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張公,王越剛剛離去。”
“嗯,奴家知了。你出去后,先派幾人去追王越,然后你則去找黑鴆頭目,見到他后叫他來見奴家。”
“是,張公!”
禁衛領命后,在張讓陰冷的目光下,諾諾退去。
“張哥,汝打算要對王越下手了嗎?”
禁衛離開后,趙忠收回眼神,轉頭向張讓問道。張讓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提起王越兩字,眼中陰光猛地迸發,好不駭人。
“哼哼,這王越竟然想要奴家這些兄弟死,那奴家也只好不讓他活。他以為,奴家不知他在暗地里做的事嗎?哼哼,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奴家心腸好,若是他暗中收手便想著饒他一命,哪知他定要與奴家還有諸位這些苦命人,來個你死我活。那么,奴家也只好派人去收他的命了。”
“張哥就是心腸軟,若是奴家早就派人將他碎尸萬段!不過張哥,這王越可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劍師,要取他的命可非易事吶。”
蹇碩坐在趙忠之下,他翹了翹嘴,滿臉不屑,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手握重權之人,就憑他一小小王越,竟敢與他們相斗?
雖然,因為黃巾之亂的禍事,漢靈帝削減了張讓等人不少的權力,但是這不代表漢靈帝對他們完全失去信任,一些足以影響社稷大器運轉的大權,仍捉在張讓他們手上,而且張讓等人,提拔了不少人,這些人現在身居之位不低,對張讓等人亦是惟命是從,若是算起來的話,十常侍集團仍是當下漢室朝廷第一大集團。
畢竟,他們有差不多半輩子的積累。而現今新起的朝中新貴,何進。雖然現在他的勢頭要比張讓要勁得多,但是何進也是近幾年才風生水起,積累哪夠十常侍這些服侍了幾代皇帝的老宦臣多。
連身居大將軍之位的何進的一派勢力,也只能排在十常侍之下。而王越在朝上沒有加入任何勢力,只身一人就妄想去搗毀十常侍集團。這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呵呵,蹇弟莫要擔憂。你剛加入我等這個大家庭,許多事情還未知個深透,你可知黑鴆,可是耗費了我等這些兄弟,數十萬黃金,經歷整整二十年的歲月打造出來的一支死士隊伍。他們共有八百八十人,每一個人都是孤兒,從小開始接受有關刺殺的訓練。
汝可知,原本我等從天下各地收集了共有數十萬的孤兒,而最后堅持下來成為黑鴆死士的,只有八百八十人。這些人可以說,都是萬眾挑一的精銳,而且他們有著天下最為精良的裝備,武器。
他們去殺王越,只需百人,就能足以讓王越身折。”
趙忠呵呵笑著,眼中對這黑鴆好似充滿了信心。
這時,在對面的郭勝抿嘴笑道。
“嘿嘿,趙哥哥你這么說,不是抬舉了那王越。上回,曹節那死鬼領著數百護衛出了洛陽城,我等只是派了十七個黑鴆死士,就已將曹節和他那些護衛全部殺死。而,黑鴆只是傷了幾個人罷了。”
“十七人!就將曹節和他那些護衛全部殺死!聽聞曹節這數百護衛乃是他精心從宮中禁衛中挑出,培養許久的心腹。個個都是以一敵三的悍勇之士!而更為駭人的是,這十七個黑鴆才傷了幾人。
看來奴家的選擇并沒有錯,十常侍積累已久,現今只是厚積薄發。張哥所圖大事,能成,不,絕對能成!”
