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大都是頭一回聽聞這等奇事,個個都是驚訝無比。
一個個江湖幫派名字,從趙國山嘴里說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傳奇。
李毅卻是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想到,東海省里,居然有這么多大大小小的幫派!
三手黨,飛車黨,蛇頭幫,三合幫,每一個名字后面,都有無數黑心生意,都會給省里的人民,帶來不同程度的傷害!
說白了,那都是犯罪分子!是李毅的敵人!
張廣明也震驚莫名,半晌才道:“趙國山同志,既然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公安廳怎么不開展有力的打擊行動,將這些犯罪分子,全部抓起來?”
趙國山道:“張省長,我們每年都有嚴打,遇到他們犯罪時,各級公安機關也會破案抓人。但這些人,都狡猾得很,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有些困難。”
張廣明道:“難道就找不出他們老巢來?擒賊先擒王,把他們老窩搗毀了,他們自然就會害怕,就會收手。”
趙國山浮起一抹苦笑,說道:“抓過好幾個匪首了。但是沒有用。抓了老大之后,他們第二天又會推舉一個新的老大上位,抓不勝抓。”
張廣明這下也黯然了,看向李毅:“李毅同志,你是分管司法安全工作的副省長,你有什么高見?”
李毅吐出兩個字:“嚴打!”
頓了頓,又道:“不停的嚴打!采取高壓政策,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對待犯罪分子,不能手軟,只要我們肯下狠心整治,我相信。總有一天,能將這大大小小的幫派消滅干凈。”
張廣明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剛才說的發展經濟這條大道理,已經被李毅辯駁過了。拿不出手了。
趙國山道:“嚴打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好辦法。而且必須持之以恒,長抓不懈。”
李毅道:“張省長,如果你不想執政過嚴,那也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盡快發展經濟,讓人人富裕,家家小康,每個人都有房住,衣食無憂。應該能有效的減少犯罪。”
趙國山道:“光咱們一省富裕了還不行,因為很多涉案人員,并不是我省人,而是外省的流竄犯。”
李毅明知道這是不可能達成的目標,不過是拿這話來堵塞張廣明的嘴罷了。
張廣明果然知道這個目標太難,大同世界的理想,不是他這一代人可以完成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確是很難。”
李毅道:“那就唯有嚴打一途。其實,嚴打和經濟發展。是不沖突的。司法機關,是為經濟發展保駕護航的。”
張廣明道:“好吧!那就嚴打吧!李毅同志,請你擬定一個詳細的行動計劃,以后再行商討。”
李毅道:“制訂行動計劃的工作,非國山同志莫屬。”
趙國山道:“我義不容辭。如果領導們沒有其它事情,那我這就回去寫計劃。”
李毅道:“嗯。此事,還得向省委周書記匯報,國山同志,就由你去匯報吧!”
趙國山領命,正要出去。忽見房門被人暴力推了開來。
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門口,然后,都愣住了。
張廣明呀了一聲,連忙起身,說道:“韓書記,你怎么來了?”
來的人,正是省委一把手,韓福東。
韓福東背負雙手,一臉陰沉:“怎么?我不能進來嗎?”
張廣明道:“不,韓書記當然能來,歡迎來指導工作。”
韓福東掃了一眼眾人,揮了揮手,阻止大家上前握手寒暄,說道:“我來,是為了魏學榮同志之事。怎么搞的?我聽說你們把他趕出省長會議了?他還是省政府的黨組成員,為什么不讓他參加會議?”
李毅心想,那個魏學榮,果然跑去告狀了。
長不大的孩子,斷不了奶啊!
朝門口一望,果然看見魏學榮站在那邊,正朝門里窺探動靜。
這小子,倒也懂事,沒有召他,他也不進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韓書記,張廣明臉上,隱有不愉之色。
這里是省長辦公會,不是你韓福東主持的書記辦公會,也不是你主持的常委會!
你跑到這里來,當著眾多同僚的面,指手劃腳,置張廣明這個省府一把手于何地?
“韓書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說要開除魏學榮同志的黨組成員身份……”張廣明忍下心中怒氣,盡量平和的說道。
但韓福東卻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們也沒有這個權力!”
張廣明深深一呼吸:“是,我們是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我們正在討論的工作,卻和魏學榮有關,所以,只能請他回避,這沒有錯吧?”
