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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甲兵四千向神都(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三國之最風流

  荀貞先引著荀攸、姚昇去荀緄的墓前拜祭了一番,和荀彧兄弟說了會兒話,之后回入高陽里。

  回到里內家中坐定,重拾話頭,說起姚昇勸諫何進、袁紹之事。

  姚昇家在江東,是吳郡烏程人,家世冠族,為郡大姓,初仕郡中,后被舉州茂才,除襄國令,他在襄國縣任職了好幾年,在任有政聲,遂於去年被征入朝中,拜為郎官,因是得與袁紹諸人來往。他出身江東士族,亦素痛恨宦官當權,兼之其人慷慨豪爽,任俠尚氣,卻正是與袁紹、何顒等為同一流的人物,再加上他與荀貞相熟,遂得參袁紹一黨謀議誅宦之事。

  姚昇負氣倜儻,自詡有縱橫才,襄國縣境內有一蘇人亭,蓋是蘇秦西入說秦之所,他昔在襄國時,便嘗慨嘆:“蘇子所在國重,所去國輕,蓋英杰矣”。既然早有此慨嘆,一直覺得一個襄國縣太小,不足以他施展拳腳,今得與參議誅宦大事,他自然是傾心盡智,積極出謀劃策。

  只是,他家在江東,非是北地名族,和袁紹黨中的諸人相比,他的名聲、地位又較低,所以他的一些意見不太被袁紹等人重視。

  姚昇說道:“本月辛酉,葬孝靈皇帝於文陵,徙渤海王為陳留王,袁司隸因又進言大將軍,言:‘昔竇武、陳蕃欲誅內宦而反為所害者,是因為消息泄露,北軍五營的兵士素畏服宦官,而竇武卻試圖利用他們來與宦官對抗,所以自取禍滅。現今將軍兄弟并領勁兵,部曲、將吏皆英俊名士,樂盡為命,事在掌握,此天賜之機也。將軍應該一舉為天下除患,以垂名后世,機不可失!’大將軍乃白何太后,請盡罷中常侍以下,以三署郎補其處。”

  本月辛酉,也即七月十七,靈帝在這一天下葬。渤海王即董侯劉協,今天子劉辯登基后,封劉協為渤海王,又於前些天改封他為陳留王。

  “現今將軍兄弟并領勁兵”,何進和他弟弟車騎將軍何苗既身為將軍,自然各有部曲。蹇碩、董重死后,京都的禁軍、武裝力量經過洗牌,一部分落入到了以袁紹為代表的士人手中,如西園、北軍、虎賁、城門軍,一部分由何進、何苗分別掌控,還有一部分仍在宦官的控制下。

  盡管說何進所部的兵士可能沒有袁紹等手中的兵士多,可何進與袁紹合兵的話,其所掌握之武裝力量卻是已經超過了宦官,——宦官本是一支獨大的,蹇碩在時,連何進都得聽從蹇碩的命令,可卻終究因宦官這個階層的依附性太強,名聲也太差,加上張讓、趙忠等存有投機心態,結果蹇碩一死,形勢頓時就變得對宦官大為不利。

  士人與外戚這個聯盟所掌握的軍事力量已經穩壓宦官了,那么即使在這個時候以武力誅宦,士人與外戚也是穩操勝券的。

  所以,袁紹有此一說,所謂“部曲、將吏皆英俊名士,樂盡為命”,這顯然是在恭維何進了。

  而之所以在靈帝下葬、劉協改封陳留王后,袁紹挑選這個時機,又勸何進誅宦,卻是因為兩個緣故。

  首先,靈帝下葬時,何進警惕會再發生“蹇碩召他入宮,想謀害他”那樣的陰謀,所以自稱有疾,不入宮陪喪,也不送靈帝的棺槨出陵,——由此可見,何進雖對誅宦一事一直猶豫不決,可他對宦官實際仍是十分忌憚的,這就有了再勸何進誅宦的主觀基礎。

