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聲旱地驚雷,黑夜之中,店中傳來一聲巨大的怒喝聲。
室韋武士回來一看,只見店中的火光之中,一名臉上一條大疤的漢子披著一件袍子沖了出來,手中還有一把從店中圓夢上剛摸到手的雪亮橫刀。
“不好,店中人發現了,快走!”宴韋人一看到那道疤痕,就知道是店中出來了。
緊隨那店主,店后面又出來好幾個男子,其中一個是白天見過的那店主兒子,后面還跟著幾個壯漢,看樣子好似店中后面鐵匠鋪中的打鐵匠人。
只見那店主的兒子和另外幾個漢子,不停的撲著火。剩下的店主和另一個大塊頭卻一人提了一把橫刀,奔出店來,窮追不舍。黑夜之中,室韋人跑 的很快,可是后面的兩個漢子跑的更快。跑不到幾十步,最后面那個漢子已經沖到前頭,手起刀落,黑夜之中一聲慘叫,已經有一個室韋武士身首兩處。
店主上前拿刀挑刀那遮面巾,大怒道“是白天想要強買陌刀的室韋武士,這些日球的,居然強買不成,改成明搶了,居然還要放火燒我的店。我要殺光他們1兄弟,追上去,殺光他們。”
兩人怒從心起,邁開大步死死的追趕著那十余個室韋武士,沒一會已經連殺三人。黑夜之中的慘叫和打斗,很快就升來了巡邏的憲兵。
一陣陣的腳步響起,街角火光之中,一隊黑衣憲兵已經出現。
夜色之中,尉遲仁的那家刀店已經火光沖天,冬天干燥,雖然有幾個人救火,終究沒有來的及撲滅。火借火勢席卷而起,已經燒上了屋頂。
“走水啦,走水啦!”已經有附近的店家和居民發現了這黑夜之中的大火,一陣陣急促的銅鑼聲敲響許許多多的店家百姓,披著外衣跑上街頭。提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拿臉盒的,拿木桶的都拼命的幫忙救火。
火勢如果控制不住,那么在這樣的大冬天,甚至有可能將整個西市都給燒光。
此時那為首的室韋武士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回頭看著那已經將數個店鋪都燒著而且還在不斷向兩旁蔓延的火勢,不由的臉色蒼白。這么大的一 把火,肯定會讓遼東城的隋人元帥震怒。本來他們就是來尋求和隋人和解的可是現在還沒有和解,卻又出現在城中縱火的事情,這結果他都不敢想象。
又是一輪拼殺之后十余個室韋武士此時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十個,而且還都帶有傷。不過身上的傷,卻不如他們心中的恐懼。剛剛,
沖過來的時候,他們又殺了好幾個隋軍。縱火,殺人這下真是搞大了。
“現在怎么辦?”“還能怎么辦,逃吧隋軍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帶幾個弟兄在這里拖他們一下,你們趕快去客棧告訴少族長,請他馬上離開遼東城,不然就要命喪隋人之手了。”那為首武士此時已經后悔莫及。
“好,你先擋一下,我馬上去通知少族長。”幾名武士急奔客棧而去。
安排使者的客棧之中,室韋族的札木安還沒有入睡。這次他是受了他父親的重托而來,上次他們室韋族在那次賭博之中,下次了注,不但損失了一萬名騎兵。更加關健危急的是從此惹上了強勢入主遼東的大隋,在來大隋之前,他對于父親的擔憂并不是那么的認同。在他看來,隋軍就算掃平了高句麗,可是實力 也在這數年的征戰之中,消耗太多。不可能再有實力繼續北上室韋草原,他們室韋人不是高句麗人,他們屬于漁獵民族,沒有城池,而且會遷涉。室韋草原那么大,
隋軍如果北上,他們大不了往北遷。
不過到了遼東之后,見識了遼東的繁華富裕,還有遼東軍的精銳勇武,特別是統帥陳克復的年青卻又有如狼一樣的目光之時。他終于明白了父親的擔憂了,隋軍攻占了高句麗,不但沒有被陷入于此,反而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將遼東變成了一個各方交匯的貿易之地。四方云集來貿易的商人,中原不斷遷來屯田落戶的漢人。遼東已經徹底的變了,擁有遼東不但不會讓大隋實力變弱,反而在最短的時間內增添實力。隋人有實力隨時向北方進軍,哪怕他們遷涉也很危險,因 為他們有一支強大的騎兵。
僅僅是見了兩面,札木安已經感覺到,要想和陳克復這位年青的聳軍元帥達成和談,怕是會相當的艱難。也許他們這次要為上次錯誤的決定,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不過他已經決定了,哪怕是向隋人割讓一大塊的草原源牧場,也必須將上次的事情平息。
