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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六百一十三章 相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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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毅等人跟著中年男子出了門。

  這家伙還真是個怪胎,出門也不鎖門的,只把房門一帶就走人。

  “你就不怕有人進去偷東西嗎?”妙可問。

  “我家里,除了書,就只有一張床,沒什么可偷的。”中年男人道,“偷書賊,那不叫偷。我倒希望有人來偷我的書呢,起碼能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妙可道:“真是個怪人!”

  走了幾百米遠,中年男人停了下來,指著前面道:“到了。”

  李毅舉目一望,只見灰白的月色之下,朦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中年男子向前走了幾步,撥開一叢雜草,指著地上道:“喏,就是這里了。”

  李毅看到一個高高的突起,頗像個墳堆,不由得吃了一驚:“梁老已經死了?”

  中年男子道:“死了。”

  李毅道:“這不可能啊!他離開我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呢!”

  中年男子道:“命!命叫他死,我也不能讓他活下去。”

  李毅道:“他是得病死的嗎?”

  中年男子道:“絕癥。不治而亡。”

  李毅道:“你怎么證明這里埋的,就是我說的梁老?”8

  中年男子譏誚的一笑:“你看看石碑。”

  李毅蹲下身子,拿出打火機打燃了,照亮石碑上的字。

  石碑上果然刻著:“師弟梁鳳平之墓”幾個漆紅大字。

  李毅心頭巨震,心想我們來到這里旅游,只是偶然事件,到山上的拾得寺游玩,更是偶然中的偶然,而下山迷路。誤進此人屋里,更是極其偶然的事件了!

  那么,此人也就不可能事先安排好,在這里打造一座石碑和墳墓,刻上梁鳳平的名字,來欺騙于我!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梁鳳平真的死了!躺在這里面的,正是李毅所尋找的那個梁鳳平!

  “他死了多久了?”李毅撫摸石碑,問道。

  中年男子道:“一個多月了。”

  李毅道:“那他臨死之前,一直住在你這里嗎?”

  中年男子道:“是的。他檢查出自己有絕癥之后,就來到我這里,跟我住了一段時間,直到臨終。”

  李毅心想,原來梁鳳平在離開我的時候,已經檢查出自己患有不治之癥!

  那他的離開。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想給我留下太多的痛苦和遺憾?

  李毅再也抑制不住,緩緩閉上雙眼,眼角酸痛得似乎要裂開了!

  他抱住梁鳳平的墓碑,良久沒有起身。

  中年男子冷冷的注視李毅,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人都死了,哭又有什么用?人生誰都難免一死!快快樂樂的過好每一天,才是你應該做的。”他淡淡的對李毅說道,語氣輕飄飄的。

  李毅道:“梁老以布衣之身。乞為我師,事我多年。殫精竭慮,全無私心。今朝永別,我寧不悲?你身為他的師兄,卻如此冷漠無情,我實是不解!”

  中年男子道:“你感動悲傷,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參透世情。罷了。你要悲就悲,要哭則哭,與我何干!”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林靈道:“李毅,這里怪陰森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李毅嘆道:“難怪我們遍尋不見,原來他躲在這里避世!梁老啊梁老,你怎么不跟我明說呢?”

  他不禁想到,如果梁鳳平沒有離開我,而等到妙可到來,那說不定妙可就能治好梁鳳平的病了!

  唉,往事不可重來!

  李毅起身,四處觀望,說道:“記下這附近的地形,我明天要到這里來祭拜。”

  三人往回走,再次來到小層前,看到燈是亮的,門仍是虛掩的,但李毅沒再前去推門,而是一直朝前走。

  中年男人的指點倒是正確的,從那條小路上一拐,果然回到了上山的路。

  看到山道上人來人往的景象,要不是眼角的酸痛還是那么的真實,李毅幾乎懷疑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

  回到山下,和林馨會合,李毅向妻子講述了在山上的奇遇。

  林馨也自驚訝不已,說道:“世間事,真是無奇不有,也是無巧不成書。看來你和梁鳳平的緣分,真的是很深厚呢!他在死后,還要引導你前去見他。”

  李毅道:“真是太奇怪了,我打算明天上山去祭拜一下他。”

  林馨道:“這也是應該的。”