  其次,靈帝已然下葬,董重、董太后也已經相繼身死,劉協被改封為了陳留王,今天子劉辯的皇位現在看來已經穩固了,沒有競爭對手,也沒有潛在的威脅了,而同時經過一系列的洗牌,如袁紹所說“現今將軍兄弟并領勁兵”,士人與外戚掌握的軍事力量也已經能壓制宦官了,那么也就是說,現在又有了再勸何進誅宦的客觀基礎。

  “將軍應該一舉為天下除患,以垂名后世”,人皆有好名之心,何進亦是如此。

  他本就忌憚宦官,現今劉辯的皇位既然已經穩固,換言之,他大將軍的位置也算就此穩固了,而且隨著發展,形勢也已開始變得對宦官不利,袁紹又一再地進言,請求他動手誅宦,不斷地給他施加壓力,又再加上這點好名之心,他這次終於意動,松了口,同意了袁紹的請求。

  可雖然是同意了,卻也只是同意了一部分,袁紹想要的是“悉誅諸宦”,袁紹想把所有的宦官,不分大小,全部殺掉,以報士人兩次被黨錮的血海深仇,可何進卻沒有這么想,他不想把宦官全部殺掉,試想,那么多的宦官親戚、子弟、門客在朝中、州郡為吏,如果把宦官全部殺掉,他何進豈不成了“宦黨”的公敵了?他豈不是從此之后就被牢牢地綁在士族這條船上,不得不聽從士族的擺布了?故此說,對何進而言之,只要能把宦官們趕出宮城就可以了。

  荀貞知何太后必不會同意何進的奏請,但還是問道:“太后怎么說?”

  姚昇答道:“太后不聽大將軍之請,對大將軍說:‘中官統領禁省,自古及今,這是漢家的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共對事乎!’”

  何太后當然不會同意何進的請求,就不說她久在深宮,與宦官們朝夕相處,有感情,便從權柄上來說,如把宦官全都趕走,她一個婦人家怎么去掌握朝權?指望那些朝中的大臣?指望那些接替宦官位置的三署郎官們?想想都不可能。宦官一旦被趕走,她這個太后必會被架空。

  何太后不允,在“誅宦”或“逐宦”這件事,何進本來就意志不堅定,於是也就罷了,改而打算“殺雞儆猴”,想著干脆殺掉幾個為惡最重的宦官也就算了,可袁紹不同意。

  何進和宦官沒什么大仇,士人與宦官卻是仇深似海,而且,宦官不除,何進一樣能夠掌權,士人卻不能獨握朝權,不但不能獨握朝權,說不定以后還會再受到宦官的報復打擊,時局一旦變得對士人不利,宦官們沒準兒就會掀起第三次黨錮,因是,袁紹又勸何進,認為宦官與天子、太后最為親近,朝臣的奏章和天子的詔令都由他們傳遞,如不悉廢,必為后患。

  荀貞不知道趙忠、張讓們現在會想些什么,但可以猜得出來,至少有一點很肯定,他們對“出賣蹇碩”這件事現如今必是充滿了后悔,本來形勢大好,忽然間就被何進、士人占了上風,生死懸於人手,於此“危亡”之際,他們也不得不暫低下頭,既然出賣蹇碩沒有能換來何進的諒解、合作,那么他們就轉而去賄賂一向對他們存有好感的何苗和何進的母親舞陽君。

  何苗很清楚如無宦官為黨援,何氏一門非但不能得享貴重榮華,反而有可能會隨著宦官的覆滅而最終也被士人除掉,所以,他和舞陽君數次向何太后進言,叫她千萬不要聽何進的話,并說“大將軍專殺左右,擅權以弱社稷”。社稷是什么?是國家。國家是誰的?是漢家劉氏的。現天子年少,“國家”在臨朝的何太后手中。以弱社稷,即是說在削弱何太后的權柄。

