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確實沒有對天然氣進行投資，可是我現在可以啊，怎么，你不歡迎嗎？”陳康杰淡然道。
“歡迎是歡迎，可是，我不可能讓事關國家經濟安全和能源安全的產業都交給你，那樣的話，我無法對內安撫和平衡，不說別的，光國家天然氣公司就會讓我頭疼。”伊萬也不避諱，徑直就以婉拒的語氣說道。
當前以及今后一個較長的時期，俄國的主要經濟來源就靠能源出口，這是他們比較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相反，在民用工業上，俄國相對比較落后，許多生活物資都不能完全自我供應。當然，俄國能夠對外交換的還有軍工產品，可是軍工產品并不能夠肆意出口，那牽扯面太大，尤其是一些科技含量比較高的東西。
就拿此次中華國需要的柴電潛艇來說，俄國的出口，不但要將這個潛艇當成是兩國合作的籌碼，而且，他們還要考慮到南亞和東南亞伙伴的感受，還得顧忌到美方的反彈等等。是需要綜合衡量綜合考慮和協調的。
不過有了陳康杰的介入，此次柴電潛艇的采購，應該會順暢很多，起碼在伊萬這里，他是不能再有所阻礙的了。
“你們現在不是在引入市場經濟嗎？不是在歡迎外來投資發展經濟嗎？怎么？反而不歡迎我來？要知道，我來投資，起碼比西方國家投資要好。”陳康杰對伊萬表達出的婉拒意思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如果是可以，我當然希望是你來，不過現在繼續對外資開放能源項目，反對意見頗大，我很難強力推行，這個我們還是放一放吧。”伊萬表現得相當堅決。
“如果不能直接投資，那干脆購買吧，這應該沒問題了吧？我們可以簽訂長期采購合同，而且管道的建設，可以出資一半，如果你們那邊的建設缺乏資金的話，我還可以幫助聯系貸款，你放心，一定是低息甚至無息貸款。這樣的條件夠優厚的吧？”陳康杰沒有再揪住直接投資不放，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陳康杰之所以不再強力要求直接投資，是不想引起伊萬的反彈。這個家伙骨子里是強人性格，要是將他逼緊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而且陳康杰也知道伊萬說的在一定程度是事實，他現在要對寡頭進行打擊，就是想將一些重點的戰略經濟收歸政府掌握，如果不這么做，不但俄國的經濟起不來，就算起來了，政府也沒有寬裕的資金來實現伊萬的政治抱負。
既然明知不可為，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只要伊萬愿意開辟這么一條天然氣管道，只要他愿意貸款，那這個事情就可以做。這會是雙贏的局面。
果然，伊萬聽了陳康杰的優厚條件之后，端著酒杯深思沉吟起來。
一句話，伊萬現在需要錢，他需要經濟有所起色。只有經濟起來了，只有手里掌握大筆資金了，他的地位才會鞏固，他才能擺平國內各個階層對他議論是反對。
如果換了一個領導人，老百姓的生活狀況還是沒有改善，還是生活在那種貧困和商品匱乏的環境中，能支持他才怪。要是換了領導人，公務員的收入沒有變化，軍隊還是慘淡和廢弛，那這些人對他的支持也依然贏弱。自己的地位都不能穩固，何談理想抱負呢？
陳康杰就是拿準了這一點，他清楚，西方國家對他提供支持的話，絕對會有很多他接受不了的附加條件。而陳康杰這回不但沒有任何條件，并且還提供十分優厚的幫助。當然了，至于有關天然氣的采購價格，陳康杰不打算自己談，那些是要交給下面的專業人士負責的。
伊萬作為國家領導人，負責的主要是戰略把握。而陳康杰其實也是，他不是政治領導人，卻是強有力的經濟領導人。在經濟合作中，他一樣只負責戰略方向。
“你真的能夠協調提供無息貸款？”過了一會兒，伊萬問了一句。
伊萬直接將低息貸款給省略，直奔無息貸款而來。
可別小看這么一點差別，這有利息和無利益，差距是很大的。關鍵是資金額度會很大，就算只是百分之一的利息年利息，綜合起來也會是幾十億美。
“這個沒有問題，只不過，低息貸款和無息貸款有所不同，如果需要無息貸款，那么貸的就是rmb，如果低息貸款，那就是美金。由你們選擇。”
“人民幣？為什么要有這樣的區別？”伊萬感到詫異。
“很簡單，因為貸人民幣的話，就會是政府間銀行的援助貸款，當然可以沒有利息，美金的話，由于是商業貸款，自然要有利息。”陳康杰隨口解釋道。
話陳康杰是這么說，實際上他的理由根本不是這個。他考慮的是未來人民幣的升值，如果貸款是人民幣，那還款當然也應該是人民幣，而未來人民幣是要升值的，要是按照那個金額來還款的話，考慮到升值的空間，相當于利息并不低了。