  第二天,李毅只帶了妙可一個人,備齊了紙錢香燭上山。

  憑著記憶,李毅很順利的找到了那座小屋子,他沒有停留,徑直前行,找到了梁鳳平的墓地。

  李毅昨天晚上做了一篇祭文,當下焚香點燭,燒紙念文,祭奠梁鳳平。

  念完之后,李毅起身回頭,看到昨天晚上那個中年男子,站在身后不遠處,背負雙手,冷冷的看著這邊。

  李毅走過去,拿出一疊錢,遞了過去,說道:“很感謝你收留梁老,陪伴他人生最后一段歲月。你為了照顧和安葬他,肯定破費了不少,這是一點謝意,請你勿必收下。”

  中年男子道:“我做這一切,只因為他是我的師弟。并不是因為你。”

  說罷,他也不接錢,轉身離開。

  “李毅,我早說過他是個怪人了,你就不必理他了!”妙可說道。

  “妙可,你覺得他除了怪之外,還是一個怎樣的人?”李毅問。

  “那還用說?肯定是個蠢人!不然,他為什么不收你的錢?我看他的生活,已經很寒酸了呢!死要面子,活受罪。還有,他是個冷人!冰冷冷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剛從地窖里爬出來!”

  “妙可,你小看他了。他是一個真正的出世之人。而且,他外冷心熱。并不是你認為的冰冷冷的人。”

  “我怎么看不出來?”

  “他修行極高。就像他說的,他已經看透了世情的無常,自然的變化,只不過,他還是不能完全的超脫人世,因為他的心還是熱的。他雖然知道世事的變化無常,但又迷戀其中的萬般滋味。就像人們,明明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卻仍然沉浸其中,貪圖那一點香味。”

  妙可道:“香煙才不香呢!臭得很!那個人也不熱,冷的很!李毅,你這一次看走眼了呢!”

  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相人這么準,是不是鳳平教你的?”

  李毅愕然轉頭,看到中年男人居然又站在不遠處。

  “你偷聽我們的話?”李毅問。

  中年男子道:“我的聽力本就異于常人。所以,這并不算是偷聽。你還沒有回答的問題,鳳平是不是教過你相術?”

  李毅道:“相術?那倒沒有。他只給我出謀劃策,從來不教我什么東西。”

  中年男子厲聲道:“你敢發誓?”

  李毅不悅的道:“沒有就是沒有,用得著發誓嗎?只有無知的人,才相信所謂的誓言!”

  中年男子道:“你最好沒有騙我!不然,我饒不了你!”

  他眼睛里,忽然放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李毅道:“你想做什么?”

  中年男子道:“相術是我門中禁忌。我們都曾經發過毒誓,不再把相術此門奇術。相傳于第二人!”

  李毅道:“既然是奇術,為什么不可以流傳百世呢?如果你們的師父的師父們,不把相術傳承下來,你們也學不會這門奇術了!”

  中年男子道:“你懂什么!真正的相術,可以定人未來,算人吉兇。捏富,掐人命運!如果被心術不正利用,那就會禍害天下蒼生!”

  李毅道:“不就是一門自算命的本事嗎?有那么神奇?街頭上看相算命的人多了去了!”

  中年男子冷笑道:“就憑他們?也配自稱精透相術之道?嘿嘿!”

  李毅心想,這個人說得不假,梁鳳平的確是懂相術的。我第一次遇到梁鳳平,他就看出我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還算出我的來歷,以及將來的成就!

  由此可見,梁鳳平那時說的話,并非空穴來風!只不過,他并沒有當著我的面,經常展露相術而已!

  李毅道:“這么說來,你是精通此道的了?”

  中年男子道:“小小相術,何足道哉!”

  妙可道:“吹牛皮,還不打草稿!你要是真的精通相術,那你就看看我,說出讓我心服的話來!”

  中年男子道:“我從不給人相命。”

  妙可繼續激他道:“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會吧!”

  中年男子道:“你……罷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他轉向李毅,說道:“我不管鳳平又沒有傳授過你相術,你都給我記住,忘掉它,不要用。”

  這番話,更加激起了李毅的好奇心,心想這相術真有這么神奇嗎?還是這家伙在危言聳聽,或是故弄玄虛?

  李毅道:“你比梁老年輕,為什么是他師兄?”

  中年男子道:“我比他入門早。”

  李毅心想,這話倒是印證了梁鳳平的話,因為梁鳳平說過,他是半道進山修行的。

  中年男子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犀利,很快又變得暗淡無神,說道:“李先生,咱們緣盡于此,再也不見!”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李毅喊住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中年男子頓了一下腳,卻沒有停留,繼續朝前走。

  李毅冷笑道:“你相過我了!”

  中年男子頭也不回的道:“不錯!我的確相過你了。我現在已經知道,鳳平并沒有傳授你相術。”

  李毅道:“那你還相出什么來了?喂,你別走啊!妙可,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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