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驚喜交加,情不自禁的抓住李毅的胳膊,問道:“李毅,你沒騙我?”
李毅笑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啊。”
薛雪道:“你剛才不說是,政治家最應該學會的就是說謊嗎?”
李毅呵呵笑道:“你學得倒是挺快的啊。我們兩個之間,不談政治吧?六千萬是這么來的,其中一千萬是中央的撥款,另外五千萬,是我從楊文天那里蘀你要來的。你有了這六千萬,足夠做很多事情了,不只是制堿廠的改革工作,你還可以用這筆錢來做其它事情,如此一來,你在江州的威信也就可以樹立起來了。”
薛雪道:“我堂堂市長,卻要靠錢來樹立威信?這是不是很失敗呢?”
李毅道:“不。這世界上的權力,無非兩種,一種是對錢財資源的掌控,另一種,就是對人力資源的掌控。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有權有勢,有錢有勢。有錢,有權,都是掌控資源的一種能力。你是市長,就有了掌控錢和權和能力。但這種能力,還是要靠你自己去爭媽和掌控。因為資源是有限的,但爭奪的人卻有很多。你最終能不能控制住這兩種資源,能控制住多少,就要看你的手段和能力了。”
薛雪道:“李毅,這么高深啊。我感覺你把當官的道理都給說透了。”
李毅笑道:“我只是把當官的道理給俗化了。往大了說。那是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和民族建功立業。往小了說,就是一份工作。但通俗一點說,當官,就是為了追求更大的權力!”
薛雪道:“照你這么說,我們當官就是為了掌權?”
李毅道:“你可能不會同意我的看法。但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的理想再高,你的心氣再大,如果你手里沒有權力,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你覺得我對國企改革很有一套,對不對?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或是一個普通的機關干部,我的這些想法。能實現嗎?就算我說出來,誰會聽?誰會去執行?今天,我若不是扛著國家企業改革辦主任的頭銜,今天的大會輪到我來主持嗎?我的這些理念和設想,能付諸實現嗎?”
薛雪默默的點點頭,表示同意李毅的意見。
李毅道:“薛姐,楊文天現在被我們掌握了,雖然他不會十分相助,但在一般的問題上,還是會相助于你。只要你善加利用好這顆棋子,你在廣陵很快就可以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李毅,謝謝你,你為我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薛雪看著李毅的雙眼,真誠的說道。
李毅笑道:“真打算謝我啊?那就親我一口吧!”
薛雪俏臉一寒,說道:“行啊,先把林馨妹妹喊過來,讓她做做個見證吧!”
李毅揮了揮手:“太沒情趣了你!你不想親我,你一直抓緊我的手做什么呢?”
薛雪啊的一聲。連忙松開了李毅的手,一張粉臉變成了通紅,說道:“李毅,你別亂想啊,我剛才只是太高興了。”
李毅嘿嘿一笑。看著薛雪離開。
回到下榻的賓館,李毅住的房間在七樓。江兆南和他的隨行團隊住在八樓。吳東方等江南省來的人員,都在七樓。
李毅經過吳東方的房間時,吳東方的秘甘明杰走了出來,說道:“李毅同志,吳省長有請。”
李毅哦了一聲,問道:“吳省長找我有什么事情?”
甘明杰的答道:“你自己進來問問不就清楚了?”
李毅心想,看這甘明杰的神情,分明就是在這里等著我回來呢,他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吳東方的這個秘,跟李毅一直不太對付,見李毅站著不動,便不耐煩的催了一句:“李毅同志,快進來吧!吳省長有事找你!”
李毅道:“對不起啊,麻煩你跟吳省長說一聲,江首長找我,我得先去向他匯報工作。我回頭再來聽吳省長的訓示吧!”
甘明杰道:“李毅同志,這不會是你的借口吧?”
李毅蹙眉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甘明杰陰陽怪氣地說道:“李毅,你是不想見吳省長,所以故意編個借口,不肯進來吧?”
