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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千里亂云飛,水涌孤舟激浪開;寒光閃爍青鋒在,英雄踏歌紛至來。
翟讓不知不覺的掉入李密挖的深坑中,愁眉苦臉的離去。李密卻是滿心激動,高興的跑去了沈落雁的居所。
一見到沈落雁,李密立即眉飛色舞的將朝堂上坑翟讓的前后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仿佛如一個孩童一般。看著李密如此行為,沈落雁也漸漸陷入沉思。
這樣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讓李密如此高興,沈落雁突然明白。他壓抑太久了,再聯系到眼下瓦崗軍的局勢。被牢牢的困在了洛陽,幾乎已經陷入了死胡同。
這已經與當初所期待的局勢完全不一樣,他們寸步不得進,當初的那點優勢也一點點失去。天下大勢,已經從過去那些農民軍四處縱橫,漸漸變成了各方文武官僚及地方世族豪強們的割據征伐。
遼東河北的陳破軍,河東的李淵,關中的宇文化及,洛陽的王世充,江漢的楊暕,巴蜀的楊浩,江南的陳深。再加上河北南部的王須拔,河南的李密。九大勢力之中,幾本上有七家是貴族和世族官僚們的割據勢力,唯有王須拔與李密才是農民軍出身。
各方割據勢力,漸漸各占一邊或一角,先圖兩翼,漸向中原展開爭奪。或吞并,或聯合,各方勢力越來越強。卻唯獨當初惹的天下側目的李密瓦崗軍被困在中原,不得發展,甚至有越來越弱的危險。
李密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的根本就在河南就是洛陽,他無法再謀他地。這種眼看著自己一天天走向毀滅。卻無計可施展,只能感受著越來越緊的束縛,終將有一天要束縛的無法呼吸的感覺,讓李密越來越焦燥不安。卻又無計可施。
看著李密,沈落雁突然感覺他是那么的孤獨與可憐。
有些不忍,對于在自己面前展示著自己脆弱一面的男人,女人很多時候總會被打動。特別是年青的女子。
“關內之地山川險固,秦漢憑借它建立帝王之業。不如派遣單雄信攻打回洛倉、徐世績攻打洛口倉,您自己挑選精銳部隊西進襲擊長安。京師攻下后,基業穩固、兵強馬壯,然后揮師東下平定中原地區;緊接著發一紙文告,天下就會平定。如今隋失其鹿,天下豪杰共逐之,您不早下手,必定有人早下手,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
李密聽到沈落雁的話。臉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再無心去說朝堂上的事情,也無法如孩童一般的高興快樂。他低垂著頭,目光中盡是落寞。
沉默了好一會后。才長長的嘆息一聲,“這確實是上策,我也考慮很久了。但是先前暴君還在,跟從他在河東的軍隊還有很多,我的部下都是潼關以東的人,看到洛陽沒有攻克,誰肯跟我西行入關?等到楊廣一死。可這天下卻又馬上變了。各方豪強及地方官僚們,紛紛各擁其主,割據一方。此時我就是想入關中,可洛陽有王世充擋著,關中現在又有宇文化及占據。更兼如今楊暕也率兵北上,正與南下的李淵相互交戰,他們都在打關中的主意。楊暕、李淵、宇文化及、王世充四方聚于潼關之外混戰。如果我們冒然前往,卻又沒有根基可支撐,恐怕第一個敗于混戰的就是我們了。”…,
低沉的李密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的部下都是瓦崗軍這樣的盜匪出身,要么就是后來從各地趕來歸附的其它農民軍盜匪。這些人,早幾年還能倚之縱橫各地。可是如今,各地割據勢力,都在平定各自勢力內的盜匪與農民軍。農民軍早已經不得百姓之心,讓他們離開河南,千里西進關中,只怕沒有一個人愿意。而關中的百姓們,同樣不會有人歡迎支持這樣的一支盜匪軍。
“誠如公言,非所及也。大軍既然未可西出,請允許我從小路前去探察,尋找機會。”看著李密那消沉的樣子,沈落雁不由的動心幾分隱側之心。與其留在洛陽,看著魏國一天天的消亡,還不如她帶支小部隊西進探探路,也許到時還會有什么轉機也說不定。
翟讓的司徒府中,瓦崗的一群老兄弟差不多都來了。
雖然剛剛榮升為大冢宰,可府中卻沒有一個人有半絲笑容。當了大冢宰,可卻得去打汲郡。雖然李密說給他十萬人,可后面的話他也聽明白了,說是匯聚其它各路英雄。說白了,也就是魏國的精銳兵馬李密一個都不給他。只讓他帶著自己的本部老弟兄們,再加上其它各路先前歸附的義軍們,湊個十萬之數,前去收復汲郡。
雖說據情報說,汲郡只有一萬遼東軍,可遼東軍的一萬人,怎么也能當上魏國幾萬精銳。如果是對付那些亂七八糟的農民軍,一萬對上翟讓的十萬人,估計也是有余。
再一想到,如今的黃河可是遼東水師的天下,雖然魏國也有一些船只。可是那些小船,又如何與人家遼東軍的海戰艦隊相比?聽說遼東軍的水師在長江與江南的水師艦隊大戰數次,打的江南的水師全都退入了內陸各個湖泊之中,再不敢出現在江都城附近。
翟弘憤憤的咒罵了李密幾句,“我看李密就是容不下大當家,要不然,這樣的事情,怎么能讓大當家去?”
