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和梁鳳平一起聊到下班。
李毅這個特派員,平時其實并不忙,沒有什么事做,閑得他有些蛋疼了。
“梁老,你這(身shēn)行頭,是不是有些太過特立獨行了啊?”李毅微微一笑:“我并不是說樸素有什么不對的,但……”
“我明白。”梁鳳平笑道:“我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只不過想用這種方式來探探主公的心罷了。”
李毅哈哈一笑:“梁老啊!你真是叫我哭笑不得呢!走,我先帶你去置辦一(身shēn)行頭,然后再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梁鳳平道:“衣著也是禮儀,必須講究。我現在是你的軍師了,我的衣食住行,由你包了啊,我就不客氣了。”
李毅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爽直的(性性)格。”
先帶梁鳳平到外面,給他置換了兩(身shēn)全新的行頭,又帶他去洗了個澡,理了發,刮了胡須。
經過這么一梳洗,梁鳳平完全變了個人,一張微微蠟黃的臉,雖然還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多了幾分書卷氣,整個人看上去飄逸出塵。
李毅先跟顧衡聯系,說是要帶一個非常人物前去拜訪。
顧衡笑著問是什么人?李毅賣了個關子,先不說,直接去了顧衡家。
顧衡見到李毅帶了個老頭子過來,推了推老花眼鏡,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非常人物?我還以為你把你爺爺喊過來了呢!”
李毅哈哈一笑,介紹梁鳳平給顧衡認識。
顧衡聽李毅說,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子,居然是李毅請的軍師,倒是微微詫異。
李毅是個十分謹慎之人,更是個才華橫溢的人,平常人根本就入不了李毅的法眼,就連顧衡這樣的才識之士,也只是當當他的謀士,偶爾為他出謀劃策而已。
現在這個梁鳳平,居然成了李毅的專職軍師?他憑什么征服了李毅?
“小毅,這是怎么回事?平白無故的,怎么多了一個軍師?”顧衡問道。
李毅知道顧衡是怕自己被什么江湖人士給忽悠了,白白送錢給這些人,便說道:“顧老,請聽我說。”便把自己和梁鳳平相遇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尤其是梁鳳平跟自己說的那件預言成真的事(情qíng),說得格外詳細。
他今天帶梁鳳平來顧衡這坦克,也有讓顧衡把把關的意思。
顧衡見多識廣,自己有可能看走眼,再加上一個顧衡,應該可以把一個人看透個七八分了吧?
聽完李毅的話后,顧衡不由得重新審視梁鳳平。
梁鳳平只是安靜的坐著,并沒有打擾李毅和顧衡的談話,不管李毅說到他的什么事(情qíng),他都只當一個聽客,就當是在聽別人的軼事趣聞。
“梁先生,想不到你有如此大才啊!”顧衡交口稱贊了一聲,隨即問道:“你說你曾經學過道術?”
梁鳳平道:“跟著師父學過些年月,可惜并不未十分精通。”
顧衡道:“我不了解道術,但我有個朋友,他對這些東西還蠻在行,我們去他家一敘吧,你們同道中人,也有共同語言。”
李毅知道顧衡說的是上官正清老先生,便笑:“我正有此意。很久不見上官老先生了呢,我還怪想念他的。”
顧衡道:“走,現在去,還可以在他家趕上晚飯。”
幾個人便來到上官家。
剛到門口,就聽到上官謹的大嗓門:“哎啊,又跑了,我就不信了,連只雞都抓不住了!”又聽到雞的撲騰叫聲。
顧衡大笑道:“上官兄,你們知道有貴客來臨,在殺雞宰羊,準備迎客嗎?”
眾人進入院子里,李毅向上官正清行禮。
上官正清還是那副老樣子,絲毫不顯衰老,須白根根皆白,紅光滿臉,精氣神完足,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傳說中的老壽星。
上官謹道:“喂,李毅,你們可真會挑時候,我剛要殺雞呢,你就來了。”
李毅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
上官正清道:“小娃娃,你可好久沒來看我啰!”
李毅道:“慚愧啊,一直忙于俗務,沒能前來拜訪您。”
上官謹道:“李毅,你來跟我去抓雞!不然,不給你雞腿吃!”
李毅道:“我們大人要聊天,煮飯的事(情qíng),就交給你去做了。”
上官正清看了一眼梁鳳平,說道:“這位朋友精光內斂,深藏不露啊!”
梁鳳平上前兩步,彎腰鞠躬,向上官正清道:“梁鳳平見過前輩。”
上官正清伸出一只右手,托住了梁鳳平的左臂,梁鳳平頓覺一股強大的氣流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他微微一驚,卻見上官正清氣定神閑,完全跟沒事人一般。
李毅笑著向上官正清介紹梁鳳平,見他們兩個還是這么僵持,微訝道:“你們兩位,還真是一見如故啊?剛見面就這么親(熱rè)。”
上官正清松開梁鳳平的手,說道:“小娃娃,你剛才說,他是你請的軍師?”
