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東京被植草組活埋的事情發生以后,徐默無論如何熟睡,只要靈魂印記有所觸動,他便會從睡夢中驚醒。
驚醒之后,徐默沒有著急起床,而是先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看到房間當中依然只有他一個人,這才輕輕地爬了起來,走到窗邊坐在靠椅上。
徐默剛剛坐好,房間的房門就無聲無息被人打開,從門外靜靜地走進了一個黑影。
“啪嗒!”房間內突然大放光明,徐默扭開了房間的廊燈。突如其來的燈光照射在黑影的臉上,頓時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略微一瞇,黑影飛快抬手,遮住了熾烈的燈光。
是他!徐默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這個人他見過,但是卻不認識,正是他在公墓碰到過的那個瘦長男子。
“朋友,走錯房間了嗎?”徐默面無表情地問道。他并不認為瘦長男子認出了他原先通緝犯的身份,否則的話,來的就不應該只是他一人,恐怕小旅館的樓下早就圍滿了警車和武警。
瘦長男子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臂,咧嘴一笑,已經慢慢適應燈光的眼神看向徐默,眼中閃過了一絲碧綠的光芒,嘴巴當中輕聲地念念有詞。
徐默目光才對上瘦長男子的視線,就感覺自己的心神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頓時腦中就是一陣恍惚。徐默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情知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深陷某種不知名的法術當中。
狠狠地一咬舌尖,劇痛中,徐默的神智為之一清,猛地從靠椅上站起。
“滑步!”徐默身上泛起一圈常人不可見的橙黃色光圈,在瘦長男子驚駭地眼神中,“砰!”地一聲撞擊在男子的身上。撞到男子的一剎那,徐默一伸左臂,拉住男子,不待其被自己的巨大力量撞飛,將他猛地拉到身前,一個頭槌敲在瘦長男子的額頭。
“啊!”瘦長男子驚呼一聲,正在進行的法術徹底被徐默打斷,法術的反噬讓男子頓感頭疼欲裂,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被徐默用柔道投技狠狠地摔翻在地。
看到男子徹底被自己摔暈了過去,徐默這才甩了甩頭,踉蹌著站了起來,他的腦袋還是有點迷糊,看來他中的法術效果,還沒有徹底消散。不過徐默很快就臉色一變,注意到了靈魂印記當中傳來的提示:
“輪回者228號,你在現實主物質世界當中,使用空間賦予你的‘滑步’技能,請在半個小時之內,殺死所有目擊者,抹除一切泄露空間存在的可能,否則,空間將抹殺你的存在。”
徐默揉了揉太陽穴,蹲下身子,在瘦長男子的身上搜了搜,找到了他的錢包和一份證件。錢包里面只有1000元不到的零錢,但是男子的證件卻讓徐默吃了一驚。
男子叫樓嬴,證件是國安證,這個男人是政府人員!一個會使用法術的國安?徐默的臉色有點不好看,難道他的身份真得已經暴露了。從兩人的交手來看,這個樓嬴的能力很強,連徐默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著了道,他一個人來抓捕徐默,倒是也可以說得通。
徐默想了想,對自己是何時暴露地身份,依然沒有半點頭緒,回頭再一看樓嬴,頓時大罵自己一聲笨蛋,放著這么好的一份口供不看,非要東想西想,能不是笨蛋嗎?
