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河泊所、客上天然居,恩!”劉峰很快便反應過來,此時四人已經走到了河堤之上,他回首望向上面的河泊所,心神在一剎那間,竟然微微有些失神。
“師傅,您也想到了?”謝浩祥輕輕一跳,落在一塊突起的圓石上,語氣中似乎有些激動的味道。
“想到什么呢?”葛怡寧與臺央求都是一愣,兩人猶疑地望向謝浩祥與劉峰。
劉峰揮揮手笑道:“可能是天然居的對聯吧,浩祥你倒是說說看。”
對于天然居的對聯,葛怡寧與臺央求自然是明白,而且據說天然居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有誰對出了天然居的下闋,那么他以后便是天然居的貴客,從此在天然居住宿或者用膳,可以享受全部免費的待遇。
“全部免費啊!”謝浩祥的嘴角邊似乎有口水流出,他連忙用手快速地一擦,臉上亦擺出一副正經的神情。“恩,我想,我應該算是可以對出天然居那個對聯的下闋了,嘿嘿......”
葛怡寧與臺央求都是一怔,然后兩人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竟然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謝浩祥一看兩人的表情,好彩沒有被氣暈,心想那對聯也不是很難嘛,‘客上天然居、人下河泊所,’這不是很押韻的嘛。對了,還有下半句,‘居然天上客,所泊河下人,’這也很工整啊!
“就你,謝浩祥,不是我臺央求看不起你,就你這水平,也想對出神龍與丘處機仙師的對聯,我看你不是在做夢吧!”沉默了一下,臺央求終于出聲了,不過他的話語還真是不好聽,謝浩祥臉上一陣訕然,心想我就那么不靠譜?
“嘿嘿,臺師叔,你這樣說,真的就沒有意思了。好彩我們也認識幾年了吧,難道我謝浩祥的水平,就真的那么不堪?你就真的一直都這么認為,我的實力就不會有所提高?恩,葛師叔,你怎么也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天然居的對聯真的不難,一開始那是我沒有認真的考慮,不過剛才不是有點時間,我一邊走路一邊琢磨,你們看,我確確實實是想出來了,以后天然居用餐住宿,都算我的就行了。”謝浩祥大言不慚,一副指手畫腳的神情,葛怡寧與臺央求真是憋得難受,兩人同時轉頭深深地從口中呼出一口濁氣。
“我說謝浩祥,麻煩你沉穩一點行嗎!幸好我們這是出來游歷,這里也不是封印地或者流明剎,不然要是被熟悉的人聽到你這種話語,我還真的不敢表明自己是你的師叔呢。”臺央求冷笑一聲,臉上露出的神情,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這一下,謝浩祥可不干了,他哼道:“兩位師叔,你們聽好了。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人下河泊所、所泊河下人。你們倒是評論評論,我這下聯,對的怎樣。”說完,謝浩祥臉上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一副欠收拾的模樣,真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葛怡寧與臺央求再次一愣,他們還確實沒有料到,謝浩祥竟然真的這么輕松便對出了天然居的下聯。兩人口中念念有詞,自然是仔細地分析這對聯是否在不妥之處。不過很顯然,謝浩祥不但是以回文體對出了天然居的下闋,而且在押韻方面,也做得很是到位。
“行了,我們該上船了,對聯的事,以后再說,這次游歷孤心島,卻也不能放松了警惕,我想蒼空樓等幾大勢力,想來也應該盯上我們了。”劉峰淡然地揮揮手,朝著湖邊行去,那里有帆船正緩慢地靠過來。
“以后再說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經將剛才的話語刻錄下來了,倒也不怕別人冒領。哎,師傅,你別走那么快啊!”謝浩祥稍微遲疑,劉峰等三人卻已經相繼走上了船,他自然不敢怠慢,萬一船上的乘客已經坐滿,他豈不是要等到下一班航船,那可真是糗大了。
孤心島在焱滎湖的中央,素有‘湖心明珠’之美譽。從河伯所坐帆船抵達孤心島大概需要大半個小時的樣子,一路上倒也沒有出現異常。抵達終點后,劉峰四人隨同船上的乘客走上渡口,開始在島上隨意地走動。四人走出沒有多遠,劉峰首先便感應到身后似乎多出一條尾巴。他平靜地將一絲神念流于路旁,發現居然是蒼空樓的人在跟蹤。