蹇碩眼睛閃爍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的神情眼光,盡收在張讓、趙忠等人眼下,張讓趙忠相視一眼,甚是得瑟地笑了起來。
半柱香后,在殿外又再響起一段有節奏的敲門聲,在張讓的示意下,大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瘦小卻好似有無盡爆發力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頭戴黑色鴆鳥面具,走了數步,單膝跪在地上向張讓道。
“主人。”
黑鴆面具男聲帶應是受了損,說出的聲音,又啞又破,就好似用刀劃鉄發出的聲音。
“我要殺一個人,去吧,聚集百位黑鴆死士。我已找人追蹤此人,你回去整備一番后,就去追殺此人。將他的頭顱帶回給我。”
“明白。”
黑裊死士沒有名字,甚至連個編號稱呼都沒有,因為人一旦有了名字或者稱呼,就容易產生感情、記憶,黑裊既然是死士,所以他們不需要。
黑裊面具男簡潔地回答,聲音平淡得讓人感覺冰冷,整個人就似一具沒有感情行尸走肉的尸體。他剛回答完張讓,身體一縱,大門須臾打開,宛如一陣突如而來的颶風,消失在大殿之內。
黑鴆面具男宛如一只在夜空盤旋的黑鷹,在皇宮之頂上飛躍,洛陽皇宮他已不知來過了多少次,對這里輕車熟路,就似自家的后花園。
今天的夜晚似乎比往常都要黑,黑得連夜空上的月亮,都宛如被染黑了。而且時常會有一陣又一陣的詭異狂風吹來,吹得人頭皮發麻。這是一個黑森的夜晚,洛陽街道內,罕有的沒有平日的繁華,許多店鋪酒家早早關了門。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二個時辰后,正是夜色最暗的時分,此時在洛陽城外某處,有一莊院。這是王越從一位世族家主手上秘密購買的,平時這里作為王越與他麾下眼線密會商討議事的根據地。
王越的眼線,都是他的徒兒,受漢靈帝之旨,遍布天下,收集各州各郡的情報,讓漢靈帝可以隨時得知各個地方官的所作所為。就如漢靈帝所說,這是他新生的眼睛,用來觀察天下的一雙眼。
莊院,占地足有數畝,十分闊綽,有數百間房舍。平時一些眼線回來后,也可以暫時在這里休息。
“師傅,根據各個地方眼線的回報,這證據已是收集得差不多。足以夠張讓等十常侍死過萬遍不止。師傅為何還遲遲不動手。”
在莊院地底下,有一地下暗室,平時各方眼線搜集回來的情報證據,王越都會在這,以防萬一。
“不,這些證據有許多都是力度不足。張讓這些老奸巨猾的狐貍手腳很干凈,其中有許多環節都沒有參與。我等就憑這些,難以將他們入罪。若是貿然行動,圣上也頂多會治他們一個管轄不力縱容之罪。
這些宦狗積累以深,一旦死不了,遲早又會重握重權,這樣一來,我們反倒是打草驚蛇了,以后再想找他們的把柄那就難了,所以此次定要一蹴而就,不能給他們任何存活下來的機會!”
王越向史阿搖了搖頭,史阿聽之不由凝色,皺著眉頭。
“如此,師傅還打算繼續調查下去?只不過,從回來的各方眼線報來,張讓等十常侍在各地方的那些狗腿子似乎已經察覺到我等的存在,收斂了許多。想要找到足夠的證據,去治張讓等宦狗的罪,只怕是遙遙無期吶。”
“哼,這些人下了黑海,還想清身上岸,哪有那么容易。史阿你告訴你那些師弟,開始向他們身邊的人下手,無論是他們的子嗣妻妾,還是他們平時接觸的商賈、妓女等無關緊要的人物。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些人滿身是黑,定會在某個地方留有痕跡。蒼天不會老是閉眼,這些奸臣逆子,為非作歹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王越瞇著眼,冷冽地說道,同時又將手中寫滿情報的書卷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在一個木盒之內。
“師傅說得對,只愿能早日鏟除這些漢室惡瘤,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天下。”
史阿口中雖是這樣說,但是內心卻是有一絲無力,因為他話中的這些惡瘤,除了十常侍外和他們的父兄子弟外,還牽連不少豪門世族的族人,若是早將他們全部入罪,大漢整個政府機構立刻就會癱瘓。
史阿心中正在想著,忽然王越臉色一冷,隨即又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