徐默從床單上撕下幾塊布條,將樓嬴的雙手雙腳捆住,把他的雙眼也給蒙了起來。這個男人剛才通過雙眼給徐默下套的前車之鑒,依然讓他心有余悸。
捆好樓嬴以后,徐默用腳對準他的右手,猛地一踩,頓時樓嬴在劇痛中清醒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樓嬴醒了以后,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捆住,眼睛也被蒙住,卻也沒有發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而是冷靜地問道。
“你半夜三更到我的房間,還對我使用催眠術一樣的法術,竟然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嗎?”徐默淡淡地反問到。
“我很抱歉!不過你現在應該已經看過我的證件,我是個警務人員,有責任調查我認為可疑的人和事情!你現在放開我,跟我回這里的警局還不算晚!”樓嬴靜靜地說道。
“呵呵,你們華國的警員連國際友人都可以不通過大使館,隨意闖進別人的房間,帶回警局調查嗎?”徐默諷刺地笑道。
“你……不是華國人?那你怎么會在公墓吊祭去世的華國人?”樓嬴的臉色終于有點變了。
“我是華僑,日本國籍,吊祭地是我的朋友。你連這些都不調查,就認為我很可疑,到底是憑什么做出的判斷?”徐默目光一閃,緊緊地盯住了樓嬴的臉。
“這……可能是個誤會,你先放開我,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會當沒有發生過!”樓嬴終于面露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當沒有發生過就可以了嗎?放開你?當然會放開你,等明天我們去了這里的日本大使館,就會有人放開你的。”徐默冷冷地說道。
“你……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我會覺得你可以。我屬于警務部門的一個……特別部門,會一點特異功能,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有一些不同……”樓嬴含含糊糊地說道。
“我有一些不同?”徐默眼睛一瞇,感覺到樓嬴依然沒有說實話。他絕不相信一個有點特異功能的國安,就能夠看穿超弦空間給法則身體做出的偽裝。
“呵呵,既然你不說實話,我也不想聽了,明天還是請你對大使館的官員解釋吧!”徐默淡淡地說道。
樓嬴大急,進了大使館以后,雖然他也不會有什么事情,但是他的那個光頭佬上司肯定會給他重重的處罰。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平時是不能見光的,更別說是被其他國家的大使館扣押,就算他被擔保出來,恐怕也會被部門的同伴嘲笑致死。
“好吧,好吧!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訴你,我確實是個國安,只不過我懂一些茅山法術和相術。在公墓的時候,我因為職業習慣,用相術看了你一眼,我發現你這個人既不能看到過去,也看不見未來,仿佛你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晚上忍不住好奇,才過來想用攝魂術控制住你,問問你的來歷,是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傷害的!”
“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嗎?”徐默有點失神地喃喃自語到,但很快便回過神來,看著腳下的樓嬴。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樓嬴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當然,我很樂意放開你,只是,半個小時快到了!”徐默淡淡地說道。
“什么?”樓嬴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只是下輩子,好奇心別再這么重了!”徐默扶住樓嬴的腦袋一錯,擰斷了他的頸骨。看到靈魂印記當中的警告終于消失,徐默松了一口氣,將樓嬴的尸體推進床底……
“師……師傅,師……師兄的魂……魂牌,裂……裂了!”華國江南省的道教名山——茅山上,一個結巴的小道士,氣喘吁吁地跑進一間道院中的精舍,對盤坐在木床上,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喊道。
“什么?”老道士張開雙眼,精光四射的眸子中出現了一絲震驚……
“樓嬴果然出事了!”老道士手里拿著一塊碎裂的檀木小牌,喃喃自語到。
隨即他回過頭,震怒地對結巴小道士說道:“小乙,拿上回魂燈,隨我下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動我黑蓮道君的徒弟!”
“你們這些廢物,自己的同事失蹤了七天,一直到尸體發臭引起旅館服務員的注意,你們才知道自己的同事已經死了,而且到現在居然還沒找到兇犯!”徐默的旅館房間里面,現在正有一個光頭老者怒氣沖天,對著自己的一幫手下連聲喝斥。
“組長,樓嬴這次是來這里拜祭自己去世的一個朋友,不是出公差,而且出事之前,我們根本沒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啊!”幾個國安特別部門的組員苦著臉解釋到。
“你們這些……嗯!那個老怪物這么快來了,你……就是你,樓嬴是你的搭檔,你給我去接黑蓮道君,老子先回去寫報告!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們,那老道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加上人家剛死了徒弟,只要沒弄死你們,受點小委屈就別告訴老子了!”光頭老者罵罵咧咧地快步離開了。
“您老,主持國安三組幾十年,什么時候自己動手寫過報告!”樓嬴的搭檔哭喪著臉,不滿地小聲嘀咕著,臉上帶著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接人去了。
“這里就是樓嬴逝去的地方嗎?小乙,把回魂燈點起來,無關的人都給我出去!”老道士滿臉沉痛地對屋里其他人怒喝到。
看到除了小乙外的眾人如奉大赦般地離開,老道士將旅館房間所有的門窗都關上,拉上了窗簾。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老道士和小乙開始做法。
回魂燈是一個外面貼滿了符咒的古老皮燈籠,隨著皮燈籠中的朦朧燈光亮起,旅館房間內充滿了詭異的陰霧,朦朦朧朧的陰霧中空無一物。
老道士等了半晌之后,終于臉上巨變,暴怒地咆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