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節:墨白 “她答應了。”一間昏暗的房間里,白萬重滿是心疼的望著那道黑影。
“她答應了?”那黑影問道,聲音有一絲尖銳,像是掐住脖子時發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怪異。
“沒錯,她是答應了,時間定在半個月后。”白萬重說。
“她竟然敢答應,哈哈,她竟然還敢答應!”那黑影憤怒的吼道,“我有今日,都是拜她所賜,她竟然還敢答應?難道她真的如此瞧不起我?連一絲害怕都沒有?”黑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這是憤怒。
“沒有人敢瞧不起你,你是我白萬重的兒子。”白萬重冷聲道,“他墨家做出如此事情,我北峨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不過你暫且先忍一忍,墨家還有利用的價值。”
那黑影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平靜下來,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來了也好,我會讓她嘗嘗我所體會到的一切痛苦,那場景,一定很有趣吧,哈哈哈哈。”突然,他汀笑聲,緩緩轉過頭,那赫然是白玉成!而此刻的白玉成,竟然變成了如此涅。原本一頭烏黑亮麗的黑發變成了滿頭的白發;光滑如玉的肌膚變得坑坑洼洼,粗糙之極,仿佛癩蛤蟆的皮;最特別的是那一雙眼睛,一道豎立的瞳孔不斷收縮,這完全不是人能夠有的瞳孔啊!
望著如此涅的白玉成,作為父親的白萬重的心如同被刀絞一般疼痛起來。
這是枯木禪的效果,當日白玉成被廢去下體之后,白萬重就尋遍了醫師前來醫治,卻都毫無辦法,縱使醫術最高的扁離也無能為力。說,白玉成的體內有一股至寒之氣封鎖,除非系鈴者親解,除此之外別無辦法。但是時言會解除嗎?答案當然是拒絕,雖然一切可以商量,但是到現在為止,就連時言的影子都見不到,談何商量?
最終,白玉成扛不住那至寒之氣的折磨,竟然起了尋死之心,以此求以解脫。
如果不是白萬重及時發現,恐怕此刻已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找上門來,一個連白萬重都無法直視的存在。他交由白萬重枯木禪一訣,說,枯木禪練到極致,可顛倒陰陽,重塑形體,以死入生!別說區區一個器官,縱使你只剩下三魂七魄,都能夠借此再生為人。只是枯木禪有一些詭異,學習了枯木禪之后,大成之前以體內生機為食,自身變成一個活死人。未到大成之時無法面對陽光,只能生活與陰暗之中,而且涅大變,如同毫無生機的朽木。
如今白玉成變成了這番涅,便是因為這枯木禪。
對于就連死都已經是奢侈念頭的白玉成來說,有了這等選擇,自然是高興異常,至于那些負面反應,絲毫沒有畏懼。
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對他來說,只要能夠祛除折磨,重塑形體,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白玉成詭異的雙眼,望著白萬重,嘶啞的問,“父親,那時言呢?”
白萬重微微一嘆,“這時言就似人間蒸發一般,怎么尋都尋不見。”
想起時言,白玉成眸子中盡是恨意,因為時言,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無法在太陽底下慵懶的午覺,無法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陽光之下,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時言所賜!如果此刻時言就在前面,他定會撲上前去,然后一口一口的將他身上的血肉咬下。在他痛苦的嚎叫聲中,在他恐懼的眼神中,在他求饒聲中,一口一口的吃其肉,飲其血!
“哈哈哈哈,爽!”幻想著這一切,白玉成興奮的仰頭大笑。
白萬重微微嘆了一口氣,在白玉成的笑聲中離開了此處。
“掌門!”就在這時,一直負責調查時言的一名弟子飛快的來到白萬重的身邊,低聲的在他的耳邊低語。
白萬重眼睛一亮,“真的?”
那弟子點頭道:“千真萬確!我們從紫沐流花域調查時發現的,然后一直隱藏監視,最近,他們忽然有了大動作,隊伍已經橫跨紫沐流花域千水關,前往明鏡域去了。”
“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時言!”一道女聲傳來,白萬重哈哈笑著道:“倪仙子!”