“這個.......容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現在也不可能答應你。”伊萬顯得有些猶豫。
伊萬并不是經濟專家，就算是，牽扯到這種大項目，他也不可能貿然拍板，需要與智囊有一個充分的溝通才能做出決定。
“這個沒有問題，反正這只是我的建議，你們要是覺得劃算了，可以找我，當然了，要是覺得有其他人的條件更優厚，那可以考慮其他人，我尊重你們的決定。不過，剛才說的東面那條石油管道，一定要盡快開工建成，而且，不能有管道通到日本海。”陳康杰前軟后硬的說道。
“呵呵，我怎么覺得你比你們國家的政治家還像政治家，反而你不太像一名所謂的明星藝人。無論是你們的外交人員還是政府高官，可沒有你那么強硬的態度。”伊萬情緒復雜的笑道。
“就因為我不是外交官，也不是政府官員，才可以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因為我們之間是私人關系。當然，我也不諱言，我不希望日本獲得穩定的石油供應，至于原因，剛才我已經說了，這個國家強大了，與我們有摩擦，你們在北方四島上的爭端估計也不會平靜。你或許會覺得我是站在政府的角度考慮，實則上，我只是站在民族的角度考慮而已。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緊密的持續下去，而不是因為某些不必要的原因而終結。”陳康杰從伊萬的眼里看到了他的心態，猜測到了他的部分想法，因此才這么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與聰明人談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那是自欺欺人。與其如此，還不如直來直去。
“好吧，我暫時會停止有關石油管道修建到納霍德卡的商討。不過，我雖然不能答應你們直接投資天然氣，但是，其他方面的投資，我還是很歡迎也很需要的。”
接下來，陳康杰又與伊萬就一些關心的議題聊了二十分鐘，他才離開了克林姆林宮。其間，陳康杰還與伊萬的妻子和兩個女兒見了面，并且還與他們合影。因為伊萬的兩個女兒一樣是陳康杰的粉絲。
離開克林姆林宮之后，陳康杰立刻將自己與伊萬交流的內容給趙志邦。
陳康杰見伊萬，趙志邦是知道的，那本來就是通過大使館安排的。只是，趙志邦聽到陳康杰和伊萬居然談的是那么一些敏感話題，他還真是吃了一驚。
曉得陳康杰本事大，曉得他能折騰。可是他們真沒有想到陳康杰居然有這等能耐，并且對伊萬有如此影響力。
柴電潛艇的采購已經談判僵持幾個月了，現在卻出現了轉機。這要是能夠加速成功，對于提升共和國海軍的防衛能力是具有很大作用的。而有關兩國的邊境劃界談判，也已經進行幾年了，現在恰好處在啃硬骨頭的階段。
如果兩國可以很好的解決邊境領土問題，那么對于兩國接下來的全面合作，將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畢竟兩個如果還存在領土爭端的國家，是不可能真正做到徹底合作的。
而有關石油管道的商討和建設工作，趙志邦曉得本來就是陳康杰從中發揮作用。可是小日本坑插一腳之后，國內明顯感覺到，俄國的態度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們正頭痛該如何化解危局，哪曉得轉眼之間，巨大的麻煩卻被陳康杰化解了。這不得不讓趙志邦感到驚訝。
“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個來開玩笑嗎？有關其他領導的匯報，就交給你了，我就不參與了。”陳康杰得意道。
“你應該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趙志邦鄭重的問道。
“這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有所得必須有所失，這符合能量轉換原理。不過，趙伯伯，大方向的目標，伊萬是答應了。但是，具體的談判，還是得靠有關政府部門去做，怎么樣具體把握，就看你們的了。我也僅僅是做到了一個公民該做的事情。明天我就會離開前往美國。”
“好的，謝謝你了，我馬上這就向中華同志匯報，你又一次立了大功，只可惜，沒辦法對你進行表彰。”趙志邦感慨道。
“呵呵，是不是我當官的就該給我加官進爵了？我其實不需要什么表彰，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你們的理想，何嘗不是我的心愿呢？讓我們一起加油吧。”陳康杰飛揚跳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