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自詡聰明機智的陳其謀,這一刻卻被弄得一頭霧水。這其中有太多不合邏輯,悖于常理的地方。
一時間想不明白,干脆陳其謀就打電話給弟弟陳其文。要關停的那本雜志是陳其文主辦,此事與他有莫大關系,找他問一問,聊一聊,或許會有幫助。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
很快,陳其文就來到了陳其謀的面前。
“大哥,干什么啊?我那邊很忙的呢,我們的印刷廠昨晚被一伙人給砸了,這還不算,他們還放了一把火將紙張那些東西燒了個干干凈凈,廠房都差不多垮了。tmd,搞得我現在只能去求別人給我們印刷。”陳其文還是那個脾氣,一進來就氣呼呼的。
“這事我怎么不知道?”陳其謀愣了一下道。
“這不是才發生嘛,我就想著解決了再告訴你。原本今天是要排版開印的,這一期只能押后了,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干的,老子非剝了他的皮。”想起樂安堂的印刷廠都有人敢燒,陳其文就咽不下去這口氣,還是那么咬牙切齒。
“算了,印不了就別印了,我或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陳其謀眼珠子轉了轉之后道。
“大哥,你知道?那你快說,是誰做的?我現在就去找他。”陳其文真是夠風風火火的,哪里像個辦雜志的人啊。
“你坐下,稍安勿躁,事情或許并不簡單。”陳其謀伸手壓了壓,示意陳其文坐下來,平復一下怨氣。
陳其文梗著脖子坐了下來,對大哥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大哥,你說。”
“我要說的是,你的雜志可能辦不成了。”
剛坐下的陳其文馬上就彈跳起來:“為什么啊?憑什么?印刷廠燒了,我們可以找別的機構代替印刷的嘛,根本不是什么大問題。”
陳其謀怒其不爭的斜了他一眼,提高了聲音教訓道:“坐下,你怎么還是那么毛毛躁躁的,火燒屁股了嗎?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們印刷廠被燒嗎?簡直胡8∑style_txt;扯。”
陳其文悻悻然再次坐下,不過看得出來他并不甘心。
“曾老板從日本打電話回來,關停你們雜志,是他說的,不但要關停你們《香江周刊》,而且,你們的資料還得統統交出來。”接著陳其謀才算是給陳其文做了個解釋。
“不是吧?曾老大怕不是瘋了嗎?怎么無端端的要關了我們《香江周刊》,雜志現在發展得正好呢,買的人越來越多了,讀者都喜歡我們的獨家消息,曾老大的這個命令,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之前是陳其謀一頭霧水,現在輪到陳其文了。
“他當然沒有瘋,不過......我猜測他可能是遇到麻煩了。否則,他也不會下這樣莫名其妙的指令。”陳其謀點上一只雪茄,慢悠悠的抽了一口之后,那雙小眼睛瞇了瞇,思索著說道。
“他能遇到什么麻煩?他是在日本,難道是和那邊的談判不順利嗎?”陳其文一時之間還沒有將事情與陳康杰聯系起來。
“你是豬腦子嗎?談判就算不順,他能讓你關停掉雜志嗎?你干嘛不把它和你們印刷廠的被燒聯系起來?拜托你,多動動腦子。”陳其謀實在是被自己這個弟弟打敗了。
想一想,要不是有陳其謀罩子,陳其文哪里會有今天啊,弄不好,早就死了。一個頭腦簡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不被人利用才怪。
“對啊,你這么說,我倒是真覺得蹊蹺了,先是樂安堂那邊要求我們給面子,接著就是印刷廠被砸被燒,現在曾老大竟然又要求我們雜志關閉。這......難道和那個long有關系?”陳其文也不算太傻,經過陳其謀的提醒點化,他也算是找到頭緒了。
開始陳其謀并沒有將事情與long聯系起來,他是得知印刷廠被砸被燒之后,才覺得應該與long有關。這幾天發生的和《香江周刊》有關的大事就那么一件,除了這事,并沒有其他意外發生,那要說與long毫無關聯,實在是很難解釋得通。
“現在還不敢確定,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了。”陳其謀陰沉的說道。
“那家伙哪里來那么大的能量?現在居然將主意都打到了曾老大的頭上,難道他就不怕我們和連勝嗎?”陳其文不得其解。
“或許人家敢做就不怕,樂安堂愿意為他出頭,現在曾老大在日本都替他站臺,這個人的背景,或許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啊。”陳其謀道。
“那怎么著,難道我們就真的將《香江周刊》給關了不成?”陳其文很不服氣。
陳其謀擺了一下手:“這倒暫時不用,不過,這一期,恐怕是出版不成了。這事可不好化解,我們得想個法子才行。”
沉默了一會兒,陳其文突然靠近陳其謀,彎下身子來小聲說道:“大哥,這可能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啊。”
“機會?什么機會?”