  何太后疑以為然。

  眼看“誅宦”的事兒干不成了,要被何進的猶豫、何苗等的阻止而不得不半途而廢了,袁紹的焦急、不安可想而知。

  “誅宦”這事兒一旦干不成,一旦半途而止,待宦官緩過勁來,他袁紹首當其沖,他袁氏一族首當其沖,既是為了士人的利益,也更是為了袁氏和他自己的利益,到的此時,他不得不對何進下猛藥了。

  袁紹心知肚明,何進之所以一直遲疑不決,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何進不但忌憚宦官,也忌憚士人在京都的勢力,換言之,主要是忌憚袁紹一黨所掌握的京都武裝力量。

  於是,袁紹又一次來拜謁何進。

  在這次會面中,袁紹向何進提出了:“多召四方猛將及諸豪杰,使并引兵向京城,以脅太后”。

  袁紹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對癥下藥”,何進馬上就同意了。

  何進是大將軍、錄尚書事,軍政一把抓,朝中第一人,召誰來京城全由他說了算,他說召誰來,就召誰來,正可趁此機會,把他籠絡的“武人小集團”召來京都,以此來對抗、乃至壓制士人在京都的軍事力量。只要能把士人壓制住,“誅宦”仍不行,但“逐宦”卻就沒一點問題了。

  也是在這次會面中,建議過何進召四方猛將、豪杰入京后,袁紹又再一次提出,請求何進上奏朝中,赦免荀貞之罪,拜荀貞為執金吾或羽林中郎將,——當時荀攸亦在,這也是荀攸的第三次跟著袁紹來見何進。

  袁紹對何進說道:“中平元年,貞從左將軍擊討黃巾,逼死張角,戰功為諸將第一,因功得為趙中尉,再遷魏郡太守,又分別於任上平定巨賊、擊退黑山,實知兵者也,……其中詳細,公達最知。如得赦其罪,命之募壯士以入京城,為將軍爪牙,足鎮諸宦。”

  何進先已認可了袁紹召四方猛將、豪杰入京的建議,這會兒顯是無法拒絕召荀貞入朝。可他之所以召外將入京,本就是因忌憚士人所掌握之京都軍事力量,卻又怎會答允舉荀貞為執金吾或羽林中郎將?因是之故,遂有了同意請奏朝中赦免荀貞、議拜他為左中郎將一事。

  袁紹抓住時機,使何進不得不同意了赦免荀貞、召荀貞入朝,他所圖者,是荀貞的英武能戰和荀貞的義從虎士。何進雖不得不同意了袁紹的請求,卻只肯拜荀貞為左中郎將,一是不欲增強士人的勢力,再一個也是想借此敲打宮中諸宦,荀貞是趙忠的仇人,召荀貞入朝就是一個信號:你們這些宦官要是有眼色,就老老實實地聽命,若執意不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荀貞與何進、袁紹均未親面見過,而且身不在京都,遠在千里外,可他的前程、命運,現在卻全操控在何進、袁紹的手中,說白了,他現今雖有了高名,可在何進、袁紹的對弈中,他仍只是個棋子的角色。

  袁紹進言何進,建議他召四方猛將、豪杰統兵入京的消息在內部傳開后,不少人表示了反對。

  何進的主簿陳琳進諫說道:“諺稱‘掩目捕雀’。閉上眼抓麻雀是萬萬抓不到的,這樣的小事都不能欺以得志,況國家大事,又豈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以此來誅、逐諸宦,猶如鼓洪爐、燎毛發,只要速發雷霆,行權立斷,則上應天心,下順民意,事成易耳!然而如今卻委釋利器,向外求助,等到各地的兵馬聚會京都后,到那時,便是強者為雄看!這就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只會引發大亂!”