王儒信也是皺著眉,“我看,不如大當家還是稱病不出,李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強逼著大當家去汲郡不成?”
“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李密真的存了心,只怕大當家躲的過這次,怕是躲不過下次啊。”黃君漢搖了搖頭道。
翟弘騰的站起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讓我大哥坐等著那李密來砍頭吧?我看,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不如咱們先下手,把這個李密做了算了。我算看出來了,那些貴族出身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鳥。當初李密來投我們時,裝的多么可憐,多么的公正?大當家的不唐計較個人得失,將寨主之位讓與李密。可李密如何對待我們的?軍中朝中,我們這些老兄弟全是閑職,犯了一點點錯,動不動就要挨訓挨罵,這樣下去,還怎么過?大當家的,要不咱們今夜就動手,去做了那個李密。忘恩負義的家伙,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收留了他,又是誰給了他今時今日的地位。”
翟弘的話越說越難聽,到了最后,已經和潑皮罵街無異。這樣的人,平時里不但李密看不順眼,就是老營的那些弟兄也是早看不順眼。若不是念著他是大當家的大哥,大家早沒有人理他了。
眼下又見他說出這般無知的話來,徐世績等人心中更是不齒。就算真要對李密下手,那更須謹慎小心,哪有還沒有決定做不做,就把事情扯的全天下都知道的,這不是送死是什么。…,
“翟兄弟,坐下,別亂說話。”單雄信大喝一聲。
翟弘平時連李密也敢頂撞幾下,可被單雄信一喝,卻是灰溜溜的坐到了一邊去,再不敢吭聲。
單雄信為人最講義氣,也是與翟讓關系最好的。對于李密他也已經漸漸有些不滿,雖然李密封他為左武侯大將軍,可實際上他的魏國的地位卻是在一直下降,甚至連徐世績都漸漸不如。當初他身為瓦崗軍二當家,如今卻漸漸旁落,心中的滋味也是不好受。而且他與翟讓一樣,出身草莽,與李密根本尿不到一不念舊惡壺里去。
眼下看到李密如此對付一個不爭權不爭名的老當家,不由的也是兔死狐悲。
“大當家的,該怎么做,你來拿主意吧。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弟兄們都聽你的。”
翟讓感激的看了一眼單雄信,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他幾下。
“多謝弟兄們記掛關心著老子,不過李密那小子雖然做事不太地道,可對瓦崗還是有不少貢獻的。沒有他,咱們也還是在瓦崗瞎混呢。這次他雖然做的不地道,可也算不的什么。老子托病不去就算了。他的那底心思我又豈會不明白,他不過是怕我和他爭權罷了。說句實話,老子還真不稀罕那些,這亂世之中,老子圖的就是一個痛快。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痛快玩女人,痛快分金銀,還有什么比這更快活的了。老子何必整天去想那些什么天下,什么皇位的,沒那個心思。只要老子玩自己的,相信李密那小子不會做的太絕的。要知道,當初沒有咱們收留他,擁立他,又如何會有他的今日。”
徐世績與單雄信等人看到翟讓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不由的心生擔憂。可是這事情翟讓自己都已經決定了,他們又能說什么。只能嘆息一聲,被翟讓高興的拉著一起喝酒吃肉,又叫來幾十個年輕女人,一人分得一個。
徐世績看著翟讓左擁右抱,與美人以酒渡酒,開懷暢飲,臉上沒有半分擔憂,不由的又是一聲長嘆,看來這位大當家,還真是沒有半分在意那些什么天下什么皇位的,就是不知李密會不會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