李毅沉聲道:“我有那么無聊嗎?吳省長是我的上級領導,他召開我,我豈會無故推搪?”
甘明杰道:“你還知道吳省長是你的上級領導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得意忘形了呢!”
sp;李毅走了兩步,聞言駐足道:“甘秘,我可以告你誹謗罪!論行政級別,我比你要高!你這態度,是對待上級領導的態度嗎?”
甘明杰理虧,但他仗著是吳東方的秘,上任以來一直優越感十足,看著下面那些地市級和廳局級領導,一個個裝得跟孫子似的,好話一籮筐,又是送錢又是送禮品,就是為了讓甘明杰安排時間見吳東方一面。
長期如此下來,甘明杰養成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的膨脹,讓甘明杰擺錯了自己的位置,在李毅面前也是自覺高人一等,說話行事向來是頤指氣使。
殊不知,他打錯了如意算盤。在李毅眼里,他甘明杰就跟狐假虎威里面那只狐貍一樣,雖然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卻只是一個花架子,不值得一提。他都以為別人害怕他時,卻不知別人只是在害怕他身后的那只大老虎。如果有一天,這只老虎不能再咬人時,或者這個狐貍不再得寵時,他會死得十分凄慘!
李毅一則看慣了這種人的嘴臉。二則。還真沒有把這個甘明杰放在眼里過!因此,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甘明杰不甘認輸,繼續說道:“李毅,你現在就在這里,先進來聽聽吳省長的談話,你再去找江首長不遲。”
李毅冷冷的道:“首長的工作重要,還是吳省長的工作重要?甘秘,你是不是犯糊涂了?連個輕重主次都不分了?”
說著,李毅就大步往前走了。
甘明杰怨恨的喊了一聲:“李毅,你如此無視吳省長。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但李毅卻是越走越遠,連頭都沒有回一個。
甘明杰氣得嘴都歪了,走進房間。
吳東方坐在沙發上,見到甘明杰進來。說道:“你不必說了,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甘明杰道:“吳省長,這個李毅好大的派頭啊!然連您的召見都敢不來!”
吳東方沉聲道:“去看看,李毅是不是真的去了上面。”
甘明杰點頭,表示明白,剛剛出來,就看到楊文天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似想進吳東方的房間。甘明杰剛才進來得緊,忘記了關門,楊評文天已經探進來半顆頭腦袋。在那里往里面探。
甘明杰伸手一檔,說道:“你是誰?這里不通進來,快走開!”
“甘秘,你好,我是廣陵市委記楊文天,來找吳省長匯報工作,麻煩你給我通報一聲。”楊文天微笑著說道。
甘明杰低聲道:“吳省長這幾天精神頭不太好。不見。”
楊文天笑著掏出一個信封,趁人不備,飛快的塞入甘明杰的西服口袋里,說道:“麻煩甘秘給我通傳一聲。見與不見,都由吳省長決定吧?吳省長若是不見我,我立馬掉頭就走,絕不為難甘秘。”
甘明杰伸手掏出信封,放在手里輕輕一捏。再微微一掂,便知道這里面大致有多少錢了。作勢往楊文天懷里讓:“吳省長很忙,真的沒有時間。楊記,要不您改天再來吧?”
楊文天此次來找吳東方,也是探口風來了,另外也想修補一下同吳東方的關系。楊文天是個掌權掌慣了的人,不想自己永遠受制于李毅和薛雪,今天中午被李毅舀捏一番,既大失顏面又大損金錢,他回去后越想越窩火,于是,就想來找吳東方,看看還有沒有彌補的機會。
見甘明杰退回信封,楊文天并沒有接,也沒有氣餒,他堅信,這個世界上,真正見錢不眼開的人,還沒有幾個,只是價碼的大小問題。
楊文天再次掏出一個信封來,和那個信封一起,塞回甘明杰的口袋里,低聲說道:“類請甘秘通傳一聲,楊某感激在心。”
這時,吳東方早就聽到外面的人聲了,說道:“明杰,怎么回事?”
