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連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項青萍傷感的說道。
李毅訝道:“何出此言?是不是張市長說什么了?”
項青萍道:“張市長跟我說了,如果這事情要是弄不好,叫我自己寫份檢討,上交給市里。”
李毅心想,這是張正貴轉移責任的做法吧?這個項目是張正貴搞起來的,現在出了漏子,就把責任推到這個女人身上。
他心里這般想,嘴上卻不能這么說,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明天我先看看,找找原因,如果我找不出來的話,就請省里的專家來,請京城的專家來,讓他們來幫忙診治,一定會找出癥結所在。世上的事情,一物降一物,出了這個難題,就一定有辦法解決,只不過,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對方法罷了。”
項青萍道:“但愿能承李書記的吉言,我們可以順利找出癥結來,我這半個月來,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瘦了好幾斤肉呢!”
李毅笑道:“那你丈夫見了,豈不是要心痛死了?”
項音萍臉色一黯,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沒有丈夫。”
李毅說道:“你還沒有結婚嗎?我看你的年紀,比我還要大上幾歲吧?雖然你保養得好,看不出年紀來。但歲月就是不饒人的。工作和事業固然重要,但家庭也是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項青萍挽了挽秀發,說道:“說起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呢,三十多歲的女人了,居然單身走過來了,世事就是這么捉弄人吧。”
李毅不好多管別人的私事,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但項青萍卻似乎很想跟人傾訴,說一些她的感想和私事。
李毅道:“項青萍同志,其實·我心里有一疑問,一直沒有得到解答。上次我參加省委常委擴大會議,聽到省委宣傳部長駱輝同志舉薦你為江州市委常委,結果支持者廖廖·這讓我十分費解。
特別是來到宜安,看到了你的工作態度后,我就更加疑惑了。”
項青萍抬頭看天,淡淡地說道:“估計除了駱部長外,其它的人沒有一個人同意我入常吧?”
李毅緩緩點了點頭,心里對這個問題確實很是費解。
項青萍凄然一笑:“或許,我們女人就不應該從政吧!蜚短流長·舌頭能殺死人呢!”
李毅道:“是不是發生過什么事情,讓省委領導們對你產生了誤會 項青萍道:“以前我是在省委工作的,當時,有一個省委副書記很喜歡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哪種喜歡,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工作?或者兼而有之吧。他是領導,做什么工作,都愛派我去做·出個差,也喜歡把我帶在身邊。那個時候,我還剛剛從學校出來·領導們叫我做事,我哪敢拒絕啊?一來二去,整個省委省政府里都在瘋傳,說我傍上了省委副書記,跟借他上位。”
李毅暗自一嘆,心想流言猛于虎,項青萍有了這種傳言,對她是極為不利的。
項青萍道:“后來我到了適婚年齡,相親找對象時,本單位和本地方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愿意跟我來往的,就算是那些外地男子,剛開始跟我交往,但后來不知怎么回事,都一一離我而去。”
李毅道:“是流言害了你。”
項青萍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可是,我跟那個省委副書記·除了工作上的來往,真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雖然很喜歡我,但也是發乎情,止乎禮,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更不會利用職務之便,對我非禮或是揩油。可是,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我。幾年下來,我也就淡了這份找男人的心思了。”
李毅道:“可是,你如果不嫁人,別人對你的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項青萍道:“那個省委副書記離任之前,把我安排到了宜安,當了市委書記。我一心撲在工作上,就更沒有心思和時間去考慮個人問題了。當時為了安排我這個職位,他跟省委好幾個領導吵了起來,我本想不來上任,但又怕辜負了他對我的一片殷切期望,于是,我就努力的工作,拼命的工作,我想用自己的成績來告訴別人,我是憑能力上位的,省委副書記看中我,也是因為我有能力!沒用,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就算我做得再好,省委那些領導對我的成見,還是不可磨滅的。”
李毅從她的敘述當中,似乎看到了一顆倔強而柔軟的女人心。心想難怪省委常委會議上會出現那種一邊倒的情況,原來項青萍還有這么一段過去。在省委領導眼里,她是一個靠色相上位的女官員,這樣的人,是定時雷啊個敢來觸碰?
