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陽停在一處高塔之上,俯視四周,非常的疑惑,炮兵到底在什么地方?秦舞陽已經巡查至直徑十五公里的地方,依然沒有什么收獲。
在塔頂上四顧南京,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只有剛剛鬼子走過的地方才顯得泥濘不堪,像是大地上的一條傷疤。
秦舞陽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剛才所有的畫面,期望找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塔頂上寒風凜冽,吹的秦舞陽衣衫獵獵作響。塔頂落足點極小,風力極大,若是普通人只怕連一秒鐘也難以立足,可秦舞陽站在上面卻像是生了根一般,絲毫沒有動搖。
一幅幅畫面像是畫冊一樣,在秦舞陽腦海中一頁頁的翻過,突然一絲怪異的感覺傳來,秦舞陽的目光停留在那副畫上,想要找出有什么不對勁的感覺。
這個就像是那個風靡一時的游戲,歡迎來找茬一樣,要分辨出幾幅畫不對勁的地方在哪?秦舞陽當年可是個中高手,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在那里——雪的深淺厚度不同。
秦舞陽發現有一些地方積雪要薄上一些,而且非常明顯的是兩條車輪的痕跡。這些痕跡一直到了院子里才消失不見。
秦舞陽冷笑一聲,心道:既然你們已經露了行藏,那么你們唯一的去路就是黃泉。秦舞陽腳尖一蹬,在塔頂上稍一借力,便縱身飛起,朝來路飛去。
緩緩的降臨在一處院落之中,秦舞陽低頭凝視地表,目光緩緩的看向院子中間堆滿了積雪的一個草垛。
秦舞陽向前邁了兩步,袖袍一拂,雪花混合著雜草飛灑開來,留下了院子當中一個披著炮衣的步兵炮。
“啪”的一聲槍響,秦舞陽驀然后撤,門板四分五裂,直接撞進屋內,幾個鬼子士兵在屋內蜷縮著,天氣冷的滴水成冰,可是這幾個鬼子卻沒有生火取暖。只有一個士官模樣的家伙拿著王八盒子在朝秦舞陽射擊。不得不承認鬼子士兵服從命令的堅決性,為了不暴露火力點,寧肯凍死也絕不主動生活暴露目標。可是鬼子越是強大,秦舞陽心中便越是忌憚,出手便越發無情。
不帶絲毫憐憫的情緒,秦舞陽三招兩式將這些鬼子擊斃。走出血腥味濃郁之極的房屋,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秦舞陽心中道:“這是第一處!”
這些鬼子應該是稱著夜間國軍警覺性降低的時候,偷偷將火炮運來的,后來下的大雪將他們的痕跡全部掩蓋。整個計劃充滿了異想天開,假如他們運送火炮之后,大雪驟停,那么露出行藏的鬼子炮兵將似無葬身之地。
不過若是秦舞陽沒有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在戰斗最激烈的時候,炮兵突然發力,百門大炮轟鳴之下,國軍的防線只怕會被瞬間撕裂。
這個計劃充滿了鬼子的喜歡賭博的天性,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陪的血本無歸。一刻鐘的時間里,秦舞陽連挑八十多處隱藏的炮兵臨時陣地,斬殺鬼子四百余人。
中山陵的戰斗已經打響,可秦舞陽并沒有找到所有的炮兵,不過剩余的炮兵已經難以給國軍陣地造成太大的威脅。
秦舞陽深深的看了一眼滿地的尸骸,縱身而去。他一共帶走了三十門大炮和所有的炮彈,將他的空間手鐲裝的沒有半分空隙。
魯聰和李超在防線的最前面,他們在中山陵上布防,居高臨下等待日本人的攻擊。沙袋并不太多,因為冬天的凍土實在是太硬了,而且他們又缺乏足夠的工具。
國軍的布置的掩體使用石頭壘成的,雖然不太堅固,但是好處在于取材方便,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國軍便布成了五道防線,一直到中山陵的頂端。
魯聰和李超在這里是為了攻擊鬼子的坦克。在沒有有效的反坦克武器的年代里,國軍只能依靠人肉炸彈來阻止鬼子坦克的進攻,而面對鬼子的空軍,更是只能四散躲避,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現在則不必擔心這個,無后坐力炮將扼守第一道防線,將所有的坦克全部埋葬在山腳下。第一排四輛坦克慢慢的朝國軍的防線開去,在它們后面的是貓著腰,小心翼翼的一個中隊的鬼子。
李若秋伏低身體,在所有的戰士面前走過,每經過一人,都會輕輕的拍著他們的肩膀,小聲的道:“子彈不多,等他們靠近了再打!”