甘明杰便走進去稟報道:“省長,楊文天同志求見。”
吳東方道:“讓他進來吧。”
甘明杰再次走出來,請楊文天進去。
楊文天對甘明杰道了聲謝謝,整理一下衣領,邁步走了進去。
吳東方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冷冷的看著楊文天。
楊文天略微彎下腰,站在吳東方面前,說道:“吳省長,您好。我請罪來了。”
吳東方冷笑道:“罪?你何罪之有啊?”
楊文天道:“吳省長,我有罪,我就是為了向您請罪來的,請您處分我吧!”
吳東方道:“處分你?你現在可是首長跟前的大紅人,我吳東方長了幾個膽子,敢去處分你啊?”
楊文天的冷汗刷刷的就下來了,說道:“吳省長,我跟首長之間沒有什么事情啊,那都是誤會,真的是誤會呢!省長,我跟了你這么多年,我什么膽子啊,哪敢去得罪首長啊!真的是吳會。一切事情都是何家搞起來的,我女兒已經跟何家取消了婚約,我也跟何家斷絕了來往。還請省長看在我以前忠心效勞的忠誠上,饒過我這一回。”
吳東方道:“饒?不敢當啊!你楊記能饒過我就算不錯了!你有首長罩著你呢,哪個敢動你?嘿嘿,出息了啊!”
楊文天道:“吳省長,我……”
“出去!”吳東方忽然疾言厲色的喝了一聲。李毅帶給他的火氣,他正愁無處發泄呢,正好一股腦兒全撒在楊文天身上了。
楊文天也是一方諸侯呢!低聲下氣前來陪罪,結果受了一肚子氣,當場不能發作,只得強行忍下,扭頭走了出來,房門關上的剎那,隱約聽到吳東方罵了一句:“什么玩意!”
楊文天只覺一股氣血直沖腦門,捏緊了拳頭,然后又緩緩放松,輕輕一嘆,耷拉著腦袋,慢慢走了。
再說李毅,他確實要向江兆南匯報制堿廠改革的進展工作,但也沒有他說的這么緊急,他之所以對甘杰明這么說,只不過是想借江兆南殺殺吳東方的銳氣,也打擊一下甘明杰的傲氣而己。
李毅來到八樓,向江兆南首長匯報了制堿廠改革工作,呈遞上改革方案。
江兆南認真的看了看那份方案,說道:“李毅,看你這架式,一千萬不夠花吧?”
李毅笑道:“錢財之事,我自有辦法。”
江兆南微笑道:“好啊,像你這么省心的良將,實在是難求啊!”
李毅關心的問道:“首長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江兆南緩緩搖頭,說道:“我對你可以說真話啊,我這腰背還是很痛。”
李毅道:“請首長保重身體,先行回京療養吧!”
江兆南道:“出來一趟不容易啊!就這么回去,不太合適。”
李毅道:“首長,廣陵的條件比較一般。我懇請首長暫回江州,在江州休養兩日,廣陵之事,交由我來處理,等這邊事情一了,我再陪首長前往南方省。”
江兆南笑道:“你啊,比我的秘和秘長還要啰嗦,還要管人啊!”
李毅道:“請首長保重身體,您的身體,牽掛著十幾億百姓的幸福呢!”
江兆南指了指李毅,呵呵一笑:“行,有你在廣陵盯著,我也就放心去江州休息兩天。李毅,這兩天里,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你一定要完成。”
李毅恭敬的道:“請首長示下。”
江兆南沉聲道:“給我查清楚邱祥峰之死背后的真正原因!”
李毅訝道:“邱祥峰?不是摔死在澳門的嗎?還有何內幕不成?”
江兆南道:“沒有這么簡單。李毅,你曾經在紀檢委工作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原因來。”
李毅道:“首長,這查案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