“睡吧!”李毅淡淡一笑,說道:“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謝謝你,李書記,我很久沒跟我說過心里話了。”項青萍笑了笑,合上了窗戶。
李毅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眼前老是閃過項青萍那張潔白的臉蛋,周圍全是黑色和青色,只有那張臉是白色的,格外的耀眼和醒目。
李毅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輕輕的叮當聲,像撬什么東西的響聲。
李毅十分警覺,馬上一躍而起,伸手去開燈,想了想又放下,然后輕聲走到窗戶邊。窗戶并沒有裝窗簾,只在玻璃窗上糊了一層報紙,還是有很多的空白地方,李毅往外面看去,看到隔壁窗戶旁邊有人影閃動。
李毅這一驚非小,心想什么人這么大膽,敢來撬市委書記的窗戶呢?
李毅不忙驚動外面的賊人,走到門外,敲了敲錢多的門,錢多很快就出來了。問道:“毅少,怎么了?”
李彀小聲地道:“項市長窗外有賊!你去外面抓住他!我進項市長屋里,穩住項市長。”
錢多應了一聲,從前門出去。
李毅輕輕敲了敲項青萍的門,門很快就開了,項青萍的身子閃出來,見到是李毅,緊張的拉住李毅的手,說道:“李書記,外面有人。”
李毅道:“你知道?”
項青萍道:“這幾天晚上,都有人在外面窺探。”
李毅道:“你不怕?怎么不起來喊我們呢?”
項青萍道:“我怕他會傷害你。有一次我喊了幾個同志來埋伏,想抓他,結果那天他又沒有來,我也就不好天天麻煩人了。只要他不進來害我就行。只是,我心里好怕的。我還蝦過他幾次,我一嚇他,他就跑了,但第二天晚上還是過來。我剛才抓了一塊磚頭,如果他敢爬進來,我就砸過去!”
李毅心想,多半是個偷窺狂,或是哪個村子里的老光棍吧?她的手緊緊抓緊李毅的手,柔軟溫暖。
李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待會就能抓住他了!”算算時間,錢多應該繞到屋后去了,便拉著項青萍的手,走到窗口,從縫隙處往外看去,果然看到錢多飛速的跑過來,一言不發,將那個人摁倒在 李毅這才拉開窗戶,冷冷說道:“錢多,把他捆起來,關一晚上再說!”
項青萍長長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抓住李毅的手呢,連忙抽出手來,順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被錢多抓住了,動彈不得,嘴里嗚嗚的說著什么,卻沒有一個字聽得懂。錢多扭住他,回到堂屋,找不到繩索,就翻出幾件舊衣服,將那人的手腳反過來,在背部捆扎結實了,扔在地面上。
秘書小紅這時才驚醒過來,跑過來看見抓了這么大一個賊人,掩住嘴,驚呼道:“項書記,你沒事吧?”
項青萍道:“我沒事,多虧了李書記和這位同志,把他抓住了。
那家伙還在哇哇的亂叫,這次李毅看出來了,這人是個癲子,是個精神病人。便皺了皺眉頭,說道:“叫派出所的人來把他押走吧!”
小亻,知道當地派出所的電話,當即給派出所打了電話。
五福鎮派出所的同志聽說江州市委李書記和宜安市委項書記兩個人深放遇襲,十分緊張,很快就出警了。
等他們將那個癲子押走后,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
錢多和小紅先去睡覺,項青萍似乎有些后怕,在李毅房里,跟李毅聊了半個小時的天,看到李毅哈欠連連,這才起身告辭。
李毅拿出一張符來,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媽媽給我求的平安符,高僧開過光的,你留在身邊吧,我是男人,這個東西對我用處不大。”
項青萍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輕輕道了聲謝謝,然后過去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呢,李毅就起了床,也不驚動別人,一個人進入到生態養殖基地去了。
這一片很大的園林,栽種的樹苗很多,但都不大,只有一米多高,酒杯粗細,李毅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那些樹苗,發現很多樹苗的樹皮都不見了,樹苗沒有了樹皮,過嚴冬時就很容易被凍死。
這很可能就是樹苗的死因!
問題是,這些樹皮怎么會不見的?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