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虎血狂噴而出,將陳昱染成了血人。
輕呼一口氣,陳昱扔掉了手中的虎腿,跌坐在虎尸上,心神松懈下來,頓時感覺到渾身酸痛,連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
然而陳昱的心情卻是無比暢快。
生裂猛虎前的那種感覺,讓他明白,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一定做過不少類似的事。什么叫天生神力,什么叫無比優厚的身體天賦,今日他才有機會真正體驗,那種有著用不完力氣的感覺,讓人沉醉。
在原地留了一會兒,陳昱就欲離開,這里的血腥味太濃了,雖然有大雨沖刷,不過也有可能引來猛獸,以他現在的狀態,可再經歷不起一次血戰。
“咦”
就在站起的同時,陳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大量失血和血戰的后果爆發出來,讓他沒有多少抵抗就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昏迷之前,陳昱聽到些許人聲,朝著他所在的方位跑來。
再一次醒來,陳昱發現,自己好好的平躺在床榻上,而不是山地,身上的血液、泥土等污垢也被清洗干凈,換了一身干爽的內衣。
“這里是?”
游目四顧,陳昱先是身體緊繃,進入警戒狀態,但是隨即就放松下來。
房間的布置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只是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臥室,再聯想到昏迷前聽到的人聲,前因后果就被他推算出來。
想來是陳昱的母親擔心他的安危,托人進山找到了他并將他帶了回來。
外面的大雨早就停了,透過窗戶望去,只看到無垠晴空,陳昱微一沉吟,就明白他昏迷了不少時間。
那場大雨下個一天一夜都不會停,可見他至少昏迷了兩天以上。
房間里只有他一人,陳昱來回踱了幾步,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既然占據了這具身體,就該承接他的一切,那么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去見陳昱的母親,也就是他的母親,再然后,吸收并了解這世界的一切。
原來的陳昱知道的太少了,他自然不會滿足,更加不會只甘于當一個普通的獵戶。
正要推門出去,陳昱卻突然停了下來,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不過很快了然。先前還在奇怪母親去了哪里,原來是家里來了客人。
臥室的旁邊就是大廳,墻壁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再加上大廳里的聲音并不輕,才讓陳昱聽到了一些。
搖了搖頭,暫且息了出去的念頭,陳昱將耳朵貼在墻壁上,仔細傾聽起來。
陳家大廳。
秦吟臉色微沉,望著眼前的兩人,秀目中有幾分不耐,不過良好的涵養,還是讓她沒有立刻出聲趕人。
“嫂子,我愿意出十兩黃金,買你手里的靈卡,如何?”說話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一臉的和善,然而目光轉動,卻充滿了狡詐。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的,是一名年方十六七歲的少年,神情倨傲。
“程老板,你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答應的。”秦吟一口回絕。
“這靈卡放在你手里也是無用,你那兒子又用不了,何必浪費了,這樣吧,二十兩?”程老板依舊笑吟吟著,然而目光已經有了幾分不耐。
陳昱吃了一驚,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生活水準,二十兩黃金已經是一筆巨款,他打獵數年,所攢的錢還不到十兩黃金,這程老板一張口就是他十年打獵所得,卻只是為了買什么靈卡。
這靈卡,到底是什么?
心頭疑惑的同時,陳昱腦海中迅速閃過關于秦吟的記憶。
在身體前身的印象中,秦吟雍容華貴,談吐不俗,行為舉止更是既有魄力決斷,和普通的居家女子完全不同,反而像是一直身居高位的人一般,手段老辣,將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可笑的是,前身卻絲毫不以為意,以為一切都是正常的,然而在陳昱的眼中,卻是一眼就看出了秦吟的不凡,對這位便宜母親的來歷也是生出些許猜測。
思念電轉間,再次將注意力轉回一墻之隔的大廳。
程老板出價驚人,但是更讓陳昱驚訝的,卻是秦吟的反應。
“我不會賣的。”秦吟斬釘截鐵,用絲毫沒有商量的語氣,回絕了程老板的報價。
“三十兩。”程老板神情陰冷下來。
這一次,秦吟連話都不愿說了,只是擺了擺手,其意不言而喻。
“送客。”
“混賬。”程老板還沒有舉動,他旁邊站著的少年卻暴怒了,指著秦吟破口大罵:“賤人,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幻界開放在際,你以為我們會求到你頭上,這次靈卡我們勢在必得,你不給也得給。”
他臉色陰沉,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別怪我們,那三十兩黃金,你也別想要了,來人。”
話音剛落,外面沖進來兩名大漢,快步走到少年身旁,低聲道:“少爺。”
“程富貴,你教的好兒子。”秦吟勃然大怒,氣的渾身發抖:“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當年陳明時怎么對你的?”
“陳明大哥的好,我當然記在心里。”程富貴慢條斯理的舉起了茶杯,輕啜了一口,胖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要不然我就直接奪,而不是買了。再說了,你那廢物兒子沒有紫府,用不了靈卡,這樣的寶貝留在你手里也是浪費,如果陳明大哥還在世的話,一定二話不說就給我的,嫂子,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你根本不理解大哥的意思,我這樣做,才是對的。”
最后一張臉皮,被程富貴硬生生扯破,他的言行舉止,也露出了幾分猙獰。
“你,你……”秦吟柳眉倒豎,生生將手里的釵子拗成了兩段,指著惺惺作態的程富貴氣的滿臉通紅,突然間,彎腰劇烈咳嗽起來。
“飛兒。”程富貴朝著一旁的兒子使了個眼色,臉上滿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
程飛獰笑一聲,俊俏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給我砸,靈卡是砸不壞的,最后剩下的就是靈卡。”
“不用怕陳昱那個廢物,他三天前才在山里受了重傷,現在根本沒力氣阻止我們,等我從幻界歸來,再也不用怕那廢物了,哈哈哈。”想到得意處,程飛恨不得仰頭狂笑。
他這話一出,原先還有些猶豫的大漢頓時不再顧慮,掄起家伙就是一通猛砸,大廳中木屑紛飛,馬上變得一片狼藉。
再好的涵養,面對蠻不講理的暴力,也顯得軟弱無力。
“噗。”
秦吟氣急攻心,猛然張口吐出一口血來,濺在手臂上,觸目驚心。
“一不做二不休,爹,干脆將他的廢物兒子一并干掉,省的以后麻煩。”程飛陰聲道。
程富貴掏了掏耳朵,裝模作樣道:“人老了,聽不清楚嘍。”
程飛會意,知道程富貴不想擔上除掉陳昱的惡名,就朝著兩名大漢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獰笑著朝陳昱的房間走去。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昱兒。”心下惶急,秦吟也顧不上手上鮮血,踉蹌著就想阻止兩人,然而沒走上幾步,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好一個忘恩負義,好一個仗勢欺人。”陳昱冷笑著,將一切盡聽入耳中,神情陰冷至極,只覺得胸臆中有股說不出的怒火熊熊燃燒,憤怒到了極點。
手掌貼在墻壁上,向后退去,退開了半個手臂的距離后停了下來。
陳昱眼中燃起不可抑制的怒火,手臂猛然加速,重重砸在了墻壁上。
“轟。”
在陳昱的神力下,墻壁像是紙糊的一般,破開了一個大洞。
大廳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急忙朝著聲響來處望去,卻正好看到一道人影閃電般沖到了兩名大漢身旁,一手一個,死死扼住了兩人的咽喉,像是提小雞般拎了起來。
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在瘦弱的陳昱面前,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就憑你們,也敢砸我家的東西。”森冷的聲音傳進所有人耳中,立刻讓程家父子的猖狂笑容,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