三天了,時言除了那夜之后,便沒有再次探查。
這三天,時言一直在棋舍扮演著自己的墨家棋舍客卿的角色≡那日大發神威,將岳雙軒打的一敗涂地之后,棋舍的所有人都乖了許多。那日時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把他們都嚇傻了,視他如殺神一般。雖然不至于看見時言就嚇得繞道走,但是卻都不敢靠近時言身邊三米。
時言雖然有些郁悶,但也樂得清閑。
況且,接觸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
今日,照例來到棋舍逛了一圈,便回到櫻棋居。
棋舍內十多個人正在鉆研棋藝,不過里面不見了岳雙軒。
岳雙軒那日之后,便很少有出來,聽說他這三日來,一直躲在家中,沒有出門一步。或許,與時言的一戰,已經擊碎了他強大的自信心,從天堂摔向地獄往往比地獄再次進入地獄來的嚴重,以至于現在的他連面對人的勇氣也沒有。
棋舍就是這一點不好,永遠都是紙上談兵,容易養氣驕勝之心,若是真的跑上戰場,絕對是慘敗,而且一敗便永遠無法再爬起來。
“該你了。”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將走神的時言拉了回來。
“好。”時言訕訕一笑,抓起黑子落入棋盤。
棋盤對面,當日那邋遢黃衣老頭正皺著眉盯著棋盤。不過,今日的他可不像時言那天見到的那副邋遢涅,如今的他,將花白的頭發向后梳好,同時,也換了一身干凈的黃袍子,臉上的雖然多有皺紋,但是卻十分干凈,與那一日完全是判若兩人。
老頭名叫墨白,墨家的五星棋將,曾今阻止過多起大勢力入侵,在墨家的身份超然。當然,瘋癲了五十年,也就只有當時的少數人還記得他了。
墨白老頭天生便酷愛鉆研棋藝,特別鐘愛三百六十一子桌棋。就連他的名字,都帶著非敞厚的棋意,墨白墨白,墨如黑,便是黑白。三百六十一子桌棋,便是黑白雙子棋。年輕時的墨白,是墨家最璀璨的明星,是除了當時在傀儡之道上擁有極佳天賦的哥哥外,最耀眼的人。
當時的他,比之如今的岳雙軒與華云峰還要受歡迎,在玄龍界棋壇亦是排的近前十,再加上當時的墨白風流倜儻,受到許多姑娘的喜愛。
所有悲慘的故事,似乎都是因為一段愛情開始,墨白也是一樣。當初他進入天門域,大戰四方,獲得了五星棋將的稱號,同時,也獲得了無數姑娘的芳心。墨白的悲慘,也由其中的一位姑娘開始。墨白與那位姑娘很快的便陷入了情網,無法自拔。那姑娘出自一戶在棋道上極富盛名的家庭,她的哥哥甚至是一名專屬稱謂棋將,她是家中的小公主,集聚萬千寵愛于一身。
但是她的哥哥,卻看不起墨白,雖然墨白是這一屆的五星棋將,但是因為出身于邊陲小界,怕妹妹吃苦,于是橫加阻攔。
那姑娘心中深愛著墨白,自然不依,消與墨白私奔。但是在私奔的前一夜,她的哥哥找到了墨白,設下一局,稱只要他能解開,他便允許妹妹嫁給他。有才華的人,似乎都有著一顆執著的心,墨白當時也消對方家族承認這段愛情,同時她也固執的認為,棋將,便要在棋上找到自己的額尊嚴,于是便欣然同意。
然后,一解,便是五十年,直至三天前,時言的到來。
時言望著這個苦命的老頭,心中微微一嘆。
“哈,想到了!”墨白提起白子落入棋盤,“既然你這樣下,那我便貼!”
這一貼,竟然將時言所布下的局全部都瓦解了,同時時言的后手都無法起到作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時言只得認輸。
“你很不錯,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墨白道:“只是,下棋,光有氣勢是不夠的。就如同在真正的額戰場。”
“這一點我也懂啊。”時言撓撓后腦勺,笑道:“或許是你棋力太強了吧。”
“屁,少跟我來這套。”墨白一瞪眼,沒好氣的道:“若我真強,也不會被那該天殺的一局困擾五十年之久。若你真弱,也不會簡簡單單的便將其破解。”
隨即,他臉色一變,笑道:“我很好奇,你的師父是誰?能教出你這么個弟子,那你師父一定也很厲害吧。”
“那是,不過那老頭不是我師傅,是他硬要我學的。然后我就隨便學學嘍。”時言想起以前那個老頭黏著自己時的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長輩,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有種你不跟我學我就跟著你一輩子的意思。
墨白頓時無語,隨便學學?“那你真是個棋道的天才,哎,這等天才不潛心鉆研棋道實在是太可惜了,你別修道了,學棋吧。”
“你過于執著了,修道修的是道,棋道也是道,他們是相通的,修道與學棋沒有區別。”時言連忙胡謅了一堆連他都覺得語言不通的‘高深’的話搪塞。
沒想到墨白竟然若有其事的點點頭,“果然有極佳的天賦,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面,哎,我年輕時不如你啊,不然怎么說也不會上當了。哎,還是堂堂的專屬稱謂棋將呢,竟然這么陰險,簡直就像個屁!千里疾行,你就是個屁!”
“什么!”時言愕然這實在是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