  何進不聽,一邊分遣府中掾吏和投靠他的武人們或歸本郡、或至民悍敢戰處募兵,一邊準備傳書給董卓、丁原和東郡太守橋瑁,命他們將兵詣京師。

  何進遣去州郡募兵的共有五人,分別是大將軍府的掾吏王匡、騎都尉鮑信、都尉毋丘毅、假司馬張揚、并州從事張遼,——張揚、張遼二人本都是并州刺史丁原的屬吏,丁原與何進搭上線后,早前先后派他兩人將兵入京,現俱深得何進信賴,毋丘毅亦是何進心腹,這三人是何進拉攏的武人小集團中的成員,王匡、鮑信雖是士人出身,與袁紹交情甚佳,但也很得何進的信任。

  換言之,何進遣去州郡募兵的五個人或為武人,或即使不是武人,也是他的心腹,而他打算召來京都的董卓、丁原、橋瑁三人中,董卓、丁原亦皆武人,只有橋瑁是士人。

  可見何進的小心謹慎,也可見他對士人的忌憚。

  荀貞聞聽至此,心中陡跳,強自鎮定,從容問道:“大將軍已召董侯、丁都尉、橋東郡入京了么?”

  因從皇甫嵩解了陳倉之圍,董卓被朝廷封為斄鄉侯;丁原本為并州刺史,后拜武猛都尉;橋東郡自便是橋瑁。

  荀攸答道:“我與叔潛離京前,大將軍尚未傳書相召,……現在就不知道了。”

  荀貞往河東派的有探子,可河東離潁川不近,他派的這個探子也只是聊勝於無罷了,若是有什么緊急情況,等消息送到,也早就晚了。

  荀貞問道:“你二人在路上走了幾天?”

  荀攸答道:“離京后,我與叔潛行車甚速,總共在路上走了十天不到。”

  十天,如果何進在這其間已召董卓諸人入京,那么荀貞即便不等朝廷的詔書下來,現在就帶兵進京,卻也是趕不及了。

  荀貞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臉上卻還保持著鎮靜,點了點頭,不再問話。

  他保持鎮靜,姚昇卻不能鎮靜。

  姚昇拍打案幾,痛心疾首地說道:“大將軍欲召外兵入京,我聞之,即馳至大將軍府,求見大將軍,當面進諫,勸其萬萬不可!大將軍卻不聽!”

  荀攸說道:“聞得大將軍欲召董侯諸人入京,鄭公業亦嘗進諫,他說:‘董卓強忍寡義,志欲無厭,若因朝政之故,授給他參預大事之權,他必將會逞恣兇欲,危害朝廷。明公以親德之重,據阿衡之權,秉意獨斷,誅除有罪,誠不宜假卓以為資援也!又,事情如拖延太久就會生變,先前竇武、陳蕃的教訓殷鑒不遠,宜在速決。’”

  鄭公業,即河南人鄭泰,是朝中的侍御史。早前,荀貞誅李鵠、復誅滅鄴趙,引趙忠震怒,鄭泰與荀貞雖不相識,卻兩次出面游說何進,勸何進保住荀貞。他對荀貞既有好感,荀攸入京后,他與荀攸便很快就交上了朋友,兩人相識的時間雖短,但志趣相投,已是莫逆之交。

  荀攸嘆道:“公業所言,與叔潛所言皆明理也,惜乎大將軍既不聽叔潛之言,又不聽公業之諫。尚書盧公亦言不宜召董侯入京,大將軍亦不聽。公業私下對我說‘何公未易輔也’,并對我說‘京都之亂,將在旦夕’,遂掛印棄官,與我和叔潛一同離開了京城。”

  陳琳、姚昇、鄭泰、盧植等人不可謂不明,奈何他們的進諫雖然正確,卻因何進之所以召外兵入京不但是為了脅迫太后同意逐宦,更是為了防范士人之故,因此終不肯聽。

  “鄭公業棄官離京了?現在何處?”

