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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三章 東南之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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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空寂中,縈繞在那亮白星辰之上的黑惡之氣,此時已是越聚越濃。

  卻是自始至終,都被排除在星點之外。

  隱隱可覺,這顆星辰,是被另一股莫名的強橫異力,牢牢護佑著。諸邪難犯,惡氣不加。

  孔睿是輕呼了一口氣,既是這種天兆,當是有驚無險。

  不過能否渡過這一次兇劫,關鍵還是在那位妖王。

  孔瑤能至今不被這兇惡之氣,必是受此子的王道氣運蔭庇。

  宗守若安,則他那女兒自可無恙。可如是這位妖王有什么不測,瑤兒也難獨善其身!

  放下了這枚卦錢,孔睿是微微蹙眉。按說這星象,瑤兒突破自己的命數,該當是十拿九穩。可這心中,卻是在難安。

  “孔監正,不知結果如何?”

  問話之人,來自祭壇之外。一個七旬老者,正坐在那里,略有些焦躁的問著。

  正是宗凌,他本是乾天山的祭祀,那時掌的就是此時孔睿一應權責。

  只是宗守立國,建內閣六部之制,本身轉任了太常寺卿,監管著這司天監。

  卻自知觀察天象,測人命數的本事,遠不如人。

  故此自孔睿上任之后,宗凌便全數放手,把這些卜問兇吉的事務,全交由孔睿負責。

  而此時不止是他,這祭壇之旁,如虎千秋柴元這些一國宿老重臣,也都是眼含焦色的等候。

  任博同樣等在一側。卻眉頭緊皺。子不語怪力亂神――圣人有言,對這鬼神之說,當敬而遠之!

  對這術數之道,他本是不怎么在乎。只是今日,對于乾天山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

  可若是坐等輝洲那邊的消息,只怕需慢上半日才可。

  又深深看了眼孔睿。此人來乾天,不過才半年時間而已。

  可為人批命,斷兇吉禍福。卻是無一不準,

  短短時間,在乾天山。就已是人人皆知。

  加上其女,不止是被宗守納位嬪妃,更受信重,掌握乾天山百萬大軍。

  故而此時,哪怕是虎千秋柴元這樣的元老,也要敬上三分。

  此人在術學上的造詣,可能是真有不凡之處。

  或者真能在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之前,推算。

  孔睿聞言,卻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看了眼身前。只見那十丈之外,只擺放著一只三足青銅大鼎。

  下方燃燒著熊熊紫火,是號稱至潔的紫心煤,燃燒之后,不會有半點灰燼殘留。更火力強盛,往往用于祭天之時。

  而此刻那大鼎之中,是別無他物,只有一塊三個巴掌大小,完整無缺的龜殼。

  這星象演衍,往往對應著人世之變。他在這方面的造詣。當不遜色于重玄。

  可諸般術數之學中,若論到準確性,卻仍是首推這龜卜之術!

  這龜殼未裂,即便是他,也不敢妄下定論。

  靜靜等候,整整半個時辰,也仍不見那鼎內,有什么動靜。

  那祭壇之外諸人,都是漸漸透出不耐之色。

  孔睿也同樣微微蹙眉,他所用龜殼,是五階藏靈龜之殼。

  距離玄武血脈雖遠,壽元卻能以萬載計,蘊靈于殼,乃是最佳的卜算靈材之一。

  可今日為何,是如此之慢?

  凝思片刻,孔睿驀地站起,走到那銅鼎之旁。

  驀地將腕脈割開,一絲絲鮮血,滴落鼎內。

  而后須臾,就見這龜殼,終是‘咔嚓’一聲,破開數十裂紋。…,孔睿仔細望,然后那緊繃的心神,終于一松,

  只見見那龜殼之上,雖是裂紋彌漫。一道道深痕,向中央破去。可直至那紫焰熄滅時,那中央一域,也是仍完好無損。

  王居于中,此處無恙,也就意味宗守,定可度過殺劫。

  再而后,又細看著其余方向。只見這些裂紋,就仿佛是一口口刀槍劍戟,指向正中,令人是觸目驚心。

  再轉瞬之后,孔睿卻又是忽的眼皮一跳。

  只見這龜殼之上,又有了些許變化。當漸漸冷卻之后,這殼的右面,還是本來的黑色。可那左面,卻足有小半,變化成了赤紅顏色!

  宗守的王氣,正是承載火德。國中如今,也是尚赤。

  這莫非是預兆,那位妖王,將成此界東南霸主么?

  這意念才起,孔睿還沒來的及細細分辨其余。就只覺天空中,忽然是一道雷霆,突兀至極的從空中轟然擊下。

  將這三足青銅大鼎,猛地轟成粉碎。

  孔睿神情踉蹌,連續退出數步,這才站穩。而后是臉色蒼白的,仰望著上空。

  這是天發殺機,不欲他窺知隱秘!是謂天機不可輕泄!

