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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炮站在河邊看著幾個年輕人折騰,放聲大笑:“螺螄啊,你們前些日子清淤的時候來就好了,那會都是一捧一捧的,現在這些淤泥下面,不會有什么了。”
也確實沒有什么,李永他們挖塘種藕,挖了這么久,也就宋春春剛剛挖了幾顆,再到別的地方挖,挖了好幾下,也就挖到一只。
好在,幾個年輕人都是連挖帶玩的,就算挖不到,也不會感到苦惱。
河邊的淤泥沒有中間那么深,不過腳踩下去,也是輕松沒到小腿的位置,看著黑糊糊、軟趴趴的涌到一邊,李永來了興致,還特意多踩兩下,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被清理以后的淤泥黑糊糊的,但是還算干凈。
寧小雪拉著李永的手臂,也“呼哧呼哧”踩著淤泥,開心地笑道:“真想脫了鞋子踩著玩。”
“還是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清理干凈,”李永終究有點有些不大放心,萬一踩著啥碎玻璃、釘子之類的,就麻煩了。
“以前小的時候,夏天就光著腳丫子到處跑,溝里去得,河里也去得,玻璃瓦片踩了不少回,”兩人相互扶著,踩著淤泥“呼哧呼哧”向前趟,樂呵樂呵地說說笑笑。
“現在光了腳,就只能踩地板,啥地方也不能去,”李永笑著說道,人長大了,各方面都在成熟、變老,就只有一雙腳,似乎越來越嬌嫩,小的時候還能到處亂跑,現在光了腳,都覺得硌腳。
李永倒能想象寧小雪一雙白嫩的小腳,踩在黑糊糊的淤泥里,那畫面一定會非常誘人。
兩人踩著淤泥,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李永倒不覺得什么,寧小雪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小臉微紅,還是很興奮的樣子,不過也快走不動了。
“就這邊挖吧,”李永就停下來,伸鐵鍬挖下去,翻出黑糊糊的淤泥,然后抹開,就算沒有螺螄,也正好埋了藕段,權當種藕了。
本來嘛,這才是今個兒要做的正事。
這樣翻著挖著,偶爾也能翻到螺螄,寧小雪一對小眼睛特別明亮,總是她先發現,然后歡快地叫起來:“螺螄,螺螄!”
每到這個時候,李永就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挖到的螺螄雖然不多,不過這些深陷淤泥當中的螺螄,個頭一個個都不小,沾了淤泥都黑糊糊的。
說實話,這河底的淤泥并不干凈,要吃這些螺螄,李永還有些心理陰影,寧小雪大呼小叫,是因為上回吃的炒螺螄,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念念不忘。
螺螄撈起來也不能馬上吃,需要放在清水里養個幾天,并且不斷換水,等到螺螄將體內的泥沙吞吐干凈,那時候才夾了螺尾,好弄了吃。
李永就琢磨著晚上去市場買幾斤螺螄,放空間里養著,到時候來個置換。
話說,上次在空間里養過的螺螄,下鍋一炒,那個味道確實是不錯,讓人難忘啊。
也難怪吃東西一直都很講究衛生的寧小雪看到螺螄,也忍不住來了饞勁,對臟乎乎的淤泥毫無芥蒂。
每次挖出螺螄,寧小雪都發出歡呼,伸出戴了手套的手掌,笨拙地夾了扔到一旁的水桶里,笑得特別開心。
楊大炮本來是逗幾個年輕人鬧著玩的,站在河邊看了一會,就給寧小雪歡快的笑聲感染了,笑呵呵地大聲問道:“女娃子,你就這么喜歡吃螺螄啊?”
“嘻嘻,楊爺爺,是李子做的螺螄太好吃了,”寧小雪讓老頭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馬上把李永推出去作擋箭牌。
“哦?”楊大炮眼珠子一轉,想起在云峰農莊時吃的烤魚烤菜,雖然說都是家常的東西,卻有一種從前沒有吃過的味道:“小李,手藝不錯啊!”
