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聚散終須去,故人作別黃鶴樓。
別是方恨相知短,執臂才覺青衫寒。
折不完灞橋長亭三春柳,
道不盡西出陽關故人一杯酒。
時人才知江湖意,
卻也已是紅顏變白首。
唉!罷!罷!罷!
談不完江湖事,道不完仁者愁 縱使重來簪花畫眉頭,
卻也不是 少年游。”
以朱允今時今日的實力勢力,他早就可以找回昔日的戀人,挽回昔日已經鑄成的情傷。但破鏡難圓,斷弦難續,盡管曾經為此苦痛發狂,但時至今日,朱允卻已經沒有了再回頭挽回的心思與意愿,因為,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至于他口中為其挽回昔日遺憾的朱鵬,卻也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幸運。朱家宿老匯聚一堂,尤其是朱鐵鎧那三房一脈,更是無人不至,聯合起來,共同批斗朱鵬。在朱允的想像中,朱鵬此時應該是左擁右抱,溫體生香,而朱鵬所遭遇的實際情況卻是,前面一堆老頭,后面一堆老太,左右兩邊各有一堆老頭老太。
“孩子他爹,若不是鵬兒返家,我還真不知道咱們朱家三房一脈,原來還有這么多的遺老長輩存在,我說每年的供奉支出怎么那么貴呢。”端坐在朱鐵鎧的身側,李氏輕輕的言語。“別側頭,小聲些。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都不知道,原來朱家三房一脈,還有這么多老不死的家伙在世。”
盡管嘴里這么低聲叫囂著,但朱鐵鎧端坐的模樣姿態卻比李氏都要板正許多,因為在家族中,實力是實力,輩分是輩分,不能像在外面一般,實力全當輩分使。在場許多人都是可以當他叔叔伯伯甚至爺爺外公一般的人物,而以仙道傳統,活得越久,功力越深的定律計算,這些一臉老年斑的存在中,有一兩個煉氣八九層的高階修士,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本來,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家伙,除非遇到足以讓血魄族滅的危機外,是不會再輕易鉆出來攪風攪雨的,這個時代已經是你們的了,我們再隨便出來招搖,難免惹人厭煩。但是,鵬兒,你這次的決定還是太過草率了,那紅玉畢竟不是我血魄族人,你這么輕輕易易的把青龍城統領的位置交給她,既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整個家族的不負責任,我不是在給你扣大帽子,因為我不需要這么做,在場四周,都是咱們這一房的宿老長者,我說的,只是你處事的心態,也并沒有其它的意思。”
端坐在整個大宅座椅的正中央處,一個皮膚黝黑的瘦小老頭縮在靠背大椅上,如此慢悠悠的言語,在他的身上,朱鵬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真元氣息,就好像他的周身上下,已經元氣散盡,功力全消一般。但即便如此,朱鵬卻沒有絲毫輕視怠慢的意思,原因?非常簡單,他身側左右所端坐的老頭老太,一個比一個神完氣足,朱鵬目測,煉氣七八層的一片一片,最低也沒有弱于煉氣七層境的。
當然,年紀太大的修士,修為雖深,但體魄肉身卻已經衰弱,哪怕是煉氣八九層的氣道修為,真打起來的時候,他們的身軀能夠爆發出多少戰斗力,還是未知之數。
這些家族宿老,朱鵬是知悉他們的存在的,就如同剛剛那個老頭所言語的一般,他們都是上一代甚至兩代的修士,很多人干脆就和血魄三老輩分相平甚至更高。他們隱退家族,終日修煉加養老,唯一發揮作用的出手機會,就是當血魄一族面對滅族危機時,他們將用他們殘余的修為戰力絕死一戰,保護血魄嶺內的婦女與孩子,為整個家族爭奪最后一絲生存元氣。
“鵬兒,你和你父親,都是我們這一脈近三十年來,最出色的英才人物,我們朱家三房,因為子孫不肖,積弱久矣。本來,你的這次崛起,為我們提供了極好的機會,我們這群老不死的都已經謀劃好的,在你真正接任青龍城主后,就把子侄輩中,尚且可用的人,都投放到你那里去,規避一些爭斗廝殺的兵兇將危,好好休養一些元氣。”
枯瘦老人端坐正中,緩緩言語,四周宿老長者,皆以他為首,更為他的話語增添了沉重與底蘊。“這樣一來,整個血魄嶺,你父親執掌統·戰部,而你在東面把握青龍城,我們滲入人手,插入親信,這樣不出二十年,我們朱家三房一脈的元氣,必然大大強盛。但,你這次授印而去,把我們的想法計劃都打亂了。”
輕輕淡淡中,透著幾分不甘,不止是對朱鵬的不甘,還有對他們自家子侄晚輩的不甘,本來還想自家子侄晚輩們多少借一下這個朱鵬的順風車,現在看來,沒戲了。
在心中微微的感嘆后,老人接著言語:“你既然已經把統領印授予紅玉了,那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家族必然會認同你的作為。如果你前腳走,家族后腳就把你那個師姐給撤了,如此朝令夕改,必然引起血魄一族中的外姓修士惶恐不滿。”
“所以,哪怕我們現在逼你回去,你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如好好思慮一下,以你在修士大戰中所立下的功勛,可以在血魄嶺內封賞討要到什么職務。”這個老人明顯覺得朱鵬年紀太小,所以有心培養之下,話語說得很繁很真。
“我們不好討要統·戰部的高位,因為血魄統·戰已經被你父親把持大半,尤其蘇問蛇閉關之后,那里差點變成鐵鎧的一言堂,這樣不好,容易引起反彈,所以你絕不能去統·戰部。后勤部也不成,那些李家人滿身銅臭氣息,格局與心胸俱小,鵬兒你正是精修猛進的大好年紀,到了那里油水雖足,卻于修行不利,去不得,去不得。”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朱鵬,慢慢的伸起手來,“朱爺爺,我對自己未來的選擇已經有所傾向。”瞪著那雙老花昏黃的眼瞳,那個枯瘦老者縮了縮身子,稍稍的想了一會后,才疑聲問道:“有了想法,你有了什么想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