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作鴛鴦不羨仙,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生憎帳額繡孤鸞,好取門簾帖雙燕。雙燕一起飛繞畫粱,羅幃翠被郁金香。
就在這皇宮大內之中,一對年青男女。一位是皇朝重臣,一位是皇帝掌上明珠。這不過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但是少女更愛英雄,英雄也愛美女。就在這浴室之中,兩人甚至連情愛綿綿的話語也沒有說,就這么鴛鴦戲水,巫山,一起做了夫妻。
還帶著綿綿高0潮之后的余韻,滿臉潮紅更顯嫵媚的出云公主喘著如蘭香氣,緊緊的趴在陳克復的胸前。一雙帶著迷離水霧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他,一聲軟綿綿的聲音自那已經有些紅腫的嘴唇中發出,“你是來實現你的諾言,要來娶我的嗎?我的英雄”
面對這句話,陳克復忽然感覺有些羞愧,少室山那次不過是他要扮一個惡人,所以他拿這個頭一次見面的少女來演了一次戲。至于當時說的話,不過是為了配合當時的形像而故意說的調戲之言。
至于剛才,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要不是那些宮門禁衛突襲刺殺他,他也根本不可能退入宮中,更不可能躲到這大內的浴室來。也就更加的不可能會再次碰到這個連身份名字都還不知道的佳人,至于剛剛的一切,他不過是做了一個大多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做的事情。
對于眼前的佳人,他確實是有好感,可是卻還談不到愛,更談不到特意為他闖入宮禁來偷香竊玉。看著那幸福和期待的眼神,陳克復微微一笑,“你能跟我走嗎?”。
聽到陳克復的話,楊吉兒的明亮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她想起了姐姐南陽公主的話,她們永遠不會有機會在一起的。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英雄,他要娶的是唐國公的女兒。哪怕她是皇朝公主,比唐國公的女兒身份更高貴,但那又如何,她的父親已經下旨賜婚,不可能支持她的。
從原先那種遙不可及的相思夢想之中,突然意外的和意中人共赴,初經人事,成為他的女人。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來的是這么的突然,可是卻又走的這么突然。原本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卻又再次失去。公主的臉龐之上滑落兩行淚水,那是無奈和痛苦的淚水。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父皇不同意我們的婚禮,哪怕我不能當你的正妻,我不在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足了,帶我走吧,去遼東,去室韋,哪怕是再遠的海角天邊,我也愿意跟隨你。只要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你知道嗎,這幾十個日日夜夜以來,我是有多么思念你嗎?”。楊吉兒緊緊的摟住陳克復的脖頸,失聲哭泣。
聽到佳人說父皇,陳克復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楊廣的女兒,是公主。總算不是楊廣的皇宮嬪妃還不算是最錯的結果。不過聽到對方的一番話后,陳克復也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一番調戲之言,卻會在這少女心中留下這么一番結果。
懷春的少女公主,碰上一個名滿中原的年青元帥,就那么的一面之緣,就那么無可救藥,沒有理由的愛上了。這樣的結果,讓陳克復都有些驚訝。也許這就和后世那些追星的少女一樣,更多的是崇拜,最后才是愛吧。…,
對于公主的請求,陳克復也不由的遲疑了一下,楊廣就兩個寶貝女兒,一個嫁給了宇文述的兒子,現在就剩下了這一個掌上明珠。楊廣現在又豈會將這個女兒嫁給一個已經有了婚約的他,如果他和李淵沒有婚約,這事情也許有的可能。但是現在,卻根本不會有可能。
輕輕的撫摸著公主光潔的玉背,陳克復的腦中想起這個公主的資料。年芳十五,芳名楊吉兒,母親曾經不過是一采女,替還是晉王的楊廣擋了刺客的一刀身死,死后生下公主。后來公主便被楊廣十分痛愛,連皇后也將她視若已出,親身將她帶大。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這是一個有著楊廣萬千寵愛的公主。最多還有十來天,他就要離開京都回到遼東,到時天高海闊,都是他的天下。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可是面對著剛剛才有過魚水之歡的公主對他的深情表白和請求,他又無法硬起心來拒絕。
