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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想坐觀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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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魷魚完全明白沈時的意思,無非是談交換條件,日后幫忙多做正面宣傳彌補眼下的不利局面,綜合多方面因素來看,魷魚覺得不錯,于是就比較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沈時一看也很高興,非常熱情地留魷魚吃個飯,魷魚當然不會答應,但作為顯示和談的誠意,他反過來又向沈時發出了邀請,讓其有空到新城去轉一轉,指導指導工作,沈時聽了忙擺擺手,說去轉轉可以,但指導工作談不上,根本就不對口,魷魚說怎么會,宣傳是抓總盤子的,到哪都好使。

  就這樣,你來我往一番虛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魷魚就告辭了,一出接待室的門,他就電話向潘寶山匯報,說沒有請示就接受了沈時和解,潘寶山聽后說合適,那也算是埋下一根安全線,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這同時,沈時回到辦公室后也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跟宗慶云通上了話,說計劃得擱淺,針對新城開發的系列評論就此打住,不能再發下去了,因為新城方面找上了門要追責,宗慶云不以為然,說新城能追什么責,報紙發表觀點針對的是某種現象,不是個體,服務的是公共利益,即便是有不當之處,也是可以免責的,所以,如果新城非要對號入座上門找不是,可以置之不理,那只是他們在自找麻煩。

  “宗主任,你看看昨天的報道和今天的評論,點名已經比較明顯了。”沈時很著急,“事實上已經不是評說某種現象了,針對的就是新城,一看便知的事情。”

  “就算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宗慶云道,“新城原本就存在那么些個風險的,貪大求洋搞大體量,是不是。”

  “那也站不住腳。”沈時道,“畢竟新城才剛開始興建,會不會成為空城還難下定論,這種情況下,媒體發聲是要高度謹慎的,尤其他們又是企業化行為,更不便說三道四。”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換個思路。”宗慶云也不好強求,道:“純粹拿空城、鬼城現象做文章,不點名就是,同樣也可以給他們造成壓力嘛。”

  “人家剛來找過,還是緩一緩吧。”沈時道,“要不真鬧開了不也啰嗦。”

“那這樣吧,沈總,干脆就避開新城的  游戲了,不提新城提影視基地,實質上就是一回事嘛。”沈時道,“還是慢慢來吧,穩一穩再說,不能太著急。”

  見沈時的態度很堅決,宗慶云也不再堅持,不過他可穩不住,因為對潘寶山的怨恨積攢得太深,放下電話,他好好琢磨了一番,決定還是找秘書李牧談談。

  “小李啊,之前你做過潘寶山的秘書吧。”宗慶云把李牧叫到了他的辦公室,笑呵呵地問,。

  “哦,是的。”李牧點著頭道,“當初他來當副部長的時候,部里臨時指派我當他的秘書。”

  “那你對他應該是比較了解的了。”宗慶云微微一點頭,道:“他都有些什么愛好,或者說有些什么事情。”

  李牧聽到這里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可無論如何都不能亂說的,何況他也并不知道什么,于是皺起了眉頭,裝作認真負責的樣子道:“宗主任,潘寶山做副部長的時候,除了部務會幾乎就不到這里來,而且一般也不叫我做什么事,所以跟他接觸很有限,幾乎就不怎么了解。”

  “那他是常駐廣電局嘍。”宗慶云繼續笑道:“聽說你有親戚在局里,而且還是領導。”

  “哦,我姐夫在那邊,叫羅祥通,現在是副局長。”李牧暗暗叫苦,看來宗慶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潘寶山在任的時候,他還是部門主任吧。”宗慶云道,“好像潘寶山跟他走得還挺近。”

  “我沒怎么聽說。”李牧道,“偶爾跟我姐夫在一起時,也沒聊過那些事。”

  “你可以抽個時間問問嘛。”宗慶云道,“我想全面了解一下潘寶山的情況。”

  “好的宗主任,那我就盡快找他聊聊。”李牧道,“從興趣愛好、各方面的熟人、插手的事情等方面切入。”

  “很好。”宗慶云滿意地點起了頭,“看來有些事你是懂的。”

  李牧笑了笑,道:“都是宗主任栽培有方。”

  “現在還談不上栽培,不過以后肯定會的。”宗慶云掃了掃手,“行了,你去忙吧。”

  有什么可忙的,李牧暗笑了起來,很明顯,宗慶云就是想讓他趕緊去了解情況。

  明知不能故犯,還是抓點緊好,下午下班后,李牧直接就奔到了省廣電局門口,之前他打過電話給羅祥通,說等他下班有事要談談。

  很快,羅祥通出來了,進了李牧的車里。

  “什么事這么重要。”羅祥通似乎在趕時間,他看了看手表,“晚上我還有個重要的活動。”