李毅笑道:“是,特意帶過來,跟大家見個面,認識認識。”
上官正清微微搖頭,說道:“我看也就一般而已,若論內力,只怕還比不上我家的小謹!”
梁鳳平老臉微紅,說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qíng),我只修習過道術,至于氣功什么的,我真的是門外漢。”
上官正清道:“你也不必過謙,我剛才試過你的功力了,你如果不是有意隱瞞,就是故意示弱,也許是覺得我是個老人,有意承讓吧!呵呵,好了,遠來都是客,請坐吧。”
上官謹則拉著李毅過去抓雞。
李毅苦笑道:“你不是一(身shēn)功夫嗎?抓只雞還要請我幫忙啊?”
上官謹道:“我怕臟啊!那雞(身shēn)上好多的雞屎呢!快,去抓來。”
那只公雞咯咯叫著,抬起一只腳,示威似的朝著李毅抖了抖(身shēn)子。
李毅撲過去抓它,但它很靈活的就躲過了李毅的抓撲。
上官謹在旁邊看得拍著手大笑,說道:“李毅,你要是能抓到這只雞,我就服了你!”
李毅道:“我抓不到抓到它,你都得服我!”
上官謹道:“你不知道,這只雞可不是普通的雞,它是我太爺爺訓練出來的呢!它每天都跟著太爺爺鍛煉(身shēn)體呢,它的(肉肉)絕對是一流口味,但要抓到它,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李毅道:“不錯,天天鍛煉的雞,(肉肉)質肯定好吃一些。”
上官謹道:“問題是,這雞也跟太爺爺練了些本事,你再想抓它,可就難了呢!我回京之后,太爺爺天天叫我抓雞,說只要我能抓到它,就能吃了它!我連續抓了好幾天,也沒能抓到它呢!”
李毅訝道:“不會吧?你的功夫,我可是見識過的,連你都抓不到它?那我豈不是更加沒戲了?這雞有這么厲害啊?這還叫雞嗎?這簡直就是公雞中的戰斗機嘛!”
上官謹撲哧笑道:“對啊,它就是戰機雞!”
李毅又抓了一陣,還是抓不到,只得放棄了,沮喪地道:“這雞真不是一般的雞了,想吃它,除非等它睡覺了再抓它!”
上官謹拍著手道:“李毅,你真聰明!對啊,它總要睡覺的吧?呵呵呵,我就等它睡著了的時候,再要它的命!”
那邊三個老人在院子里的石礅上坐下來,下起了圍棋。
顧衡和上官正清的棋力,李毅是見識過的,他們兩個跟自己比起來,還差那么一點。但他們兩個跟梁鳳平比棋,都輸了。
上官正清叫道:“小娃娃,你過來,你這個什么軍師,下棋怎么這么厲害?你來跟他下一盤!”
李毅也有心試試梁鳳平,看看這人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便笑著坐下來,跟梁鳳平對弈。
圍棋是最不能討巧也不能做假的,一個人的棋力,一是靠天賦,二是靠訓練,才能提高,這中間沒有什么捷徑可言。圍棋是一種腦力活動,棋下得好的人,不一定是頂尖聰明之人,但肯定不會是個傻瓜!
之前的事(情qíng),梁鳳平有可能靠猜蒙來達成目的,但棋力卻是騙不了人的。
圍棋講究的,并不是吃子,吃子訓練,那是吸引初學者的手段,吃子的目的,還是為了地盤。
李毅和梁鳳平這一局棋,從一開始,就針鋒相對,旗鼓相當,謀篇布局,都是無懈可擊,但后來,李毅爭強好勝之心太過迫切了一些,吃了對方一小塊子,反倒把自己的弱處暴露出來,讓對方有機可乘,最后以一目半輸了。
“高手!”李毅放下棋子,緩緩說道:“梁老,你的定力真是不一般啊!”
梁鳳平道:“我這個人,看得透,不管什么事(情qíng),我都能淡定的對待,因此,我也就沒有爭勝之心,沒有得失之憾,不會急躁。
李毅點頭道:“我缺少的,就是這種沉靜之力!”
幾個人從棋局又談論到了時局,最后自然討論起了李毅的仕途。
李毅便說出了梁鳳平對自己的建議。
顧衡道:“去西川?綿州市?這是不是有些太偏遠了?你在南方省的西州待過了,在江南省待過了,依我之見,不如到一個沿海城市去工作吧!”
李毅心想,梁鳳平真是有先見之明,顧衡和爺爺的想法,可能都是沿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