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可施術期間,嚴防外人打擾,但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一個醫生帶著一個護士走了過來。
“李先生,林小姐,我們要進去檢查。”醫生對李毅說。
“我爸一直都是昏迷的,有什么好檢查的?”李毅說。
“這是我們的例行檢查。”醫生回答。
“零點的時候,不是檢查過一次了嗎?”李毅疑惑的問”。
“這是領導的特護病房,所以,我們要加倍呵護。”醫生討好的說。
“我們是領導的家屬,領導也是公民,不能搞特殊,這里有我們看護就行了,請你們到其它同志的病房去吧。”林馨說道。
“這個?院方特別關照,要我們悉心照護好領導……”醫生滿臉為難的說。
林馨道:“躺在里面的人,是我的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能更快的康復。但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是工作太忙,累成這樣的!現在,他比任何時刻都更需要休息和安靜!你們院方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請你們先行離開,如有需要,我會按鈴請你們過來。”
她說話入(情qíng)入理,又隱有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儀。
醫生大半夜的跑來,可不是閑著沒事做,也不是院長叫他來巡房,而是想到領導家屬面前來表現表現,此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必要再堅持了,于是笑了笑,說道:“行,既然林了,那我們就先行告退,如果有需要,再請您按鈴。我們隨叫隨到,時刻準備著,為領導服務。”
林馨道:“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
醫生又朝李毅笑了笑,然后帶著兩個護士離開。
“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樣了?”林馨擔憂的說。
李毅道:“我相信妙可的醫術,沒有把握的事(情qíng)。她是不會做的。”
林馨道:“我自然也相信她。我就是對我爸的(身shēn)體沒有信心。”
李毅攬住妻子的肩膀,兩人都焦急的望著門口,然后無奈的等待。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病房門才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李毅和林馨卻像是聽到了鐘鼓之聲般,馬上振奮起(身shēn),快步走到門口。
“妙可!”李毅一把扶住出來的人,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林馨也抱住妙可,說道:“妙哥妹妹。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妙可面如金紙,形容疲憊,她輕輕搖了搖手,勉力一笑,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還好,林爸爸醒來了。”
李毅仍然扶住妙可,林馨則快速沖到父親的病(床床)前。
林國榮已經醒來了!他雙眼微睜。看著女兒。
林馨握住父親冰涼的手,泣不成聲。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不要哭了。”林國榮雖在病中。也是余威不減,說起話來,就跟往常坐在辦公室里下命令似的。
可惜英雄也怕病來磨,古往今來誰能逃?林國榮說話的中氣完全不足了,剛說了兩句話說,因為牽動傷口。痛得他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爸,我是高興的,我是高興的哭。”林馨連忙擦了擦眼淚,換上一種喜悅的心(情qíng)說。
“嗯,你媽呢?”林國榮望了望四周。
“媽回家休息了。是我們硬勸她回去休息的。你做發病到動手術時,她一直陪著你,已經一天一夜不曾合夜了。”林馨不敢把母親也昏迷不醒的事(情qíng)告訴父親。
林國榮信以為真,輕聲嗯了一下,然后,他指了指妙可,說道:“是這個孩子,救醒我的吧?孩子,你過來。”
李毅扶著妙可進去,喊了一聲:“爸。這位是妙可,是丫頭新近收的義妹,還沒來得及介紹給你們。”
“妙可?好聽的名字,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好孩子。”林國榮慈(愛ài)的說。
“林爸爸,我是林姐姐的干妹妹,也是你的半個女兒呢!”妙可說。
“不,不是半個!你就是我的女兒!”林國榮說。
妙可心里高興得很,可她實在太過勞累了,說道:“李毅,你得趕緊送我回房休息,我要馬上運功自療。”
李毅知道她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他之前見識過她的自療法,在施功之后,務必馬上安排她進行自療。好在他早有謀劃,在醫院附近的賓館里,開了一個(套tào)間。
“丫頭,你陪爸爸聊聊天,注意不要太過度,要讓爸爸注意休息,我先送妙可過去。”李毅對妻子說。
林馨道:“你們去吧,路上小心。”
李毅背上妙可就出了房門。
來到賓館的房間,李毅將妙可放在(床床)上。
妙可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李毅關切的問:“妙可,我看你這次施術之后,臉色比以前更加難看。你要不要緊?”
