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參加那場盛會?我原本以為只會和你坐在場下觀看的。”
阿什坎迪微微側過頭,對墨菲斯輕聲道,語氣倒是沒有責備,只是單純的疑惑。
“我也有些意外,不過那位陛下和我有些約定,如今履行了倒也是好事,拖得太久反而更容易有變數。”墨菲斯望著遠處朝禮堂走去的無數騎士學院學生,坐在了阿什坎迪身旁,“只是比武大會而已,父親不是說了,這場盛宴還有很多其他項目,我都會陪你一起看的。”
“別忘了還有我。”
安達里爾在旁邊不忘顯示存在感,她似乎對墨菲斯和阿什坎迪的關系親密沒有任何不適,卻總要在關鍵時刻“打擾”一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
阿什坎迪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墨菲斯倒也沒打算繼續等著,帶著兩人游覽了一圈柯西騎士學院內的騎士雕塑,腦海里卻想起了曾經那個性格乖戾的莉莉絲,望著校場另一頭那個當初莉莉絲曾經居住的小房子,記憶中的一幕幕閃過,本來和阿什坎迪講述著的往事也因為自己的走神而停止——隨即墨菲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些當初偷襲自己的狼人,為什么在歷史的舞臺中徹底消失了?
自從離開拜占庭,墨菲斯在漫長的旅途中再沒有見過一名狼人,這些臭烘烘而強壯的驚人的物種到底遭遇了什么樣的命運?
聯想起當初那本《陰影中的小丑》和《馬庫斯血系史》,墨菲斯轉而望向了阿什坎迪——或許她才是真正知道那些久遠秘密的唯一人物。
只是如今這個問題她會給出合適的答案么?
親王殿下很快重新出現在了墨菲斯面前,繼續和墨菲斯講述了一些有關于十大家族的事情,大意是單純的比武大會不會引來這些存在,但是“龍騎士”的名頭定然會讓這些實力強大的家伙們蜂擁而至,而在如此情況下擊敗這些家伙,拜占庭的聲望和實力必將達到頂峰——至于墨菲斯接下來的任務,除卻在盛宴開始時出場造勢外,墨菲斯還需要全程參加劍術比武、角斗士表演及閉幕時的典禮,至于其余時間,完全自己安排。
“會有多少對手?”
“作為龍騎士是直接跳過預賽的,賽程已經為你安排好,剩下的只需要跳上臺把那些自認為實力強大的家伙揍趴下就行了。”
朗基努斯親王說的很輕松,揮揮手,“角斗士表演就是讓你拉著龍過去和拜占庭法師團打一場,視覺效果做的夸張一些讓觀眾感到滿足就行,反正不用鬧出人命,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
聽上去似乎很簡單。
“不過有一件事你得自己去處理。”
在說完一切以后,哈迪斯彎腰低聲補充道:“至于有多少人會因為你的稱號而私下里決斗,陛下可沒打算管。”
這句話讓墨菲斯頓時無語的愣在原地。
墨菲斯在傍晚時分返回公爵時才想起艾薩拉公爵那邊還需要走一趟,于是和阿什坎迪打了招呼后便乘坐馬車上了路,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后,墨菲斯來到了這座距離不遠但冷清異常的府邸前,抬頭望了望。
按理說,一座公爵的府邸此刻應該是燈火通明而熱鬧非凡的,可此刻艾薩拉公爵的府邸卻幾乎沒有一間亮著的房間,黑漆漆的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城堡。
門口的守衛僅有一人,看起來年紀也上了歲數,看到墨菲斯的時候只是挪了挪目光,也不待墨菲斯報上自己的姓名便主動打開了大門。
冷清到了極致。
這就是墨菲斯眼前的所羅門公爵府,按理說一位司職偌大拜占庭情報機構的重臣擁有何等奢華的住所墨菲斯都不會驚訝,但顯然這座府邸除卻一個大家族帶來的厚重底蘊感外,給墨菲斯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如同墓地般的死寂。
沒有看到忙碌的仆人,沒有負責接待的管家,甚至連府邸大廳的大門都沒有人為自己打開。
墨菲斯推門而入,望著黑漆漆的府邸,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但很快一陣琴聲讓他不再胡思亂想,邁步向前走去,墨菲斯看著大廳內擺放的那些曾經干凈整潔如今卻大多蒙塵的藝術品,又扭過頭望了望墻壁上類似溫德索爾公爵府那般所羅門家族歷任家主的一幅幅油畫,表情微微有些變化。
這偌大的家族,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人了么?
琴聲并不陌生,來自維奧拉琴,當初墨菲斯在宴會上第一次認識艾薩拉公爵時那位琴師曾經演奏過一曲“莫里河的哀傷”,由此艾薩拉公爵與墨菲斯有了首次對話——邁步走上二樓的墨菲斯依舊身處一片漆黑當中,雖是初夏,可空曠的公爵府內卻總是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二樓的裝潢風格依舊,墨菲斯來到了那間透出聲音的房間前,隨即不出意外看到了那個曾經宴會上冷清而消瘦的背影。
艾薩拉公爵一身黑色典雅長裙,靜靜的坐在這間臥室的陽臺上,手中輕輕拉著那柄維爾拉琴,一首練習曲很快結束,琴弓離弦,艾薩拉公爵緩緩轉過身,仿佛不經意的問道:“有些意外?”
不過話剛說完,她卻愣了愣,隨即低頭將維奧拉琴放在一旁道:“你離開未滿兩年,可我看到的你,應該至少是八年后的摸樣。”
這一句話幾乎直接點中了墨菲斯的秘密,但墨菲斯并不意外這位公爵有這種能力,只是點點頭,回答:“中間出了些事情,導致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