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等著扮演“黃雀”的人,恐怕是要失望了,在前面捕蟬并不是螳螂,而是一匹狼。這些“黃雀”想等著攫取果實,可是最終留給他們的,會是一無所有。
佐藤三郎的那一泡尿可真夠長的,他這一離開,半個多小時才回來。
不過時間長點也好,方便藤田家兩兄弟將決心下得更大一些,商量得更徹底一些。
他們兩兄弟繼續與藤田三郎談了兩個小時之后,才痛并快樂著的起身起來那座莊園。
說痛,是因為藤田洪波和藤田范寫下了足夠讓他們身敗名裂的東西留給佐藤三郎。他們二人不但答應了佐藤三郎提出來的要求,而且,他們還翻出了一些藤田家見不得人的秘聞,并且保證事成之后會將藤田弘一一脈給趕出去。
他們這么做,就是要必須取得佐藤三郎的信任。
佐藤三郎的確信任他們了,就因為佐藤三郎信任了,所以藤田洪波和藤田范兩兄弟才會在痛的時候也快樂著。
佐藤三郎不但將事發的源頭告訴給了他們,而且還承諾,他們只要搞定了藤田弘一,那么藤田家族的大部分產業就能保住,那些帶給他們無休無止頭痛的資金會撤出。不但會撤出,甚至有一部分還能成為幫助他們的利器。
雖然出賣了藤田家族,可是藤田洪波和藤田范反而沒有任何不安的心理負擔,他們不僅僅不覺得愧疚,反而覺得自己是關鍵時刻拯救藤田家族的功臣。而且,他們能夠上臺掌權。
如果沒有他們,再過一段時間,藤田家的那些還在不在都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更別說他們自己的利益了。
回去之后,藤田洪波和藤田范就放開膽子進行更大規模的串聯,然后向藤田弘一逼宮。
擺在藤田弘一面前的路有兩條,要么挽救藤田家于危難,讓那些被打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企業重獲生命,重現藤田家的榮光。要么就交出權利,將麻煩交給他們去搞定。
“你們知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嗎?你們知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嗎?啊?你們這是在當小人拆臺,你們這是背叛,你們這是無恥行徑。”站在有資格參加家族高層會議的人群中見,藤田弘一憋紅了一張老臉,一雙幾乎能夠噴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藤田洪波和藤田范。
“我們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我們不但不是背叛,不但不是小人,反過來,我們是拯救家族的人。我們家族那么大的產業,現在卻在你的手上變得岌岌可危,這是誰的錯?是我們嗎?還是你自己呢?你有到下面去看看嗎?如果你沒有去的話,那么一可以問一問在座的這些實際負責人,現在我們的眾多企業不僅僅人心浮動,而且,在我們的核心上,也已經有了破產的跡象,你的意思難道是要我們也跟著等死嗎?等破產了我們再去領救濟金嗎?”既然是攤牌,藤田洪波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豁出去了。
現在的藤田洪波在心態上,已經理直氣壯的將自己看成了藤田家的救世主,是力挽狂瀾于即倒的人。
“可就算這樣,這也不應該成為你們逼宮的理由。家族賺錢的時候,你們大把分錢,現在面臨困難了,就想反攻倒算,將責任全部推到父親的頭上,公平嗎?有這么做的嗎?”藤田明站了起來,替藤田弘一打起兩人不平。
藤田明想得清楚,如果父親藤田弘一真的交出大權,那以后藤田家他們就淪為旁支了,以后的繼承,就只能是在藤田洪波和藤田范的后代中產生。
雖然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在,可藤田明還是希望繼承的人是自己的親侄兒,那樣的話,憑著這些年參與經營的資歷,藤田明的地位或許不但不會降,還會有所增強呢。
可一旦藤田洪波他們掌權,藤田弘一這一系,就只能沉淪了,那些精心培養的年輕后輩,以后就是陪襯和輔助的角色。至于他藤田明,那更是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
“這責任是我們推的嗎?難道是我們將家族事業搞到如此地步?我們以前分錢,那是我們所應當的,而不是什么施舍。要搞清楚,家族的產業,也有我們的一份,你們愿意看著那些產業倒下去變成一文不值,可是我們不愿意,我們必須得拯救,必須得站出來。”藤田洪波理直氣壯的駁斥道。
“拯救?你們憑什么拯救?你們有什么能耐和本事?”藤田弘一反問道。
