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趙銘,劉海燕眉頭瞬間一蹙,說沒有,黨校那邊統一食宿,而且晚上還安排了分組討論,時間也挺緊張,住外面不是太方便。
潘寶山感覺出了有點不對勁,看來劉海燕和趙銘之間的關系確實有問題。
兩人下樓,劉海燕的司機迎上來把包接過去,放進了后備廂。
“小潘那先這樣吧,有什么事再聯系。”劉海燕點頭微笑,進了車里。
潘寶山擺擺手,目送劉海燕離去。
“潘鄉長,我們現在也回去嗎?”潘寶山帶來的司機老匡問。
“不回,去農業局一趟。”潘寶山有些意氣風發,劉海燕表態要幫忙找祁宏益,去農業局應該不成問題。這個消息得早點告訴黃開建,讓他也高興一番。
來到農業局,黃開建正在召開局黨組會,讓潘寶山先到辦公室等會,他馬上就到。
黃開建的辦公室在三樓,潘寶山悠然踏上樓梯,在二層拐彎處碰到了正在下樓的朱桂波。同桌喝過酒,雖然有不快,但也算是認識,點頭招呼是禮貌。潘寶山主動示意,沒想到朱桂波眼睛一歪鼻孔一哼,冷笑一聲根本不理會,而且還滿臉輕蔑。
這讓潘寶山很惱火,真想追過去一腳把朱桂波踹滾在樓梯上,然后沖他罵幾句狗日的。
想如此,但不能做,要不對比不出什么叫小人。可眼前小人得志,也不是件讓人舒服的事。潘寶山順手摸了支煙點上,壓壓火氣。
剛吸一口,旁邊一間辦公室門開了,走出一個女人,“哎哎,你誰啊,來找誰?”她疾速扇動手掌,不耐煩地說:“掐死掐死,趕緊掐死!”
“找誰也不能掐死啊!”潘寶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剛走了個朱桂波,又來了個惡婆娘。
“我讓你把煙掐死!”女人兇巴巴地瞪起了眼,“沒讓你掐人!”
潘寶山一肚子火憋得難受,這窩囊氣受的,真他媽無來由。
而且這么蠻橫潑辣的一個女人,是個什么來頭?潘寶山仔細打量了下她,年齡大概不到三十歲,長相也還說得過去,身材屬于那種結實型的,不過比例還不錯,因此不顯得臃腫,只是因為她的眼神和體格一樣硬實,所以整個人看上就是渾身上下充滿騷動的能量,活力亂濺且又需求旺盛。
“看什么看?”女人鼻孔開始吸張,還有點躍躍欲試要動手的樣子,“素質,素質你有嘛!”
潘寶山一咬牙,真想上去把她扒光了送到大街上。
剛好這時黃開建到了,問怎么回事。那女人馬上嘰里呱啦地講了一通,說潘寶山抽煙不對,色迷迷地看她更不對。
“哦。”黃開建臉一沉,指指潘寶山說:“他是我朋友。”
女人聽后沒作聲,拔腳就走,不過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盯了潘寶山一眼。
“這他媽誰家的母夜叉?”潘寶山一進黃開建辦公室就罵了起來,“應該送到南非去,讓她出出力!”
黃開建一陣大笑,“有你這想法的,大有人在!”
“這么說,那女人還挺有來頭?”
“臭狗屎!”黃開建一皺眉,“她是朱桂波的老婆,叫孔娜,財務科科長。”
“欸喲,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被這對狗夫妻接連給鬧騰得不輕。”潘寶山把上樓遇到朱桂波和孔娜的事說了一番。
“朱桂波對你很有意見。”黃開建聽后說道,“上次喝酒你把那個叫蔣春雨的丫頭弄走,他就很不高興。最近又是副局長的事,也知道你曾要來搶他的位子,雖然沒成,但也讓他記恨了。”
“氣歸氣,有些事也不能太擺到面上,今天他這么個態度,搞得以后就是對頭了。”
“他不是馮德錦的表侄嘛,向來如此。”黃開建說,“而且就是因為要把你弄來當副局長,他對我的意見也大了去,不過還好,沒對我怎樣。”
“怎么你也是局長,朱桂波敢對你吹胡子瞪眼?”
“朱桂波沒有,但他老婆孔娜讓人太不省心,像我這么個脾氣的人,竟然對她也沒法子。”黃開建禁不住搖起頭,“她頭腦簡單又潑辣蠻橫,誰都不怕,再仗著有副好身板,急了不管逮誰上去就撓。局里原本有幾個好佬爺們,還想跟她瞪瞪眼,結果都被她弄得顏面無存,一個臉被撓破了,一個衣袖被撕掉了,還有一個更慘,被她一把抓住睪蛋子,捏得滿地打滾。”
潘寶山一聽驚出一身冷汗,幸虧剛才黃開建及時剛到,孔娜沒來得及出手,否則他沒個心理準備,肯定也會遭殃。“黃書記,你就拿她沒辦法?”潘寶山還真是有點后憷。
“辦法正在想,反正不能由著她這么狂妄。”黃開建說,“小潘,你也給我出出點子。”
“打蛇瞄準七寸。”潘寶山道,“孔娜的主心骨應該是朱桂波,把朱桂波按倒,她也就沒了脾氣。”
“那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這眼看著朱桂波就提副局,更難擺弄。”
“誰說他一定就是副局?”潘寶山嘿嘿一笑,“黃書記,今天來就是要跟你報個喜,我跟劉江燕她姐談過,她說從黨校學習回來就幫我跟祁書記說說調動的事,能成!”