楊大炮咂了咂嘴:“清明螺、勝只鵝,眼下就快清明了,小李、小雪,咱們周末還去云峰那里,爺爺帶你們去好好吃一頓農家風味的野螺螄,”
野螺螄也未必有空間里的螺螄好吃,李永雖然這樣想,不過也懷念在農莊里的生活,就點頭答應了。
“啊,有蛇!”
宋春春和蔡遙突然叫了起來,李永轉過頭去一看,蔡遙嚇得扒著河岸要往上爬,宋春春卻很興奮地拿了鐵鍬一陣猛挖:“哈哈,出來了,菜頭,趕緊來抓啊,等會烤蛇肉吃。”
“快,快住他,那個不是蛇,是長魚,老黃鱔,”在岸上的楊老頭反應最快,跑過去一刻,馬上叫了起來。
“乖乖,有兩個拇指粗了,起碼七八年的老貨。”
呼啦啦,岸上的老頭全都奔到岸邊,向著下面張望:“哪呢哪呢,這旮旯竟然也有野生老黃鱔,快些抓住它。”
“女娃子,用手抓,用鉗子,鉗住就跑不掉了,”楊大炮的嗓門最大,站在岸上一通嚷嚷,恨不得跳下去自個兒動手。
不過,那邊不是親水平臺,翻越了欄桿,離著河床還有近兩米,老家伙也不敢輕舉妄動。
長魚就是黃鱔,這玩意極補,在河魚中享有“人參”一樣的地位,尤其是十年以上的野生老黃鱔,更是可遇不可求。
黃鱔這玩意外形像蛇,所以宋春春和蔡遙都當作了蛇,蔡遙更是嚇得掉頭就跑。
宋春春這妞彪悍,以為是蛇反而更加興奮,一路窮追猛打,那老黃鱔也慌不擇路,傻乎乎地就竄出了淤泥。
在老頭們的叫喚聲中,宋春春很彪悍地伸手就抓,一下子就抓住了黃鱔的中段,撩了起來。
沒想到黃鱔全身上下都滑溜溜的,哧溜一下就滑了出去,宋春春又伸了雙手去抓,每次都能抓到,但就是抓不住,手剛抬起來,滑溜溜的黃鱔又竄出去了。
“女娃子,別急,用手鉗子去夾它,夾住就滑不掉了!”楊大炮在岸上充當總指揮。
“啥叫手鉗子啊?”宋春春在下面聽得迷糊,急得大叫:“菜頭,你個死人,快拿桶過來啊!”
“對對對,撩到桶里面,”楊大炮連忙叫好。
蔡遙卻很害怕跟蛇差不多的黃鱔,手上拿著水桶,猶豫著不敢上前。
宋春春又將老黃鱔撩起來一次,還是跟前幾次一樣,用不上勁,讓老黃鱔又滑了出去。
這次滑得有些遠,而且老黃鱔也學精了,低頭就往淤泥里扎。
“不好,要跑!”楊大炮怪叫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李永踩著淤泥,總算趕過來,搶了蔡遙手上的水桶,用力跨出一步,猛地伸手出去。
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張成鉗狀,中指在上,其余在下,“嗖”地一下兜住老黃鱔,攔腰一鎖,用力鉗住,任由丫扭來曲去,還是從從容容地拎了起來,扔到左手拎著的水桶里。
這個動作,正是楊大炮喊出來的“手鉗”,對付黃鱔泥鰍這種身體滑溜溜的玩意,最是管用。
“好,小李好樣的,”楊大炮在岸上帶頭喝彩鼓掌:“不愧是俺老楊教出來的。”
“難得看到這么大的老黃鱔,要是跑掉了,可就太遺憾了,”其他老頭也都松了一口氣,紛紛稱贊。
“小李這個手鉗子用的不錯,有半分老夫當年的風采,哈哈!”
李永顧不得理會眾老頭的吹捧,水桶里的長魚不停地上竄下跳,雖然他眼疾手快,每次都能迎頭痛擊,將丫打回去,但還是弄得手忙腳亂。
直到寧小雪遞過來水桶蓋子捂上,才算消停,不過他很快發現一件更加尷尬的事情,他也給陷在淤泥當中,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