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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大雨連成了一片雨幕,能見度立刻就降低到了十碼范圍之內。肖恩霍爾還站在原地四處打量,尋找著雨衣或者雨傘之類的遮擋工具,但埃文貝爾卻已經是從容地走進雨簾之中,身影很快就被傾盆大雨所吞沒。
人們遇到下雨時的第一反應都是避雨,這似乎是一種本能。但看著埃文貝爾那不緊不慢、彷佛是散步一般的穩定步伐,在厚重的雨幕之中悠然前行,那挺拔的身影在大雨之中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氣中。
肖恩霍爾不由輕嘆一口氣,隨后臉上的笑容也展露了出來,然后快步走進雨幕之后,豆粒大的雨滴狠狠砸在腦袋上,讓肖恩霍爾不由覺得發疼,腳底下的步伐本能地就加快了,不一會就追趕上了埃文貝爾的步伐,兩人并肩而行。看著埃文貝爾那勻速的步伐,肖恩霍爾也只能把腳步放緩了下來,兩人一起走向不遠處的酒店。
在雨中穿行了至少有十分鐘,走進了酒店大堂之后,肖恩霍爾這才松了一口氣,被雨滴砸到腦袋發疼的經歷有一次就足夠了。“埃文,我先回去房間更換衣服,然后再過去找你。”參加比賽的大部分選手和記者都居住在這間酒店里,肖恩霍爾雖然不是體育記者,但他也居住在這里,算是掩人耳目。
“知道我的房間號嗎?”埃文貝爾開口問了一句,由于溫布爾登是純粹的比賽環境,所以記者對于場下球員們的動態都不會逼迫太緊,所以即使同樣居住在一家酒店里,記者上門打擾的情況也不常見。所以埃文貝爾才有此一問。
肖恩霍爾笑了笑,“這是我的工作。”埃文貝爾恍然,點點頭,兩個人就在酒店大堂互相告別了。
埃文貝爾回到房間里,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后更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本來是想去查查最近關于“世界新聞報”的最新消息,但仔細想想,既然已經決定要和肖恩霍爾談談了,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直接面談比較快。肖恩霍爾顯然比埃文貝爾還要著急,埃文貝爾還沒有來得及坐到沙發上,敲門聲就傳了過來。
此時大部分人都應該留在了中心球場。所以酒店走廊空蕩蕩的,甚至可以聽到雨滴擊打窗戶的聲響,即使如此,肖恩霍爾還是左右確認了一下走廊里沒有人之后,這才走進了埃文貝爾的房間。
埃文貝爾站在原地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然后把門關上。走進了房間,“邦德先生,茶還是咖啡。”
聽到埃文貝爾的調侃,肖恩霍爾也沒有反駁,而是微笑地接過話頭,“如果有威士忌的話,會是一個更加出色的選擇。”
埃文貝爾走到了小冰箱里,拿出了兩聽啤酒,“威士忌不是我的風格。”然后把啤酒放在了肖恩霍爾面前的茶幾上。在對面坐了下來。“所以,你想說的是什么?”埃文貝爾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提了出來。能夠讓肖恩霍爾兩次三番找上門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簡單的。
“我想你心里已經有數了,不是嗎?”肖恩霍爾打開了啤酒,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搭配室外嘩啦啦的雨聲,讓他打了一個冷戰,“我知道你今年女王其實有意為你授勛。但不知道為什么暫時沒有能夠成行。我也知道周三威廉王子邀請你到皇家包廂里,就是為了進一步向你發出邀請。正如你所猜測的。我們采用了竊聽的手段,探聽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肖恩霍爾的干脆利落讓埃文貝爾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肖恩霍爾前后已經找了埃文貝爾三次,他肯定是已經做好了吐露一切的準備,自然不會再繼續猶豫了。
不過肖恩霍爾的話語里有兩個漏洞。其一,邀請埃文貝爾去皇家包廂的是哈曼丹穆罕默德,不是威廉王子;其二,他暫時還不知道埃文貝爾已經拒絕了授勛。這說明了,肖恩霍爾他們竊聽的是電話,或者是白金漢宮,竊聽器不是在威廉王子或者近侍的身上,也不在溫布爾登中心球場的皇家包廂里。所以肖恩霍爾了解的信息還是有片面性的。
一切都如同埃文貝爾當初的猜測,果然是“世界新聞報”的竊聽丑聞暴露了,但現在比上一輩子埃文貝爾記憶的爆發時間早了三年,所以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埃文貝爾也沒有把握了,而肖恩霍爾找上自己,又到底是想要求什么,埃文貝爾更是沒有頭緒。所以埃文貝爾沒有說話,他只是拿著手里的啤酒,靜靜地聽著。
