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第三更祝福書友們官源、財源,源源不斷。人緣、福緣,緣緣于手。情愿、心愿,愿愿成真元宵節快樂順便求票求支持 此刻的常委會上,拉鋸戰還在進行。
最初的狂熱過后,臨沂縣的常委們又都冷靜下來。特別是丁大炮剛才那通電話一打,很多人過熱的頭腦就極速冷卻下來。
說到底,這件事情畢竟是李毅惹出來的,就算處理起來,跟這些常委們并沒有干系。
這些人都是官場老油條了,如果沒有利益攸關,李毅的死活又關他們什么事呢?沒必要為了李毅而得罪一個省級軍方大佬吧?
于是,常委們開始冷靜,鄭春山之流,再次支持起丁大炮來。
扯皮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結果。
馬紅旗等市委領導,沒有給臨沂方面任何消息,直接殺到了常委會議室當常委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若干嚴肅的市委領導從天而降時,臨沂縣的常委們驚訝得無以復加 按以往慣例,每次市委領導下來的前幾天,市委辦公室就會電話通知下面的縣區,叫下面縣區做好迎接準備。
可是,這一次,市委領導們來得太過突兀陳凱明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大事不妙 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起身迎上去,諂笑道:“馬書記好馬書記,您怎么下來了?”
馬紅旗瞪了他一眼:“怎么?臨沂是龍潭虎穴,我馬某人來不得?”
陳凱明連忙道:“不是這個意思,馬書記自然來得。只是我們不知您來,未曾遠迎啊實在是怠慢了。”
馬紅旗冷笑道:“怎么沒有迎接啊,你們下面大院子里,不是排起了好威風的儀仗隊伍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京城廣場的升旗儀仗隊,被你們請到這里來了呢招惹了上千的市民在圍觀這么大的陣式,我馬某人可擔當不起哦要是被記者們曉得了,昨天是要上頭條的”
他這話既諷刺了陳凱明,又暗暗點醒了丁大炮。
你們丁家為了報一已之私仇,把我們的政府部門鬧成啥樣了就算是你兒子受了欺負,可凡事都可以走法律途徑來解決啊你私用權力,把國家軍隊當成自己的家丁使用,濫用職權,大動干戈,嚴重的擾亂了政府部門工作,破壞了政府在民眾中的印象這本身就是一種犯罪 陳凱明冷汗直流,他大概猜著了,馬紅旗是丁前進喊來的救兵一上來就氣勢洶洶,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數落。
丁大炮和聶政委都起身前來跟馬紅旗握手。
馬紅旗說道:“大炮同志啊,我接到丁司令的電話后,馬上就趕過來了,玉升同志怎么樣了?沒有生命危險吧?”
丁大炮道:“還在搶救之中,多謝馬書記關心。”
聶政委聽出了馬紅旗適才的話外音,說道:“丁司令也是一時激憤,拉上隊伍就過來了,其實他并沒有想怎么著。也就是壯壯聲勢罷了。”
馬紅旗嗯了一聲,問道:“打人的兇手呢?抓起來沒有?”
丁大炮道:“馬書記,這事情有些為難啊臨沂縣的常委們不準我們抓人。”
馬紅旗牛眼圓瞪,大聲道:“他們哪個敢殺人者償命打人者坐牢哪個能逃過法律的制裁?有我在這里,我看哪個敢阻攔我當場撤他的職”
丁大炮道:“有馬書記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縣長犯法,也要受到懲戒”
馬紅旗繃著臉,問道:“到底是哪個副縣長行了兇、打了人?”
