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旅始終也都沒有出現!
袁祖銘帶著自己的衛隊,和第一旅一起死死的堅守著。側翼的第六旅在定的強大攻勢下,已經潰敗,朝貴陽方向撤退。
現在在整個開陽戰場上,只剩下了第一旅和一起臨時收攏來的敗兵。
“總指揮,不猝了,不行了!”張春圃大聲的叫了出來:“第二旅不會來了,不會來,總指揮,快撤吧!”
“張春圃!”袁祖銘的聲音一下抬高起來:“我是總指揮,我沒有下命令,一兵一卒都不許退,死也要給我死在陣地上!”
發現自己的聲音嚴厲了些,袁祖銘稍稍平緩了下口氣:“春圃,矜軍的主力精銳都集中在了這里,貴陽方面一點防御也都沒有,這個時候撤退,定就可以趁勢長驅直入,貴陽就全完了啊!再堅持一天,再堅持一天那!”袁祖銘的堅持,讓張春圃無奈的搖了搖頭“督軍,你怎么來了!”看到王恒岳忽然出現在了陣地上,劉昭承怔在了那里。
“我來看看你打的怎么樣了。
”王恒岳拿過望遠鏡朝前看了一會:“那是誰的部隊?”
“是矜軍前敵總指揮袁祖銘親自指揮的黔軍第一旅。”劉昭承急忙說道:“督軍,現在開陽之敵大部已經潰敗,只剩下一個第一旅無足為慮。袁祖銘之所以死死堅守在這里,是為了貴陽在拖時間,我建議留下一部兵力繼續殲滅第一旅,其余主力直奔貴陽!”
“恩,我已經這么下令了。”王恒岳點了點頭:“同時,我準備派你為前衛旅,直撲貴陽!”“是!”劉昭承干凈利落的回答道。
“不過你到了貴陽以后準備怎么打?”劉昭承似乎早就想好了:“我準備首先封鎖住貴陽東門,迫使矜軍龜縮在城內,爾后……”
“不對。”王恒岳忽然說道。
“不對?”劉昭承有些不太明白。
王恒岳淡淡地道:“稱這么做,矜軍可就有活路了”
劉昭承在那想了一下眼睛一亮:“督軍的意思是要把齡軍引到云南去?”王恒岳有些吃驚,面上不露生色:“我為什么要把矜軍引到云南去?”“一是為了找到討伐云南借口,二來”劉昭承朝王恒岳看了眼,聲音放低了些:“二來,矜軍入滇,可以增強滇軍實力,擋住桂軍,使云南不落到陸榮廷的手中。危急時滇矜兩軍必然通力合作,可是只有等危機過了,失去了自己地盤的矜軍必然要在云南鬧出事端來,到時原本團結的滇矜兩軍,將起內訌,這蕊”
“這就給了我機會了。”王恒岳微笑著幫他把話說了下去:“昭承,去吧,去貴陽,我的意思你已經明白了,按照自己想的去做”“是!”劉昭承端正的敬了一個軍北,
袁祖銘已經絕望了。
定根本就沒有上自己的當,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在開陽糾纏而是只留下了兩個旅的力量,不斷對自己進攻攻擊,剩下的大隊,早已繞過陣地向貴陽開發!
完了,什么都完了!
憑借貴陽目前的防御力量,是無法阻擋住定的。
“胡英,胡英”袁祖銘不斷的叫著這個名字如果這次自己能夠活著出去,一定要親手槍斃了這個見死不救的畜生!
現在第一旅想退也沒有地方退了,定已經截斷了退路。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里死戰到底!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們,他們已經非常疲憊了。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坐在陣地里,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袁祖銘嘆了口氣。
“總指揮,這仗還要打下去嗎?”一個士兵怯生生的問道。
“來,到這來。”袁祖銘讓那士兵坐到了自己身邊:“我們打不過定了,可打不過還是要打,因為在我們后面就是貴陽,無論如何也都要守住這里……”
士兵有些奇怪:“可是那么多部隊在開陽都打輸了難道貴陽還能守得住嗎?”
袁祖銘一時語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槍聲響了起來,定重新開始進攻了這算是為袁祖銘解了圍。
“弟兄們,進入陣地準備戰斗!”袁祖銘矢聲的呼喚著。
槍聲密集的在戰場上擴散開,這個時候對于矜軍來說,戰斗已經是機械而麻木的了。
他們不在乎這仗還能不能打贏,這和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們之所以還這里繼續戰斗,完全都是因為這是總指揮的命令。
起碼,總指揮也在這里和他并肩奮戰……
左面的槍聲特別的稀落,這讓袁祖銘有些奇怪。難道定固軍把主力都集中到了自己這里,而不管張春圃那了嗎?