“吉兒,陛下不會同意你跟我在一起的。”
“不,此生我與陳郎永不相離”公主緊緊的摟著陳克復,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嘆息一聲,陳克復看著少女堅定的眼神,心中也不忍心,雖然兩人只是個錯誤的開始,但他不希望最后也是個錯誤的結局。
“你真的愿意為了我放棄眼前的一切嗎?哪怕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走,也許我也無法讓你成為我光明正大的妻子。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先留在宮中,我回去后就安排一切,等到正月十五元宵佳節那天晚上,我會來接你出宮,到時我偷偷帶著你回到遼東。不過從此,也許你就再也不能當一個公主,而是得換一個名字生活在苦寒的遼東了。”
“陳郎,為了你,我愿意放棄一切。雖然這么做,為負父皇和母后的養育之恩,但我相信,只要等過了頭幾年,以后再告訴父皇和母后,他們就會原諒我們的。”公主點頭同意道。
“那好,公主,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不能再多停留,現在我們先想辦法出宮。我還有幾個衛士也跟我來了宮中,是從東隔城進來的,就在大業殿不過處,你能想辦法帶我去那里嗎?”。
公主點了點頭,“我讓我的貼身宮女明月帶你去,她會帶你找到你的衛士然后送你出宮的。陳郎,那我在宮中等候你消息,十五那天晚上,我會一直在這等你來接我。”
宇文述府中的秘室。
嘩啦一聲,一個精致的茶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說什么?計劃失敗?這怎么可能,為了這次計劃,老夫已經將所有能動用的百余人馬都安排上了,如此放手一搏,就是為了徹底斬殺陳克復。如今你居然說失敗了?”宇文述須發皆張,怒目圓睜,指著跪在面前的一名老家將道。
東隔城宮門外的禁衛軍,并不是楊廣派出的兵馬。而是宇文述派出的人馬,為了今夜的刺殺,宇文述動用了他執掌禁衛軍十幾年來的所有力量,安排了一百多名禁衛軍悍卒行刺陳克復。
為了這個計劃,他動用了所有禁衛軍中埋下的棋子,才成功的繞過了一道道的關卡,成功的將人在指定的時間送到了東隔城宮門之外。而且這些行刺的人手,全是他手下最精銳的部下,每一個都是世代跟隨宇文家上過戰場之輩。這些人就是宇文家的精銳隱秘家將死士,可是現在居然失敗了。…,
放在宮門處行刺,他也是考慮良久,通過多次觀察,他發現陳克復每次出行最少都是帶一隊五十人的親衛。而且根據部下的發現,這五十人只是明面上的,陳克復的府第,甚至他出行之時,附近都有許多形跡可疑之人在暗中保護,人數眾多。如果他們在遼國公府行刺,沒有幾百上千的人馬,根本不可能成功。而在街道等地方行刺,一來行蹤路線不易掌握,二來他出行之時都會有大量的或明或暗的衛士保護,同樣很難成功。
而唯有陳克復進宮之時,他會留下三十人在距離宮城數百步外的地方,另外只帶二十人到達宮門口。宮城門口附近有很長一段距離,是個空白地段,不管是陳克復或明或暗的衛士,都無法有效保護。而且宮門口行刺,也會殺陳克復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宮門處行刺也有一個致命處,一旦在這個地方下手,必然引來楊廣的反彈,甚至是重責。輕則丟官,重則有可能喪命。
不過宇文述和裴蘊都已經意識到,如果任由陳克復和李淵聯盟發展下去,他們兩閥的下場就和會過去李玄感與李渾的家族一樣,最后被楊廣給鏟除的干凈。而要想阻止這一切,只有暫時的抑制李陳聯盟的發展。李陳聯盟的根本在于陳克復,只要殺了陳克復,他們就還有機會,楊廣在沒有找出足夠取代他們的勢力之前,是不會輕易對他們動手的。
甚至他們都已經找出了替罪羊,一旦殺死陳克復,就會安排兩閥中的各一名重要人物頂罪,以換取一線時間。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代價已經付出了,他們預計中的成果卻沒有收到。
裴蘊聽完那名宇文家將的匯報后,沉思了一會,“這個計劃徹底失敗了,陳克復逃入宮中,我們不可能再派人入宮殺陳克復。而且我們動了手,現在陳克復府中的人馬肯定已經知道了消息,要再接著找這樣的機會已經不可能了。現在,我們要想的是如何進行第二套補救計劃。陳克復既然沒有死,我們就得考慮如何應對陳克復和皇帝的雙重打擊報復。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到了最危急的關頭,宇文閥和裴蘊的未來,不是明天,也不在后來,決定兩閥未來的時間就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