李毅跟著一干常委們,都起了身,站在陳凱明和孫正陽后面,擠在會議室的空隙里。等著跟馬紅旗等市委領導握手。
但馬紅旗連陳凱明的手都沒有握,對其它常委更是看都沒看一眼。他們只得站在后面,等待事情的發展。
有馬紅旗坐鎮,縣委常委們一時之間都不敢隨便開口,看著前面幾人演戲一般的在賣力表演。
丁大炮一指李毅,恨聲說道:“就是他我建議馬書記撤了他的職,移交給我們軍方處置像他這種害群之馬,實在不應該再留在隊伍里”
馬紅旗這才看到李毅,臉上露出思索神色。
陳凱明這時說道:“馬書記,這件事情有些復雜,據李毅同志所說,錯并不在他,而在于丁玉升同志整個事件是這樣的……”
馬紅旗指著李毅道:“對,你就是李毅以前的柳林鎮黨委書記”
李毅這才上前兩步,喊了一聲:“馬書記好”
馬紅旗對李毅的感覺很特別,一來,李毅能干實事是他所喜歡的干部類型,二來,李毅對他這個市委書記從來是不假辭色,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場地,兩人相見,李毅都是來這么一句沒有營養的應付式問候。
馬紅旗跟大多數領導人一樣,也喜歡既能干又會拍馬的屬下,可惜李毅只具備其中一條。
上次為了大棚推廣的事情,李毅當著眾多人的面,頂了馬紅旗的牛,讓馬紅旗尷尬得下不來臺。
事后,馬紅旗來了招釜底抽薪,把李毅的得力干將田新勇調去西州農業局任職,全面負責大棚種植的推廣工作。后來更是將李毅調開,若不是上面有人說話,李毅現在的職位將要低得多,起碼是不可能入常的然則,世事就是這般的難料,馬紅旗挖了一個大坑,結果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大棚種植初見成效,卻面臨著銷售的巨大壓力。
這種壓力,正是李毅提前預見過的。
此刻再見到李毅,回首前塵往事,馬紅旗為這個年輕人卓越的超前眼光所嘆服也為他仗義執言的勇氣所佩服。
了一句增廣賢文:“道吾好者是吾賊,道吾惡者是吾師”這句話的道理淺顯易懂,但又有幾個人真正參得透,做得到?
一個人的心境,和對一個人的看法和評價,往往因時因地而不相同。
馬紅旗忽然主動的伸出手去,說道:“李毅同志你好”
李毅伸手跟他相握。
其它縣委領導們都睜大了眼睛。
馬紅旗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使勁的搖了三搖,這才松開,問道:“新崗位還適應嗎?”
李毅道:“很好。多謝馬書記關心。”心想,馬紅旗為何前倨而后恭?
馬紅旗道:“李毅同志,大棚種植是你的創舉它現在正為咱們西州百姓謀福利呢我要代表西州黨委和西州人民,感謝你啊”
李毅心想,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表揚起我來了?你不是丁前進喊過來的幫兇嗎?你幫錯人了吧?嘴里說道:“我沒什么功勞,主要是馬書記推廣得力”
丁大炮一見這架式,完全亂套了啊不是說要嚴懲嗎?不是說要抓起來嗎?怎么發起獎狀來了?連忙上來說道:“馬書記,我兒子被傷的事情,你看是不是該處理一下了?”
馬紅旗唔了一聲,威嚴的點點頭,說道:“大家都坐下來說吧”
這一來常委會是開不下去了,幾個市委領導在上首坐了,縣委領導們只得在下面陪坐,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報告會似的。
馬紅旗居中而坐,占據了陳凱明的座椅,他伸手點了點陳凱明,說:“你剛才說什么來著?這事情有原委?有什么原委,你說來聽聽。”
陳凱明便將李毅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
馬紅旗臉色凝重的聽完,問李毅道:“李毅同志,事情經過,是這樣嗎?”
李毅道:“大致如此,我不敢有半句謊話”
馬紅旗嚴肅的道:“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必有一方是在說謊我看這樣吧,這件事情,當成一件刑事傷人案件,移交司法機關去處理吧”
丁大炮心想,司法機關還不是你們政府的機關?豈有不向著你們的道理?當即說道:“我反對馬書記,李毅的身份特殊,司法機關肯定會包庇他我建議由我們軍方來審問。”
馬紅旗最忌諱有人推翻他的決定,當下說道:“丁司令,司法機關是國家的,又不是某個人開設的,怎么會偏幫某人呢?地方刑事案件,沒有移交軍方審理的先例”
丁大炮皺眉道:“馬書記,省軍區丁司令沒有跟你說過事情的原委嗎?”這是在暗暗點醒馬紅旗,你別忘了,你是我們喊過來幫忙的 馬紅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就跟丁司令解釋”
他走到外面走廊,拿起手機,撥通了丁前進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做了一個匯報。
丁前進怒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須給我丁家一個交待兇手必須交出來你要是辦不到,我親自前來”
馬紅旗一時之間十分為難,一方面是人情債,一方面是政府的臉面和公理,不管偏向誰,對他來說都不是最好的結果。
他說道:“老領導,你看是不是可以這樣,雙方私了,不要訴諸法律,也不要鬧出抓人這般大動靜。事情原委我們都看得明白,錯在玉升啊老領導,這事情我很為難啊。一個常務副縣長,也不是我一個人說轍就能轍的。”
丁前進還在盛怒之中,哪里聽得進他的良言,大聲道:“你既然管不了,這事情我來管”說著就掛了電話,又打給丁大炮:“你只管抓人,出了事情,我頂著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我就不信耐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