“蒼空樓不愧是極大的勢力,竟然這么快便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劉峰心中暗忖,但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在蒼空樓兩人的身后,竟然還有數股不同勢力的人在追隨。
發現了這個變故,他的心中謹慎起來。無論后面的人是否為蒼空樓所通知,或者其中也有郝家與席家的高手存在,劉峰覺得這都有些讓自己被動。
在摩訶宛,自己肯定是要受到一些制約,在不曾知道摩訶宛的律條之前,劉峰倒是沒有怎么在意。但摩訶宛的一些規則讓他無比的忌憚。首先,他不可能在摩訶宛主動出手攻擊他人,畢竟在這里不能飛行的話,萬一與人交手情形不利的情況下,是很難進行脫身。但身在摩訶宛的那些大勢力、世家豪族,卻根本就不必在意這些問題。
只要在摩訶宛的長老會中擁有一席位置,那么每個世家豪族都能夠擁有一定的力量。這股力量就是摩訶宛城中的守護者,他們不但守護著摩訶宛這個都城的安全,同時也是每個世家豪族大勢力的利刃。
每當遇到強敵,這股隱藏的力量就會利刃出鞘,毫不留情地將敵人誅殺。在摩訶宛,他們完全可以無視規則,擁有先斬后奏的權利。
一想到這些,劉峰的心中便感到寒氣從心底沖起。一旦有人可以無視某種達成了默契的規則,那么這對于他們的敵人來說,何止是悲劇那么的簡單。
“師兄,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葛怡寧總是及其敏感的,劉峰的臉色甚至都沒有改變,只是呼吸稍微有了些許的改變,她便已經感應到,不得不說她的反應能力很是不尋常。
臺央求臉色微微一窒,他正要轉頭回望,劉峰依然低沉地喝道:“無妨,跟蹤我們的人雖然不少,估計最少都有五六個勢力,不過他們之中并沒有厲害的強者,我想應當不會有什么危險。”
臺央求勉強忍住了自己的沖動,“師兄,難道不僅僅只是蒼空樓的人?”
“肯定不止一個蒼空樓,或許郝家、席家都派了高手過來。而且,因為我們在城門口搞出來的動靜實在過大,想要其他的勢力也有不少盯上了我們。”劉峰稍微沉吟,口中做出了一番分析。
謝浩祥哼道:“既然沒有人能夠給師傅造成威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將他們全部都擊殺算了。師傅,與其一直被動,倒不如殺了他們便出城,也好過在此受窩囊氣。”
劉峰沒有接茬,他心中非常明白,這里是焱滎湖的中央,是一座孤島,就算自己能盡快地將身后的人都解決,但誰又能斷定,殺人的消息就不會泄露出去?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劉峰也不能完全斷定,跟蹤的人究竟來自幾方勢力,萬一要是有了漏網之魚,后果那是不堪設想的。
身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劉峰自然不想陷入被動,就好比是在城門口那般,明知道不能隨便得罪本地的大勢力,但對方那么的咄咄逼人,甚至還準備抓自己等人為鼎爐。到了那種地步,如果他不出手,其結果并不會比現在好。
當然,這是因為劉峰考慮到當前處境的問題,所以他最多只是奪去了萬筠心與郝天一的法寶,卻并沒有傷其性命。對于那六個屬下,劉峰雖然也不愿多做殺孽,不過對方都已經引爆禁器準備同歸于盡了,他要是再不當機立斷,說不定四人都已經身死道消了。
“或許,其中也有一些勢力是看中了我手中的法寶吧!”劉峰只能心中感嘆,而且他要是估計沒錯的話,說不定蒼空樓、席家與郝家,都是將目光盯上了自己的法寶。
沒錯,雖然他在城門口是奪取了萬筠心與郝天一的本命法寶,但總算不是生死大仇,就算對方想要報復,最起碼也會先將兩人的法寶贖回。但如今,看起來蒼空樓席家、郝家,并沒有準備贖回法寶的打算。
說起來,劉峰其實也算是給了人家面子,相對于萬筠心當時的那種態度,就算劉峰狠狠地教訓她一番,這也說得過去。草芥人命,竟然還要將人抓去當成鼎爐,這種行為就不僅僅只是用歹毒之心來形容了。
四人裝作并沒有發覺身后動靜的模樣,慢慢地走在孤心島上。這里的風景確實美麗,與孤心島遙遙相對的山流陂,高達數千米的山峰,倒映在焱滎湖水之中,給人一種如真如幻的感覺。沒有人愿意將眼前的風景破壞,但劉峰心知,身后的人,卻已經隱隱有些不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