到了最后,李若秋走到魯聰二人身邊,撿起他們倆的水壺,也不顧的冰涼的像雪一樣,狠狠的灌了一口,才問道:“怎么樣,鬼子距離還有多遠?”
魯聰道:“還有半分鐘!”李超道:“還有八百米!”李若秋呵呵一笑,道:“看來小鬼子被嚇的不清,走起路來,像只老鼠,恨不得有點風吹草動都趕快躲進被窩里找媽媽,哈哈!”李超道:“還剩七百米!”
魯聰連忙取出無后坐力炮,李若秋也將狙擊步槍取下,將標距調整好,開始瞄準,同時還不忘對李超說道:“你們記得要打一炮換一個地方,這炮好是好,就是火焰太顯眼,很容易收到鬼子的重點照顧!”
李超連忙點頭表示明白。李若秋不在聒噪,靜靜的等待五百米距離的到來,不錯這無后坐力炮的有效攻擊距離就是五百米,當然了在這個距離內要想一炮命中,除了技術之外,還需要冥冥中的一點運氣。
于此同時,鬼子的指揮部里發生一點不和諧的插曲。朝香宮鳩彥王和柳川平助發生了激烈的爭執,朝香宮鳩彥王指著后方的陣地說道:“中將閣下,你聽到后面的槍聲了嗎,我們的炮兵在流血,我早就說高,敵人中有人會飛,這樣布置陣地只是自尋死路。我們的炮兵甚至連槍都沒有,面對近身的敵人,他們拿什么去拼命?”
“親王大人,您是在指責我嗎?指責我在這件事上的失誤,可是您不要忘了,這件決策可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一旦計劃成功,我們將獲得多大的收益!”
谷壽夫、末松茂志、吉住良輔等人雖未說話,可是他們的冰冷的目光讓朝香宮鳩彥王明白,這些將軍的意志是一體的,他雖然也披著軍裝,可實際上和政客更加接近,所以從本質上他便不同于這些偏執的將領。
朝香宮鳩彥王滿臉失落,他扭頭看向松/井石根,可是松/井石根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地圖,仿佛想要將地圖盯出一朵花來。
良久,他才對眾人說道:“你們看到了嗎?支那人這次是居高以臨下,逼迫我們進行仰攻,看來對手中也有能人!”
吉住良輔無所謂的道:“將軍請放心,鷹森孝大佐一定會戴罪立功的,請不必擔心!”牛島貞雄也在一邊勸道:“不錯,就算是以南京城之堅固,我們也是輕松拿下,現在不過是一些亂民,我相信鷹森孝大佐可以一鼓而下,將敵人擊潰!”
其他人不由得白了牛島貞雄一眼,這家伙連馬屁也不會拍,若是鷹森孝可以一鼓作氣干掉對手,那么他們這些師團長之類的將軍豈非全是廢物。費勁辛苦集結了全軍的兵力,只是一個鬧劇嗎?
松/井石根也對牛島貞雄的話感到可笑,為了防止他說出更加惹人捧腹的話,松/井石根連忙開口說道:“鷹森孝有沒有拍來電報,通報前線的情況。”
淺見聞言,連忙回答道:“沒有,將軍!”
松/井石根沉吟了一下,道:“看來前線進展不算順利啊,我們的大佐連拍個電報的時間都沒有!”
事實上,鷹森孝的確是忙的焦頭爛額。他安排的坦克連一炮也未開,便在數百米之外被人擊毀。坦克兵像是田鼠一般急忙從坦克里鉆了出來,讓毀壞的坦克獨自在空地上燃燒。
按照鷹森孝的經驗,這樣簡陋的工事,皇軍只需要一次沖鋒便可以拿下,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成了他一生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