黃開建眼睛一亮,“真的?”
“黃書記你看我像在是說笑么。”潘寶山咧著嘴,眉毛一抖,喜不自禁 “哈,那可真是太好了。”黃開建慨然道,“好啊,小潘,等你過來后那啥朱桂波的屁事就不用說了,最主要的是放開手腳大干一番!干好了也幫我爭個面子,當初我從夾林出來,那梁狗日的還看笑話呢,等我抓出成績來,看他狗日的會咋想!”
“那肯定是躲在門后跺腳啊!”潘寶山笑道,“像梁延發那般性情的人,總是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回讓他懊惱去吧!”黃開建兩手叉腰,“小潘,你先做做準備,等劉縣長回來后你也抓點緊,能快則快!”
“劉縣長回來估計還得二十天的樣子,回來后再周旋,也不會太早。”潘寶山說,“不過總歸心里有了數,一些準備工作可以先上上手。”
“那也說不準,也許劉縣長回來后不用咋樣周旋,還不是祁書記一句話?”黃開建哈哈一笑,“小潘,說了你可別在意,劉縣長跟祁書記的關系不一般吶。”
“和祁書記?”潘寶山實在是感到很意外。
“要不劉縣長能到黨校去學習?”黃開建笑道,“去學習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明年的人代會。”
“明年政府換屆也是個巧年,三級聯動。”潘寶山說,“難道劉江燕她姐能提一級?”
“提一級可能不太大,但實力會大增,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常務副縣長,老常務年底就到期了。”黃開建說,“小潘,那樣你也就大不一樣了!”
“我還沒怎么指望劉江燕她姐。”潘寶山笑道,“對女人,任何女人,我都不太看好。”
“呵呵,不能一直依靠女人是對的,但千萬不能忽視女人的能量,關鍵時刻推一把會很舒服。”黃開建說,“擺在眼前的事不就是個例子嘛,如果劉縣長不說話,你想到局里來還不知啥時候呢。”
“那也不一定。”潘寶山嘿嘿一笑,“人生難料,時運沒準眨眼就會改變。”
“你是說暢快話呢。”黃開建笑道,“有些話是專門用來安慰人的,具體可參照性幾乎為零。”
潘寶山歪頭一樂,“黃書記還真別說,現在心情還真是暢快。”
“人生得意須盡歡,無酒助興意不酣。今朝有酒今朝醉,摟著小妞使勁睡。”黃開建搖頭晃腦好一通抒懷。
“黃書記,你這詩改得也太不上道了吧?”潘寶山哈哈著。
“管它上不上道,就圖個高興。”黃開建眉毛直抖,“我喊幾個人來喝一場,晚上就別回去了,在縣城,樂子比夾林多著呢!”
“不了吧,晚上我得回去,都跟劉江燕說好了。”潘寶山急忙說,“而且也我也怕了喝酒,尤其是和殷益開他們,那個鄧如美真是兇猛,眼看我就要招架不住。”
“男人嘛,灑脫點,招架不住又咋了?”黃開建開解道,“那個鄧如美也不算是下三濫,聽殷益開說,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瞧她似乎沒個正形,其實骨子里挺傲的,在接待辦還沒真正陪過男人睡覺。有次市軟辦副主任過來,太肆意了,喝完酒要弄她,結果被她吐了一臉唾沫。”
“嚯,鄧如美還是個烈女啊。”潘寶山還真沒想到。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殷益開說后來批評了她,接待辦就是要纏人,咋能耍性子?”
“鄧如美屈服了?”
“屈服那是肯定的,除非不干,但屈服到啥程度就不知道了。”
“不容易,的確都不容易。”潘寶山感慨道,“你這么一說,我現在對她的看法真有了變化。”
“變那個化干啥?”黃開建嗐了一聲,“男人的注意力不要擱在那方面,逢場找個樂就行。”
“黃書記,那種樂我現在還不能找。”潘寶山笑道,“我得把最寶貴的留給劉江燕,要不心里頭過意不去。”
“哈哈,你看你。”黃開建手指點點,“看看你,酸了吧唧的。不過那也好,男人是得有點選擇和堅持,我支持你,今晚就喝喝酒,不找殷益開他們那一伙,也不瞎玩。”
黃開建這么說,潘寶山還有點失落,現在他真有點想見見鄧如美,不為別的,只是談談心。不過他可不好意思提出來,弄不好黃開建誤會了,今晚硬把他和鄧如美朝一起撮合,那可沒法對付。
再說,今晚回去還要敲劉江燕的門。
對劉江燕,純之又純,當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