“做龍頭啊,你剛才不是說曾老大應該是在日本遇到了麻煩嗎?要是曾老大因此而回不來,那你豈不是就可以更進一步?”就算是在陳其謀的私宅中,但是如此謀逆之事說出來,陳其文還是盡量壓低聲音,生怕隔墻有耳。
這種居心不良,以下犯上的叛逆舉動,不管是在政治中還是在社團里面,都是不宜宣之于口的大忌。是讓大家說不恥的,同時也是危險的。
陳其謀將弟弟盯了半天,直到陳其文感覺不自在,直起身子了,陳其謀才將目光移開。
“這種事情,我希望僅此一次,你要是出去敢隨便泄露一個字,那可別怪我不客氣。”陳其謀嚴肅的對陳其文告誡道。
現在曾老大還在,而且社團中不少人也是聽他的,要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他陳其謀要爭奪龍頭的傳言,那對他陳其謀可是大大不利。兄弟們會覺得他不講義氣,那些曾奎的死心下屬一定會找他陳其謀的麻煩。
這不是說陳其謀就真的不想當龍頭,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陳其謀已經是社團的揸數,二號人物了,要說他沒想過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發號施令,是虛話。然而想是一回事,說出來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這么說,只要曾奎還在,只要他不主動退休下去,那陳其謀的想法就只能是想法。他如果有狼子野心,不講義氣,是會引起公憤,讓人群起而攻之的。
“大哥......”陳其文不死心,還想慫恿和游說幾句。可是陳其謀并不給他機會。
“你閉嘴,曾老大待我可不錯,他現在還好端端的呢。”最后一句或許才是陳其謀的重點。
曾奎都還沒死,還好端端的,你卻讓我謀龍頭的位置,不是讓我去做小人,與眾人為敵嗎?
陳其文如此慫恿他大哥,或許是為了陳其謀好,或許也是為了他自己。要是陳其謀能夠上位,成為龍頭,那么他陳其文在香港就會更加沒有人敢惹他。因為得罪他就等于是得罪陳其謀,就等于是與整個和連勝為敵,只要知道他的身份,那誰都要掂量掂量。
“是,是,是。那大哥,我們現在怎么做?”陳其文似乎也頓悟過來了,急忙點頭道。
“你那邊先按兵不動,我找三口組那邊問一下。曾老板是他們請去的客人,三口組那邊應該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對,對,對,我也會去打聽一下那個long的底細,看他到底有什么樣的背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難道陳其文拽幾句文縐縐的詞出來。
“嗯,你去做吧。”對于陳其文的這個決定,陳其謀是覺得合適的,也是應該做的。
當然,至于能不能真的將陳康杰的底細給摸出來,那又另當別論了。
接下來,陳其謀通過聯系渠道聯系上了三口組的渡邊。
“渡邊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們曾老板,可是我聯系不上他,你能幫我找他一下嗎?”陳其謀并沒有一上來就直接問曾奎怎么了,而是繞了一個彎子。
這是聰明的做法,萬一曾奎無事,那他陳其謀也有余地。
并且,陳其謀確實打過電話找曾奎,的確聯系不上。
陳其謀問得很自然,不過渡邊就不那么想了。心虛,有愧疚的渡邊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給陳其文解釋。畢竟人是在他邀請來的,也是在他的地盤上丟的,這怎么說都說不過去。
“陳先生......這個......實在是對不起......”渡邊相當難以啟齒,可是陳其謀都找上門來了,他又不能繼續隱瞞,這就變得吞吞吐吐了。
“渡邊先生,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嗎?”陳其謀裝得很關心,也很詫異。
“陳先生,實在抱歉......我們沒能保護好曾奎先生,他......”
“他怎么了?渡邊先生,我們老大怎么樣了?”陳其謀一下子變得急切起來。
“他在熊本丟了,被人給綁架。”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那渡邊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這個答案像是陳其謀希望了,可是又像是他失望的,他反正一下子緩了下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