白天之時,同在一幢樓的契丹九部族中瓦臺少族主,已經數次對他故意出言挑釁。他知道,瓦臺也不過是一個契丹小部族的少族長,真算起來,還沒有他們南室韋二十五部族大。但就因為這個瓦臺是隋軍統帥陳破軍的結拜兄弟,有隋軍的支持,所以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挑釁自己。
他知道,契丹十部族的內戰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如果這次不能和隋人和談,鼻么一旦隋軍北上,契丹肯定會做隋軍的先鋒,第一個來劫掠室韋。之前他們已經打了數場,雖然最后小勝,但是損失了不少的人口牲畜。
札木安不斷的在腦中思考著該用什么條件來打動隋軍,消彌這懸在所有室韋人頭上的利劍。一個又一個的條件不斷的想起,可卻連自己那關都過不去。從陳克復白天看他的目光,他就能感受到,那是一種侵略和危險的目光,是草原上那些狼注視著牛群時的目光。
就在這時,他部下的隨從武士突然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而且一身是血的闖了進來“少族長,大事不好。”
札木安一驚,急忙起身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這個樣子?”
那武士氣喘噓噓的道“剛才那吉拉著我們去白天西市的那家刀店盜那把陌刀,本來說好了只拿那把刀的。結果出來時那吉卻放火燒店。現在那店主已經認出我們來了,而且逃跑的時候,我們兄弟也殺了數個隋軍巡邏士兵。現在城中大隊隋軍已經在調動了,而且…而且“札木安既驚且怒,他也沒有想到,那吉 居然會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現在這樣的關健時刻,他急忙怒喝道“而且什么?快說!”
“而且那吉放的那火已經燒起來了,我趕回來的時候,已經燒毀了西市的數十間店鋪,火勢還在蔓延。”
札木安心中驚怒,抓著那武士的衣服大吼道“那吉在哪里,我要帶著他趕緊去找隋軍元帥請罪!”
“少族長,那吉剛才在后面抵擋,估計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少族長,我看我們還是快跑吧,這次我們是得罪狠了隋軍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的。”那武士急忙勸解道,如果札木安真的要去找隋軍請罪,能不能得到隋軍原諒還未知。但是他知道,他們這些去盜刀的武士肯定是活不了。
札木安站在那里,緊咬著嘴唇,不停的以拳擊額。還真是怕什么,偏來什么。被手下的武士一提醒,再一想起了陳克復看他們室韋人的眼神,他不由的恐懼起來。
“快,命所有人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趕回部落!”他猛的大喊,再留下去已經不安全了,唯有早脫身為上。這個時候去和隋軍解釋,他不敢保證隋軍一定會相信他的話。萬一隋軍以此為借口要攻打室韋,那他就真的是自己往火坑跳了。
這次他帶了一百名隨從武士入遼東城,城外還有四百名騎兵,只要出了城,應當還能逃脫。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好。這時,又有一名武士跑進來道“少族長,不好了,那些契丹人好像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門外已經有不少的契丹人聚攏過來了,而且好像還有人往隋人處報信去了。
契丹和室韋本來現在就在戰爭之中,雙方共處一樓,早就已經是相互暗暗戒備。室韋人的異常舉動,馬上就驚到了契丹人。契丹人匆匆的集結,準備應對室韋人的行動。
札木安看了看此時的夜色,眼下才剛剛四更,外面還是一片夜色。
距離五更三刻開城門,還有好半天的時間。不過這個時候情況緊急,已經等不了那么久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大喝一聲“馬上出城,殺出城去,不管是契丹人,還是隋人,只要是敢于擋路的,通通殺出去。”
兔子急了還咬人,狗急了也會跳墻。比時的札木合已經是眼睛通紅,走投無路了。被隋人圍住,必死無疑。
鏘鏘鏘!
一把把彎刀撥出握在手中,所有的室韋武士都紅著眼,發一聲喊,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