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州市政府小會議室里,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幾個副市長,都緊緊的盯著李毅看。
李毅放下電話,說道:“馮書堊記說了,要我們盡全力留住饒小姐,他會找韓省長溝通。”
副市長們都焦急的道:“李市長,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找饒小姐談談吧。”
李毅揮手道:“會也不必開了,我們走!”
正說著,田華急忙急火的闖了進來。
“李市長!”田華道:“饒小姐走了。”
李毅道:“我不是叫你好生款待她嗎?怎么讓她走了?”
田華道:“我不敢攔啊,她說有事要回京城了。”
李毅道:“走,通知市公安局,請全市的交警們都注意了,看到饒總的車子,先給我攔下來!”
田華應聲而去。
所有的人里,只有李毅知道這是一出戲,其它人都以為這是真的!
沒過多久,交警那邊便發饋回來信息,說攔截到了饒小姐的車子,不過饒小姐看起來很生氣,場面很難控制。
李毅指示當事交警,一定要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在成功攔截她的同時,要做到不得罪人,不碰她一根毫毛,等待市領導前往。
與此同時,在遠離綿州市的省城,一場龍爭虎斗,也正在上演。
馮長健跟李毅通話結束之后,立即打電話給韓鐵林。
“鐵林同志!”馮長健的語氣十分冷硬:“綿州南海竹業投資商要撤資,這是怎么一回事?”
韓鐵井哎了一聲:“撤資?不會吧?我怎么沒有聽說?”
馮長健沉聲道:“剛才李毅打電話給我,說饒總要撤資了!這事還能有假嗎?”
韓鐵林眉頭一皺,說道:“竟然有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啊。馮書堊記,你莫著急,你且說說,饒小姐為什么要撤資啊?”
馮長健道:”聽說,是有人在惡意造謠,中傷她,說她跟什么人亂搞男女關系!饒小姐可是咱們省里最大的投資商人!除了南海竹業,她還有好幾個大型項目,正在跟我們進行洽談!如果全部談下乘,投資額將高達十幾個億!這些事情,你韓省長,不會不知情吧?”
韓鐵林道:“我知情。
馮長健道:“那我就不懂了,你明知饒小姐的重要性,你為什么還要縱容一些非法之徒,編排饒小姐的不是,肆意玷污她的清白名聲?”
韓鐵林道:“這、這從何說起啊?我幾時縱容人玷污過饒小姐的名聲啊?”
馮長健道:“鐵林同志,你還想否認嗎?此刻,那些造謠之人,只怕還在你的辦公室里吧?”
韓鐵林雙眉猛然緊皺,說道:“老馮,的確是有幾個同志,來找我匯報了一些情況,據他們反應,李毅在下面濫用職權,亂搞男女關系……我聽了之后,義憤填膺,便將李毅訓斥了一頓,所有的行為,都局限在組織內部,根本就沒有涉及到饒小姐啊。”
馮長健道:“我不管那許多了,鐵林同志,現在饒總已經知道情況了,她已經正式提出撤資!她向李毅同志提出了一個條件,除非我們省里能做到,不然,她非撤資不可!”
韓鐵林道:“怎么鬧得這么嚴重了?她提出什么要求了?”
馮長健道:“饒總要求,你發表公開聲明,向她道歉,澄清誤會,還她清白!”
韓鐵林眉毛猛然一軒,便要發作,右手一拍大腿,沉聲說道:“什么?叫我發表聲明?公開道歉?我又沒有得罪她!憑什么啊?”
馮長健道:”就憑就是一省之長!鐵林同志!”
韓鐵林道:“我是省長是不錯,可是,我也沒有得罪過她饒總啊!我只不過是批評了李毅幾句。難道我還批評錯了?我現在懷疑,根本就是李毅從中在搞鬼,慫恿他的姘頭以撤資來威脅我!”
馮長健道:“鐵林同志,你還是沒弄明白!那些來向你告李毅狀的人,都是因為在綿州市的副職干部整改工作中,被篩選下來的那部分同志!他們懷恨李毅同志,這才跑到你那里,亂告狀!你堂堂一省之長,怎么就分不清楚是非黑白呢?他們說風,你便聽成雨?現在鬧得滿城風雨,敗壞了饒小姐的名譽,你不出面澄清,誰來出面?”
韓鐵林道:“此事與我無關!我只是接到舉報之后,批評教育了李毅一頓,根本就沒有涉及到饒總,而且,我也知道分寸,會將此事控制在組織范圍之內,不會涉及到饒總。”
馮長健道:“你一口一個不會涉及!現在的問題是,你已經涉及到了!”