  胸中頓時一陣猶豫,方才所觀,到底該不該對這些人言?

  而下一瞬,孔睿就迎上了軒轅依人,那純凈期冀的眼神,

  只能是苦惱的微微搖頭:“君上他此番定可安然無恙!估計再有四五個時辰,就可有大勝的消息傳回――”

  此言落下,壇外諸人,都是稍露出安心之色。

  孔睿卻陷入了沉思,響起了方才,在銅鼎碎滅之前,那一剎那見望到的異景。

  這宗守命格,分明是上應天地星辰,牽扯云界這之后萬年間的氣運更替,才有今日這番變化。

  可偏偏到此刻,他也無法知與宗守對應的命星,到底何在。

  只能依稀虧得,無數的兵戈,海量的尸骸,血與火并存,燃燒一切――

  幾乎同一時間,同樣是鼎爐炸裂開來的,還有近十萬里外,皇京城內的一處道觀。

  九百九十九丈的觀星臺,高高聳立。從此處下觀,赫然可見一個龐大無比的陰陽八卦石陣。

  此時臺上,大商國師重玄,就仿佛是忽然之間,老了幾十歲。

  須發皆白,面上滿是疲憊之色。

  眼皮顫動,重玄抬起了白眉,看向了十丈之外那破碎的鼎爐,與雷擊的焦痕。眼眸之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那東面,怎么可能會勝?存身絕地,雖是據險而守,卻外無援兵,更腹背受敵,強敵窺伺!

  珈明羅更是傲視同階,在云界中,此時更是幾無對手的絕世強者,

  即便不能勝,也不至于敗!

  若是再加上那道門的諸般布置,此人可謂是必死無疑!

  記得昨日,陛下他曾召大商諸將臣,合力推演戰局。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堅持到午時而已。午時過后,便當潰敗,全軍盡歿――

  這乾天軍,到底是勝機何在?

  若是不能阻夜魔于域外,那么就干脆將其引入云界之中。

  不止是可令其牽制東臨云陸那個正崛起中的強國,亦可使中央云陸的東面諸藩,重心東移,不敢妄動。

  可使大商可以抽出足夠的兵力與時間,平息內患。

  ――這本是陛下與諸臣,議定的國策。

  可是此時想來,卻只覺異常的可笑,太想當然――…,

  重玄的眼眸之中,全是不解。勉強站起了身,而后一步顫顫巍巍的,向那大鼎行去。

  他方才欲窺天機,一身法力,運動起了九成。

  而當那天罰降下之時,受到的反噬之力,也是沉重無比。幾乎就令這肉身,幾乎破碎。

  此時卻是強撐著,走到那擺放在陰陽魚圖之中的鼎身前。

  這三足鼎雖是融化,卻仍有一些殘碎的龜殼殘片留存。

  之所以未曾毀去,是因其上所蘊之意,可以示之于人。

  重玄將之一一拾起,放在身前拼湊。許久之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果然是安然無恙,果然是東南霸主――”

  如此說來,這一戰那妖王宗守,多半是勝定了!

  若是不勝,其身尚且有不存之危,精銳盡亡于七霞山下。何來的東南霸王?

  這赤紅之意,隱約彌漫,已然直臨云陸東南――

  只是無論他如何去猜,也想不出,那宗守到底是如何勝的。

  這時忽然一道隱約的星光,刺入他雙眼之內,

  重玄愕然抬頭上望,而后那目光,就定定的看著位于北斗之柄的那顆‘搖光’。

  “破軍現世,凌壓萬軍。光照東南,好熟悉的氣機,這是對應何人?對了,是孔瑤。記憶之中,就只有她――”

  可此女的衰惡之運,何時解了?

  此時雖身犯殺劫,卻是似危實安,有人以絕強的氣運庇佑。

  記得此女,確是沾了不少破軍星的煞氣。可以其一介女子之身,該絕無法承受才是。故此其命衰絕,定當早夭。

  怎么忽然之間,就已正位破軍搖光?使群星輝映其光?

  這些變化,真令人無法看懂。

  說起來,此女這三個月,統帥百萬大軍與夜魔戰。運籌幄,決勝千里。用兵之能,實是有令人眼前一亮之感。

  即便大商,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帥,也曾自嘆有所不及。

  說此女是搖光降世,倒是有著幾分資格。

  心中忖思,重玄忽的是心中一動。只覺胸中悶極,一口紫血驀地從口中吐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此女不止是統軍之才,必要統帥千軍萬馬才可顯出!

  其命格也是隱晦無比,需得到手握百萬軍,身負一國帥印,才可真正上應破軍。

  自己一身術數無雙,斷人命格幾乎無一不中,卻不料在此女身上,是看走了眼!

  不世名帥,軍神臨世,這孔瑤,本該當是他們大商的擎天之柱!(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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