“我們怎么拯救,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到時候你會看到我們的能耐和本事的。當然,如果你有好的辦法,那我們也可以閉口不言,繼續當我們的順民,你能告訴我,你可以一定將我們的那么多產業拯救起來嗎?你保證你可以?”藤田明會幫著藤田弘一說話,藤田范也就不再干坐著了,他是藤田洪波是要共進退的。
藤田范采取的是以柔克剛,以退為進的方式。他就是要將藤田弘一逼到懸崖邊,讓他退無可退,并且讓其他人也再看看,今天的藤田弘一已經不復當年了,他的手段已經乏善可陳,并且毫無效用。
面對藤田洪波和藤田范兩兄弟的步步緊逼,藤田弘一有些詞窮,有些顯得沒有底氣。
他很想豪氣萬丈的保證說自己可以,可是,他又深知那是自欺欺人。
這些天,藤田弘一并沒有閑著,他始終在四處求援。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那些以前的一些合伙或者友人,現在對他不是避之不及就是搪塞敷衍,愿意站出來祝他一臂之力的人寥寥無幾。有些倒是愿意幫忙,實力卻不濟,只能起到杯水車薪的作用。
“你們要奪權,那也得看大家愿不愿意跟著你們走。”藤田明見父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于是他只有搶上前來當擋箭牌了。
“是的,你說的對,那么你可以問問大家,看大家愿意不愿意等死。包括我們的這些高管,也可以問一問,看他們是愿意絕地求生,還是默默的退出舞臺。”藤田洪波凝視著藤田明,信心滿滿的說道。
藤田洪波是做了大量工作了的,因此他堅信自己這邊會得到認可。
實際的結果與藤田洪波的想法有些出入,卻也差距不大。
家族里面的人,除了藤田弘一一脈的幾個反對之外,其他人都愿意將權利交給藤田洪波試一試。至于那些那些實際掌握著一個個企業的高管們,包括幸田在內則都是表示沉默。
這些高管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實際上就等于是默認。
他們這些人實際上是在為藤田家打工,就算一些人也持有一定的股權,那分量也很少。
對于一個打工者來說,給誰干都是干,其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職位和薪水。在這個前提下,其余的都是可以有所選擇的。更何況,不管是藤田弘一掌權還是藤田洪波掌權,他們實際上還是給藤田家打工,只不過在上面換了一個藤田家的人發號施令罷了。在心理上,他們大多數人并不覺得有很大的壓力或者負擔。
只不過跟隨藤田弘一久了,或者被他領導的時間長了,要他們當著藤田弘一的面“反水”,他們還是有些做不出來。
這些高管們一個個低下頭,不敢看藤田弘一。
“連你們都要背叛嗎?難道你們忘了是誰將他們發掘和培養出來?是誰給你們豐厚的待遇和發揮才能的平臺?”看著那些平時唯命是從的高管一個個閉嘴低頭,藤田弘一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都有要吐血的沖動。
然而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答他的話。
平臺也好,高薪也罷,那都只有企業還在的情況下才能實現,要是企業都倒了,那哪里還有什么平臺,哪里還有什么高薪。
在日本這個社會,并不是說你以前是某一家大企業的老總,就可以隨便跳槽到新東家去擔任老總的。日本商業社會中更喜歡從內部培養,而不是那么注重引進。這是由他們等級森嚴的文化影響和決定的。引進來的新人再有能力,資歷也淺,不太可能一下子就給予重任。
而藤田洪波和藤田范保證過,如果他們當權,那么那些高管的職務不會變動,他們不會有清理的行為。不但職位不變,而且在酬勞方面,他們也會不降反升。
既然有這種好事,那又有幾個傻子會跳出來反對呢。他們現在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的位置,都在害怕一旦企業倒了自己得另外以新人的姿態到別的家族打工。那滋味,絕對是不好受的。以其那樣,那還不如保持一種靜默得了。隨便他們去斗,誰斗贏了,他們就靠上誰,兩面不得罪。
“藤田弘一,那一切不是你給的,是藤田家族給的,他們只是不支持你罷了,并不能說明他們就是背叛藤田家族。難道我不是藤田家族的人嗎?藤田范不是嗎?”藤田洪波將藤田弘一的話給接過去說道。
“現在你看到了,支持你們的人并不多,為了家族的興旺和團結,你們還是將權利交出來吧。我們拯救了家族的產業,你們才不會有損失嘛,這是利人利己的決定呀。”藤田范又站出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