肖恩霍爾倒是不知道埃文貝爾腦海里的想法,他繼續說到,“其實一直以來,我們報紙就采用竊聽手段去謀求內幕了,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這個時間點可比埃文貝爾所知的要早了許多許多,“當然,2006年和2007年都被抓到過了,所以在業界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們監聽的對象很廣泛,從政府官員到藝人,從體育明星到社會名流,都有涉獵,可以說,我們手中有一張網,無止境地在新聞界蔓延著。”
這讓埃文貝爾想起了“蝙蝠俠前傳:黑暗騎士”里探討的問題,媒體記者掌握之所以被成為無冕之王,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話語權,可以勇敢地揭發各種各樣的言論,這就好像蝙蝠俠手中握有的利器一般。蝙蝠俠必須要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否則他的武器不僅無法伸張正義,反而會成為比小丑更為可怕的極致邪惡。媒體記者也是如此,如果他們手中的話語權失去了控制,卻成為了個人以權謀私、某些人掩蓋真相的道具,那么這才是真正的災難。
簡單來說,武器是一個中性詞,放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發揮出不同的作用,可以摧毀一切但同時也可以保護自己,一念之差,很多時候會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竊聽手段并不光彩,這不僅侵犯了許多人的權,而且還損害了媒體公信力。”肖恩霍爾說話倒是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就批判了“世界新聞報”的這種行為。
不過肖恩霍爾說話還算輕微了,關于竊聽這件事的影響絕對不止如此,當人們發現自己的居然變成了報紙頭條、當自己的普通生活居然成為了被監聽對象時,這被侵犯的就不僅僅是權了,更多是人權的毀滅。想象一下,就連警.察要逮捕犯罪嫌疑人都必須有逮捕令、警.察進入私宅進行調查都必須要有搜查令,這是對人權最基本的保護,但現在,媒體記者們就這樣肆無忌憚地進行竊聽,將所有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間,這種毀滅性的沖擊力將會是整個社會的一次大動蕩。
人人自危,這是多么可怕的一種狀態。
肖恩霍爾也知道這些危害,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我也參與了竊聽行動。其實很多內幕八卦,不僅有狗仔隊的功勞,竊聽設備的功勞更是不容抹殺。“肖恩霍爾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并沒有把自己摘出來,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但是現在,竊聽行動已經超出了底線。”
“底線?”埃文貝爾第一次開口打斷了肖恩霍爾的話,嘴角帶著一抹清晰的嘲諷。
肖恩霍爾知道,埃文貝爾是在諷刺自己。肖恩霍爾所認為的底線就是公眾人物是可以用竊聽手段的,因為公眾人物的權本來在法律領域的界定就十分模糊、敏感,但在埃文貝爾看來,即使他是公眾人物,也是有屬于自己的權的。所以,埃文貝爾這才出言譏諷了一句。
肖恩霍爾頓了頓,也沒有去反駁埃文貝爾,接著說到,“現在竊聽的范圍已經擴大到平民之中了。我在今年一月份的時候才了解到,原本我們的主編一直在使用竊聽手段去探聽社會新聞事件的進展,竊聽警方的調查進度、竊聽八卦丑聞的內幕、竊聽政府的陰謀交易。甚至于侵害到了普通公民的權益。”
說到這里,肖恩霍爾自己都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諷刺,但我認為如果記者的道德底線都遺失了,那就是一場災難。”
“你認為記者的道德底線是什么?”埃文貝爾開口問到。
肖恩霍爾看向了埃文貝爾,有些猶豫,停頓了一會這才說到,“2002年三月,英國有一名叫做米莉道勒的十三歲小女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失蹤了。‘世界新聞報’雇傭私人偵探去探查調查過程,在竊聽道勒手機語音信箱時,那名私人偵探擅自刪除了部分留言,這影響到了整個調查的進行。以至于讓女孩的家人一直處于深深的恐懼中。”果然是米莉道勒的事情爆發了,“這是不對的!這是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
埃文貝爾垂下了眼簾,雖然他和肖恩霍爾一直都是死對頭,兩個人甚至沒有真正談過話;但必須承認的是,肖恩霍爾對于記者這份職業的熱愛是如此真誠——也許他對記者道德底線的定義埃文貝爾無法茍同——可至少,肖恩霍爾內心對記者最深沉的熱愛還是沒有改變過的。
也許,這就是肖恩霍爾主動找上埃文貝爾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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