  “他離家頗久,歸家去了。”荀攸頓了頓,又說道,“我與叔潛離京前,曹典軍設宴送行,於席上說起大將軍、袁司隸召外兵入京事,曹君亦是不以為然,私與我言:‘宦者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如今既欲治其罪,當誅首惡,一獄吏足矣,何至紛紛召外兵乎!想把他們一網打盡、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見其敗也’。”

  荀貞是知道曹操不贊同“何進、袁紹召外兵入京”的,只是卻對曹操的原話不太清楚,現聽了荀攸之言,卻才知道,原來曹操不但不贊同召外兵入京,而且對袁紹“欲悉誅諸宦”的打算其實也是不太贊同的。

  細細想之,曹操說得有道理。

  宦官這個東西,古今皆有,首先來說,你想把他們盡數除掉是不太現實的,莫說何太后不同意,等將來天子長大、親政后,他也不會同意的,即使把現在這一批除掉了,天子將來也肯定會再召另一批入宮的,后宮嬪妃三千,沒宦官怎么辦?讓郎官出入內宮?不可能。其次來說,宮中宦官眾多,要想一次性將之悉數除掉,動靜太大,事情定會泄露,最終只能失敗。

  荀攸接著說道:“曹君托我帶一句話給君。”

  “什么話?”

  “曹君說:大將軍、司隸欲召外兵入京,其事難阻,其意難違,洛陽或將生變。君侯今既將得赦,將被朝中拜為左中郎將,那么希望君侯在得詔之時便即刻率兵進京,以望可挽亂局。”

  荀貞點點頭,說道:“還說什么了沒有?”

  “曹君還說:如詔書未言命君侯統兵入京,則這洛陽不來也罷,君侯不如稱疾,先觀時勢。”

  曹操這是把荀貞當知交好友,托以心腹之言了,要不然不會說出后邊這一句話。鄭泰能看出京都也許將會大亂,曹操人杰,又豈會看不出?在這種時刻,最好的是抽身事外,靜觀時變。

  然則說了,曹操既勸荀貞如未得領兵入京之令便干脆不要來洛陽,他卻為何不走,反而留在洛陽?卻是因為曹操現在“已經在事件當中”了,士人與宦官的決戰就在眼前了,他此時若抽身而走,等同是“自絕於袁紹一黨”,所以不管是為名,還是為日后的前程,他都只能留。

  聽完姚昇掛印、與荀攸同來潁陰的原因,荀貞壓住不安的情緒,笑對姚昇說道:“叔潛,卿今來潁陰,是欲短住,抑或長居?”

  “有何不同?”

  “如是短住,我家中美酒盡夠;如是長居,我郡中英俊如云。”

  卻是如是短住,那么就美酒招待,若是長居,那么就為姚昇一個個地引見潁川杰士。

  何進的不聽進諫固然令人痛心疾首,荀貞的熱情歡迎卻頗令人賓至如歸。

  姚昇笑了起來,哈哈笑道:“我與公達同來貴郡,一是因久未與君相見,想念君侯,二來也是因為順路,本來只打算在潁陰稍居數日,與君侯見過后我便返鄉,但既然君侯盛意如是,我卻也難辭,說不得只好多攪擾君侯些時日了。”

  姚昇家在揚州吳郡,位在潁川之東南,回家前先來趟潁川不算繞路。

  荀貞笑道:“我求之不得。”

  既知朝廷已赦了他的罪,荀貞也不必再潛藏蟄伏了,只是他雖然有意給姚昇引見本郡英杰,卻也只是剛讓荀彧等族中俊才、陳群等姻親友人介紹給姚昇認識,朝中的詔書就送達了潁陰。

  與詔書先后來到的還有他派去河東的探子。

  探子先到,詔書后至。

  “荀君,六日前,河東董卓接到了大將軍檄書,整兵南下,已往京都去了!”

  荀貞展開詔書,詔書上先言赦了他的罪,繼言拜他為左中郎將,征召入朝,隨詔書來的有何進、袁紹的一封信,信中命荀貞即刻招募壯士,領兵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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