韓福東瞥了一眼趙國山,冷笑道:“討論什么工作?把副手留在這里,卻把一把手趕出門外去?”
張廣明道:“韓書記,魏學榮同志,和江南會所有關,而后者,涉黃涉毒,還可能涉黑,我們在研究相關事項,所以不便讓魏學榮同志參與。”
韓福東的目光,落在李毅身上:“怎么又是江南會所?我不是說過了嗎?那里的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鬧下去了!”
李毅不得不應對,說道:“韓書記,江南會所的情況很復雜,不能就此罷手。會所的管理人林央央已經招供,江南會所的幕后老板,就是魏學榮,而魏學榮也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給予江南會所政治上的保護,躲過了多次嚴打。他這種行為,已經嚴重違法了黨紀國法,必須予以嚴懲。我建議,暫停其一切職務,交由紀檢部門調查。”
韓福東一臉的震驚:“你說什么?”
李毅心想,合著我剛才說了那么多話,你都沒聽進去?還是故意裝傻呢?
韓福東當然聽明白了,只是不太愿意相信這一切罷了。
李毅道:“韓書記,魏學榮涉嫌嚴重違紀,必須盡快進行調查!以防止釀成更嚴重的后果。”
韓福東道:“江南會所是魏學榮開的?你開什么玩笑?”
李毅道:“確實是他所開,我這里有嫌犯林央央等人的口供。趙國山同志也可以作證。”
趙國山立馬說道:“韓書記,已有多人招供,魏廳長確實就是江南會所的實際投資人。而且,他還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多次幫江南會所逃避檢查和嚴打,省里的玩家們,都知道江南會所后臺硬,去哪里玩,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被抓。這也是江南會所長屹不倒的秘密。”
韓福東臉色一變,沉喝一聲:“魏學榮!”
魏學榮在外面哎了一聲。
韓福東喝道:“滾進來!”
魏學榮的臉,頓時有如豬肝色,顫栗著走了進來,硬著頭皮說道:“韓書記,他們是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哪!還請韓書記明鑒哪!”
韓福東指著他,沉聲說道:“我問你一句實話,江南會所,到底是不是你所有?你有沒有濫用職權,包庇江南會所?”
魏學榮一意孤行,咬定牙關不承認:“韓書記,絕無此事。我只是偶爾才到江南會所里去玩玩,那個林央央,肯定是想拉我當她的保護人,這才故意陷害于我。”
趙國山冷笑道:“魏廳,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我看,你還是從實招了吧!林央央把一切都說了!你是抵賴不過的。她不過是一個替你打工的女人罷了!你玩弄了他這么多年,還忍心讓她替你背這個大黑鍋嗎?”
魏學榮惡狠狠的看著趙國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趙國山!好你個孫子!平常看你蔫了巴嘰的,原來是不叫的狗會咬人啊!”魏學榮聲色俱厲,要不是自忖打不過趙國山,他早就撲上前去掐架了。
趙國山倒是很鎮定,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沒有必要和他打斗吵架,淡然說道:“魏廳,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要是沒有違紀之處,我也抓不出你的缺點來。”
魏學榮道:“全是你在背后搞的鬼!這一切所謂的證據,全是你做出來的!林央央的供詞,只怕也是你強迫她寫出來的!”
趙國山道:“如果魏廳存疑,現在就可以把林央央押來,讓她當場對質!”
魏學榮便自氣餒,不敢押林央央前來對質,但還是強詞奪理,說道:“不知你使了什么詭計,逼她就范!她自然一口咬定,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
這個魏學榮,不愧是公安廳長,很能替自己辯解!
趙國山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這時,李毅忽然說道:“魏學榮,你別的都可以抵賴,江南會所那樓房的土地證,還有房產證,可全是你的大名,這一點,你怎么說?”
魏學榮這一驚,真是魂飛天外!
“那婊子,把土地證和房產證都給偷去了嗎?那些東西,明明放在我自己的保管箱里的!”魏學榮大叫大嚷,恨不得立時將林央央抓來撕碎。
就連趙國山也在納悶:林央央幾時招供過土地證和房產證的事情了?我怎么不知情?李省長是從何得知的呢?難道就是上次,林央央要求單獨見李毅時,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