  “有關潘寶山的事。”李牧忙道,“我們主任宗慶云托我通過你打聽他的底子。”

  “哦。”羅祥通一驚,道:“你可別惹火燒身啊。”

  “沒有。”李牧道,“我知道情況復雜,弄不好就是光屁股捅馬蜂窩的事。”

  “嗯,你明白就行。”羅祥通道,“宗慶云之前被潘寶山整過,現在他想報復了。”

  “他報復得了嘛。”李牧道,“雖然他有表哥田閣,但潘寶山畢竟是省委秘書長啊。”

  “報復的事不能看官職,只要看事實。”羅祥通道,“如果宗慶云能掌握潘寶山事關要害的東西,也不愁扳不倒他,現在是什么時候,打老虎呢。”

  “那我該怎么辦。”李牧道,“宗慶云逼得很緊呢。”

  “裝糊涂唄,還能怎么辦。”羅祥通道,“那趟渾水你是蹚不起的,太深。”

  “可我怎么答復。”李牧道,“宗慶云好像對我還抱有很大期望呢,萬一要是讓他過度失望,會不會遷怒于我,弄幾雙小鞋給我穿。”

  “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說你得講究策略,在讓他失望的同時,又要讓他看到希望。”羅祥通道,“你回去就跟他說,我也不怎么了解,知道一點也都是大路邊上的貨,沒什么價值,但是有一個人應該比較了解有價值的東西,就是現任省政府辦公廳主任辛安雪,她那會跟潘寶山斗得厲害,知道很多底細的事。”

  “哦,我知道了。”李牧恍然點著頭,笑道:“還是姐夫你厲害,善于轉嫁危機。”

  “唉,這算什么厲害,無非就是點小聰明而已。”羅祥通道,“真正的厲害,是讓人感覺不到的。”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李牧有所領悟。

  “唉,你們搞宣傳的就是喜歡拽文拽詞,都玩些虛的有什么用。”羅祥通道,“做事得抓實的,別老整些口號。”

  “姐夫,你這觀點我不太怎么贊成。”李牧道,“做事得虛實結合啊,實的是要抓,但口號也得喊,造聲勢嘛。”

  “唉,你這么一說,更加印證了你還浮得很吶。”羅祥通道,“做事,只是說得漂亮屁用沒有,關鍵是要干得有成效。”

  “好了姐夫,我知錯就是。”李牧笑道,“你有事就忙吧,要不每說一句話就先嘆口氣,還真難為你了。”

  “你,你小子。”羅祥通推開了車門,“浮躁的年輕人。”

  羅祥通說完下車,李牧油門一猜,一溜煙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李牧到單位后就主動找宗慶云,把羅祥通方面的情況說了,宗慶云一聽果然很失望,李牧馬上又提到了辛安雪。

  這對宗慶云來說確實是個路子,他也覺得很可行,不過鑒于層面差別,他認為還是要找個牽線搭橋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他的表哥田閣。

  就在李牧匯報完情況走后,宗慶云就向田閣發出了請求,希望他能做個中間人,引薦一下辛安雪。

  田閣聽后沉思了一陣,告訴宗慶云不要著急,對付潘寶山有的是人在,完全可以坐觀其成。

  “表哥,你說有人對付潘寶山,得不得力。”宗慶云問。

  “當然得力了。”田閣道,“段高航怎么樣,他的侄子段山杰,當初就是毀在了潘寶山手里;萬少泉怎么樣,他的外甥施叢德也是同樣的情況;袁征也不算太弱吧,他的妹夫張志言如出一轍,那都是直接的仇恨啊,此外,還有韓元捷呢,據了解他跟潘寶山的關系現在已經是雪上加霜了,還有,他們想辦潘寶山,不僅僅是對他直接下手,還會從他的身邊人開刀呢。”

  “哦,這么說來,潘寶山頭上的緊箍咒真的很多。”宗慶云道,“可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迅速展開行動。”

  “早一點晚一點怕什么。”田閣道,“反正我們是不需要急著動手的,沒有必要做無謂的斗爭和犧牲,只管潛伏下來,等著看好戲就行。”

  田閣這么說,宗慶云只好作罷,因為也別無他法,而且,田閣畢竟是靠山,如果不聽他的出了問題,可能就不會再得到他的庇佑。

  宗慶云能做的只有焦急地等待,等到段高航、萬少泉和韓元捷等人發力,然后看潘寶山落魄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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