“總指揮,不得了,不得了啦,張旅長帶著手下人投降了!”這一叫喊,好像旱雷一樣砸到了袁祖銘的頭上。
投降了,又一個人投降了……
其實這并不能怪張春圃,戰斗打到這樣,已經沒有任何勝利希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張春圃能夠堅持到現在,也算是盡了一個軍人的本分了……
“總指揮!”
陣地對面,傳來了張春圃用鐵皮喇叭發來的叫聲:“別再打了,沒有希望了,王督軍答應我了,只要你能投降,就保證你和弟兄們的生命。總指揮,為了弟兄們,投降吧!”
袁祖銘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怪張春圃。
他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士兵們:“弟兄們,你們都聽到了吧,如果想投降的,去吧,留下自己的命沒有關系!”士兵們遲疑著然后,一個士兵站了起來,緩緩的朝陣地外舉著雙手走了過去,接著,又是一個,又是一個大部分的士兵都走了出去,此后就淼也沒有人動了袁祖銘朝邊上看了一下,留下的,都是他的衛隊。他點了下,還有一百來人。袁祖銘的心在流血。
轟轟烈烈的開陽決戰啊到現在只剩下了一百多個人!
定,王恒岳!
袁祖銘勉強擠出了一個看起來輕松的笑容:“你們都不走嗎?”“總指揮,我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話的是袁祖銘的衛隊長耿三山!
這人以前是個土匪,后來被收編了,袁祖銘看他一聲功夫,就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當了衛隊長,沒有想到,當正規軍都潰散后卻只有這個土匪留了下來。
“好!”袁祖銘抬高了聲音:“既然弟兄們愿意留在這里,那我袁祖銘就帶著你們一起奮戰到底!”定知道不會再有人投降了,在經過短暫的沉悶后,又重新組織軍隊慢慢的壓了上來。
這已經是自己的最后一戰了!
毒祖銘把槍放到了陣地上:“弟兄們,大家一起上路吧!”
槍聲停了下來,陣地上一點聲音也都沒有了。
袁祖銘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他渾身都在疼自己都不知道傷在那兒了。
血眼蒙朧之中,他看到自己的衛隊長耿三山正在奮不顧身的和敵人拼著命。
他勇敢的砍倒了一個敵人,又是一個敵人接著,他自己身上也被扎了幾刺刀。
可耿三山還是在拼著命,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得護著自己的總指揮。
耿三山終于倒下了,渾身是血,嘴里也在不斷的吐著血。
袁祖銘看到,耿三山垂死的眼睛朝自己這里看來,然后似乎朝自己裂嘴笑了一下,身子一陣亂動然后,就一動也不動了“三山”袁祖銘悲哀的發出了一聲呼喚。
蒙朧中,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蹲了下來:“袁祖銘?”袁祖銘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是四11督軍,定國討逆軍總司令王恒岳。”那人自我介紹道。
王恒岳?這個人就是王恒岳!袁祖銘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對手。
“你很勇敢真的,非常勇敢。”王恒岳的聲音里帶著一些惋惜:“你本來不應該死的,我還想好好的用你。”
袁祖銘笑了一下:“王督軍,我求你一件事。”
“說!”
“好好的對待貴州的老百姓,打仗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他們沒有關系。”王恒岳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我不會傷害無辜的老百姓的,只要我在,貴州就可以過上安寧的生活!”
“謝
袁祖銘說完這句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袁祖銘,號鼎卿,貴州安龍縣龍廣鎮五臺人。個高體壯,近視,膚白,喜留金黃八字胡,有“銀面金須將軍”之雅號。
袁祖銘治軍頗有方略,既峻法使之畏,又懷義以感之,所帶官兵畏其威感其義,故樂于為其效命。每逢戰斗時袁祖銘總親臨前線鼓舞士氣。
他在矜軍中設立有糾察隊,但凡部隊有所行動,糾察隊必隨后檢查紀律執行情況,并于宿營時呈報,若有違反軍紀者必責成其長官嚴加懲處。
但這個在矜軍中有很高威望的軍人,就這么倒在了開陽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