韓鐵林道:”那是李毅在搞鬼!馮書堊記,我覺得,請你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這個事情。
馮長健道:“你處理好?饒總馬上就要走了!你怎么去處理?不管怎么說,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留住饒總!不管是不是你的錯,你先發表一個聲明,澄清此事,還饒總一個清白吧!”
韓鐵林道:”我怎么發表聲明啊?難不成,我要公開對大家說,饒總跟李毅之間清清白白,并無什么曖昧關系?那我成什么人了?同志們會怎么看我?”
馮長健道:”那你就沒有想過,你現在到處嚷嚷,說李毅跟饒總之間有什么不清不白的關系,你又成什么人了?同志們又會怎么看你?”
韓鐵林啊啊兩聲,頓時語塞。
馮長健道:“不只是你要公開聲明和道歉,還有一件事情,你得嚴肅處理。”
韓鐵林皺眉問道:“什么事情?”
馮長健道:“就是那些前來造謠生非的人!這些人,惡意中傷別人,心懷叵測!差一點就把咱們省最大的投資商給擠走了!這種行為,務必從嚴從重處治!絕對不能寬恕!”
韓鐵林道:”馮書堊記,空穴不來風,他們敢來我這里告李毅,未必就全是胡說八道啊,我覺得,是不是先調查一番……”
馮長健道:“什么意思?你還想去調查?你唯恐天下還不夠亂嗎?鐵林同志,你是一省之長,經濟工作,按理來說,應該由你來抓,現在,放著財神爺,你不去捧,不去留,你反倒要送走嗎?”
韓鐵林道:“留住饒總,跟批評李毅,這兩者之間,沒有什么沖突吧?饒總固然是要留住的,但李毅這個同志,如果真的犯了這么嚴重的錯誤,是不是也該嚴肅處理呢?……
馮長健道:“什么錯誤不錯誤!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全都是那幫被減副之人,心懷不滿,在胡編亂造呢!好了,現在什么都不必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你真的不想發表這個聲明,也行,我向中堊央打個報告,說明此事原委,另外,請兄弟省市的習志,來把饒總這尊財神爺領走吧!”
說完,馮長健便哐榔一聲掛斷了電話。
馮長健來西川這許久,已經不再是剛來時的馮書堊記了,現在的他,正步步為營,削弱韓鐵林的勢力,他已經不再懼怕這個韓省長了!有時候,他也敢于拿出省委一把手的權勢來,說上幾句拿狠的話。
“哼!”韓鐵林掛斷了電話,抹了一把臉,氣得從座位上跳將起來,背負著雙手,焦躁不安的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太過分了!”韓鐵林奮力的一揮拳頭,對馮長健是恨之入骨。
綿州來的那些告狀的人,剛月離開。
韓鐵林還對他們許諾過,一定會嚴查李毅,嚴辦李毅,并讓他們回家安心等候好消息,組織上會給他們好的安排。
他知道,“減副”,是馮長健祭出來的一把利劍,目的就是為了分化下面的干部,把人心拉到馮書堊記那邊去。
韓鐵林自然要跟馮長健唱對臺戲了,馮書堊記要減的人,他韓省長就要保!你馮書堊記要力挺的人,他韓省長就要嚴查!
減副工作,剛剛在綿州打響第一槍。
如果這個時候,韓鐵林能夠一舉拿下李毅,自然而然的,就能收服綿州干部的人心,也能給予馮長健以重創!
今天,這么多的人前來找韓省長做主,要求韓省長為他們討個說法,更令他歡欣鼓舞的是,這些人還帶來了可以給李毅重擊的殺手锏!
韓鐵林滿以為,這一次,絕對可以置李毅于死地了!
可惜啊,事與愿違,半路里殺出來一個饒若曦!
因為饒若曦從中作梗,韓鐵林的全盤計劃,全部報廢了!
現在,韓鐵林想的,并不是如何去對付李毅了,而是在想著即將要發表的公開聲明!
那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子啊!
他韓鐵林幾時受過這等污辱?
不行,絕對不行!我韓鐵林丟不起這個人!
韓鐵林頓住腳步,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那張紅木桌子,發出一聲輕輕的悶響。
他想了想,把秘書吳明喊了進來,沉聲吩咐道:“你去擬一份稿子,稍候在省衛視插播一下!”
吳明訝道:“是不走出什么緊急狀況了?韓省長,請問要如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