能攜手相伴,并肩作戰!”

  陳宮忽然大笑,笑聲里充滿桀驁不馴,其忠義之烈,皆讓在場之人為之一顫。

  如此忠義之人,卻落得此等下場,可謂之凄涼。

  大雨淋漓,陳宮被押在樓閣之外城墻,陳宮筆直而立,遙望長空天地,或許連行刑兵士也被其忠烈感動,并無讓陳宮下跪。

  大刀飛過雨水,迅疾地砍在陳宮后項,鋒利的刀鋒及時切過,陳宮的頭顱沖天而起,斷口飛起的血液,將一片墻壁染得通紅。

  那刀切之聲,是如此的清晰迅疾。張遼緊閉雙目,渾身劇顫,泫然落淚。至于韓遂、馬騰二人,不知何時也收起了冷笑,默不作聲,同時心中無比嫉妒呂布,竟有如此才智過人,忠烈的謀臣追隨。

  文翰無比落寞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涌動難停,久久不言。

  過了一陣死寂之后,陳宮之死帶來的沖擊已是減去不少,文翰望向張遼,凝聲問道。

  “陳宮已經伏誅。張文遠,我問你,你可愿降?”

  陳宮臨死遺言,飛速地在張遼腦海閃過。張遼緩緩地睜開眼眸,渾身仍舊在顫,單膝跪下,那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艱難地發出。

  “敗軍之將張文遠,愿降文冠軍!”

  張遼此話中,暗有深意。他并無說降于朝廷,而是說降于文冠軍。這就表明,他投誠之人非是漢室,而是文翰這方勢力!

  “哈哈哈哈!好好好!漢室若得張文遠之威勇,何愁不能平定亂世。”

  文翰聽罷大喜過望,急忙向張遼走去,親釋其縛。而他這句話落下,原本正欲對張遼剛才那番投誠之語預作文章的韓遂,頓時無言。

  “慢!張文遠雖是愿降,但朝廷并未下旨免其罪過。文冠軍未知圣意,便自作主張,這不得不讓馬某誤認為文冠軍這是在藐視朝綱!”

  馬騰忽地一喝,言辭甚是直接、犀利。文翰臉色微變,隨即轉過身來,刀眸瞇起,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淡笑道。

  “哦,那馬征西認為該如何處置才是恰當?”

  文翰表面雖是在笑,但眼里卻帶著懾懾之威,就好像在警告馬騰似的。

  “義弟所言甚是。韓某認為,因將張文遠此人押回洛陽,由圣上親自定奪,此人能否為之朝廷所用。”

  韓遂反應極快,立刻便隨之發言,隱隱好似與馬騰成聯合之意。畢竟文翰麾下猛將之強,已令馬騰、韓遂兩人深深地忌憚。若再收復一個武藝超絕,善于攻城陷陣的張文遠,那真當是如虎添翼,勢不可擋!馬騰、韓遂都是明白,在未來文翰將會是他們勢力擴張的最大阻力、對手,怎能坐視文翰再增實力!

  韓遂這席話可謂是陰狠無比,將張遼送去洛陽,先不說漢獻帝會不會征用他,以曹操愛才如命的性格,定會力排眾議,將張遼留在他的身邊。如此,文翰再想將張遼收于麾下,無疑是難于登天。

  文翰剎地笑起,眼光變得極為凌厲,渾身散發出一股極大的威壓。

  “馬征西,翰鎮西。誅呂一事,乃圣上親自下旨于我,竟是如此,我自然有抉擇大權。我可先將文遠收押,等候圣上旨意下落。此事就此決定,至于兩位明公助我誅呂之功,我自然會一一報之朝廷。還望兩位明公,讓此事就到此為止,可否?”

  文翰言辭雖是客氣,但語氣卻極為強硬,同時間文翰麾下的猛將趙云、關羽、徐晃隨文翰氣勢所變,皆是面目陡地變得凌厲。在馬騰、韓遂身邊的馬超、閻行似乎也感覺到場中氣氛充滿火藥味道,只要些許火花,必能大爆。

的第一卷白身寒門第五百零九章壯士陳公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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