妙可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李毅道:“那你先運功自療,我在旁邊守著你。”
妙可搖了搖頭,強自開口說道:“你去醫院吧,那邊有兩個病人需要你去照顧。我沒事的。把門反鎖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李毅的確不放心醫院那邊,便說了聲:“你要小心。”然后便出門而去。
醫院里,李毅和林馨在陪著林國榮,林靈和方芳等人,又要在家帶孩子。因此,李毅把錢多安排在到了林母的病房。
林家的親友本來也很多,愿意前來醫院守護的,也大有人在,但都被李毅和林馨勸回去了,無非是為了方便妙可更安靜的施術救人。
李毅回到醫院后,先去林母的病房看了看,見無異狀,便悄悄的向錢多說了一聲:“爸已經醒過來了。”
錢多先是一喜,繼而想到,這肯定都是妙可的功能,便問:“那妙可怎么樣了?”
李毅道:“我看不太妙。得安排個人去照顧她。”
錢多道:“那我去!”
李毅道:“這邊離不開你,必須有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在這里守著,我才能放心。嗯,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守在這里,我會安排人去的。”
錢多道:“好吧,那我就在這里。”
李毅回到林國榮病房,見林國榮還沒有休息。
“爸,你好好睡上一覺吧。”李毅道,“有什么話,明天再說不遲。”
林國榮朝李毅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李毅走到病(床床)前,半跪在林國榮(床床)榻前。
“小毅啊。我自己的病(情qíng),我自己知道。”林國榮握住李毅的手,說道,“有些話,趁著我現在還明白,及早說出來的好。”
不知怎么的,李毅雙眼一酸,就止不住流下淚來。
他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說道:“爸,你別說這種喪氣話,你是英雄人物,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用不了多久,就又能參加工作。”
林國榮苦笑著搖搖頭:“人生苦短幾十年,工不工作,又有什么所謂?我真正放心不下的,唯有馨丫頭這個女兒。她是被我們(嬌交)生慣養長大的,什么家務都不會做,脾氣又爆躁,實在不是賢妻良母的淑女。不過,她再錯,也是我的頭肝寶貝……”
“爸!”林馨一頭撲倒在林國榮的病(床床)上。
“丫頭,你不要打岔,讓我把話說完。”林國榮說。
林馨止住了痛哭,卻難耐抽泣。
林國榮道:“李毅,你的人品,你的才華,我是極為放心的。”
李毅難得的老臉一紅,當著岳父大人的面,他不(禁jìn)想到了自己做過的那些荒唐事,并生出深深的愧疚之(情qíng)。
林國榮說:“我只有馨丫頭這么一個女兒,寶貝疙瘩也好,頑皮小鬼也好,只有這么一個寶貝,我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李毅嚴肅的說了一聲:“爸,我答應,一定照顧好她一生一世。”
林國榮朝女兒招招手,讓她走到面前來,然后握住她的手,放在李毅手心里,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李毅是你的丈夫,你們兩個人,不論碰到什么困難,也不論遭遇什么危險,一定要執手到老,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林馨哽咽著嗯了一聲:“爸,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子,搞得好像在交待后事一般,我心里很難過。”
林國榮道:“誰人都會有百年大限,只爭遲到與早到。丫頭,你的個(性性)我是知道的,有些小聰明,而且有時會自以為是,又沒有容人的雅量,你缺點這么多,李毅還是娶了你,而且對你這么好,你應該知足。不要跟李毅斤斤計較。”
“爸,我懂了,我不會跟他計較的。”林馨說。
李毅說:“爸,我和丫頭的感(情qíng)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扯過皮,拌過嘴。”
“那是因為你們還年輕……”林國榮用一種過來的人姿態說,“你們是少年夫妻,男才女貌,又聚少離多,自然恩(愛ài)無比。但人的審美,總有疲勞的那一天,哪天你要是看厭了丫頭的相貌,就會嫌棄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對了。那時,你位貴權重,財勢兩旺,就算你年紀紀再大,也會有少女倒貼著撲上來。而那時,丫頭早已年老色衰了。”
林馨道:“爸,你顧慮得太長了。李毅不是那種人。”
林國榮忽然瞪著李毅,說道:“如果你真有始亂終棄那天,還不如現在就當著我的面,把丫頭給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