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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瑯:海逆日蹙疏(168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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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少保、提督福建水師總兵官、右都督、伯、臣施瑯謹題。為海逆有日蹙之勢、航剿有可破之機、密陳情形、仰祈睿鑒事:竊惟臣奉命往討臺灣,康熙二十年十月初六日抵任以來,一面整搠船兵,相機搗窠,并遣心腹三、四人漸次密往臺灣、澎湖賊中,通達臣之舊部,在彼現為鎮營管兵,令其就中謀叛取事。自去年亦有通信數次。俟大兵臨境之時,方敢內亂倒戈,迎降者眾。而今年正月初二日,有偽副將劉秉忠等坐雙帆船一只,帶眷八十二名口,在澎湖前來投誠。正月二十二日,偽總理李瑞等奪民船一只,帶兵共二十一名,亦自澎湖前來投誠。三月十一日,有偽兵許福等十四名,駕小船一只,自臺灣猴樹港過來投誠,帶有臣前所差之人要緊密稟潛通,內有叛亂相應消息,并稱彼處米貴,每擔價銀五、六兩,七社土番倡反,形勢甚蹙,人人思危。此乃天心厭亂明矣。臣前差之人,尚在臺灣謀結黨類,以待內應。其許福等,臣只移明督撫前來投誠之詞,不敢言真,恐泄事機。將人見收軍中養活。又三月十六日,有偽民許六、吳阿三等奪漁船一只,在澎湖帶眷共一十九名口前來投誠。四月初三日,有海賊鄭才等一十八名,于四月初一日從淡水港奪破柴民船一只前來投誠。是此賊中今日之形勢,滅在旦夕。雖劉國軒復差偽目黃學、林珩再來言撫,致書一封,求見于臣,臣卻之不見,令其自赴督臣轅門主議。以么么一海賊,非可視為敵國;我以彼為輸誠,彼直以我為和議,徒褻國體,藉此妄稱,祗安賊心。臣惟祗遵奉命搗窠滅逆為念,議撫之事,臣不敢預。

  及今臣在水陸官兵中挑選二萬有奇,操練有日,可稱精熟,足以破賊。攻湖澎宜用水兵,破臺灣則用陸兵也。但糧餉最宜預備給足,以鼓士愾。乘夏至南風成信,當即進發搗窠。蓋北風剛硬,驟發驟息,靡常不準,難以逆料;南風柔和,波浪頗恬,故用南風破賊,甚為穩當。臣大舟師航海,責任綦重,自當相機度勢,期出萬全,以仰慰皇上宵旰之懷。

  臣每思維,膺軍旅之任者,必虛張賊之聲勢,乃表見己之大功。臣愚,性戇直,荷皇上面諭諄諄,從不敢一字妝飾,自干欺誑。緣系密陳海逆可破之機,其中所有來稟,關系機密,只略陳其概。貼黃難盡,伏乞皇上睿鑒全覽,留中勿發,恐剿撫之議不相入,或有漏泄以害成也。為此具本謹密題知(康熙二十二年四月十六日)。

附錄八閩紳士公刊原評  凡公每疏中皆發出大議論,可師可法,而為天下后世所瞻仰者也。若此疏謂用撫則彼輩欲與我并敵,是長寇志而墮軍實也。夫以彼竊發荒島,不過鷹眼未化耳,乃與我國家抗衡,不惟有傷國體,抑何其夜郎自大耶!公是以決意議剿,而撫局不與焉。且其先通舊部,從中作事,至慎至密。而偵察臺灣日蹙之勢,榖價沸騰,糧餉匱乏,人心思變,望大師即抵城下,倒戈相向,絕無異心;此時速圖進取,犁庭掃穴,以收蕩平之效,誠易易耳。且公之區畫機宜,具有成筭,若攻澎湖則用水師,取臺灣則用陸師,皆非悍然妄動者;此其所以戰無不捷、攻無不克、而動出萬金者也。于以固萬年大一統之業,從茲定矣。蒸民之詩曰,保茲天子,生仲山甫,公真其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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